第一十二章 不稱職的兇手
賽潘安很老實，全程都很配合。
雷鐵也沒有為難她。
雷鐵說：「我問你幾個事，只要你如實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賽潘安依然沒言語，但卻點點頭。
雷鐵輕咳一聲，說：「第一個，你和五姨太今晚玩得哪一出？」
賽潘安遲疑一下，搖搖頭。
雷鐵眼睛一瞪，把匕首在她脖頸前來回滑幾下，嚇唬說：「你要想死，我成全你。」
賽潘安又搖頭，還誠惶誠恐的模樣。
雷鐵無奈，氣急敗壞狀，威脅：「那你就老老實實趕緊說。」
賽潘安又搖搖頭，依然沒言語。
氣的雷鐵，抬手要扇她耳光。
賽潘安急忙縮腦袋，還用手捂住臉。
「唉，是個啞巴啊！」
雷鐵萬萬沒想到的口氣。
「你才是啞巴。」賽潘安終於說話了，「我要是啞巴，我咋唱戲？」
雷鐵盯住她，詭異一笑。
「你，你笑啥？」
賽潘安有些心慌慌。
「我想殺了你，你個滑頭！」雷鐵惡狠狠的模樣，「你到底玩什麼里格楞？」
「我，我沒玩里格楞。」
賽潘安弱弱回答。
「那好，你說，今晚你和五姨太是咋回事？」
雷鐵書歸正傳。
一聽到這個，賽潘安又變成之前的模樣了，不言語，只搖頭。
雷鐵真生氣了，他刺啦割掉賽潘安一綹兒頭髮，惡狠狠說：「先警告你一下，再不回答問題，就是脖子了。」
賽潘安見他來真的，也害怕了，忙不迭說：「我不敢說，我不敢說，我說了，我就活不成了。」
「你不說，也活不成！我現在就割斷你脖子！」
雷鐵做出下手的模樣。
賽潘安急忙捂住脖頸，膽怯地說：「你，你，你不會殺我的，你是好人。」
雷鐵瞪大眼睛，壓低聲音，說：「老子是誰你知道嗎？老子是苟夫人的人！你們今晚耍了苟夫人，苟夫人專門派我來問話的。」
賽潘安依然是怯弱的模樣，說：「你，你不是苟夫人的人。在賓館，我就注意你了。」
雷鐵心裏一驚，問：「你為何注意我？你咋知道我也在賓館？」
賽潘安用手指一下他的眼鏡，說：「整個賓館，就你戴着眼鏡。何況，你長得那麼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我就多看了你幾眼。」
雷鐵氣的，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你一大老爺們兒，看我幹啥？我又不喜歡男的。」
賽潘安弱弱回答：「我是女人。」
女人？
雷鐵被提醒，幡然醒悟，對方藝名是賽潘安，但不是真潘安，而是女扮男裝的女戲子。
這時，賽潘安探出手，抓住了雷鐵蒙臉的黑布——
雷鐵匕首再次橫在對方脖頸上，喝問：「你幹嘛？」
賽潘安弱弱回答：「我見過你，你蒙面還有什麼用嗎？」
「你——你——」雷鐵氣的，這次，想扇自己耳光。
賽潘安不待他話完，便摘下了黑布。
「長這麼俊，蒙臉幹嘛？真是的。」
賽潘安輕輕嘟囔一句。
「你到底想幹嘛？」
雷鐵提高了聲音。
「大哥，你匕首橫在我脖子上，我能幹嘛？」賽潘安可憐兮兮的模樣。
啊？哦！
雷鐵猛拍自己腦門一下，他姥姥的，被賽潘安氣暈了，
忘記正事兒了。
「麻溜的，說，你和五姨太到底咋回事兒？」
雷鐵故意凶神惡煞的口氣。
「好了，大哥，你裝壞人，一點兒都不像。」
賽潘安噗嗤笑了。
「老子弄死你！」
雷鐵匕首用上了力。
賽潘安先是一怔，隨之潸然淚下，梨花帶雨的。
如此，雷鐵心軟了，輕嘆一聲，撤回了匕首。
「你們肯定是給苟夫人下的套，用反常規的手段，證明苟有才的清白。」雷鐵斷言。
「你既然知道，你還問我？」賽潘安似乎生氣了。
「我想確認真實情況。」雷鐵解釋。
「那你找五姨太去確認啊！」賽潘安噘嘴，「她告訴你，丁點兒事沒有。」
頓了頓，她瞪一眼雷鐵，「大哥，你別坑我，好嗎？」
「不知道後果這麼嚴重。」雷鐵解釋，「以為你們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在一條賊船上，穿一條褲子——」
「大哥，注意言辭！」賽潘安打斷雷鐵，「五姨太和苟有才是一條褲子，我是清白的。」
呵呵……雷鐵笑笑。
「道歉！」賽潘安得寸進尺。
「對不——」
雷鐵說「起」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是兇手，向受害者道歉？對不起「兇手」二字。
他匕首又壓在賽潘安脖頸上：「五姨太和苟有才一般何時在賓館幽會？」
「大哥，別玩了。」
賽潘安潔白的手放在匕首上，想推開。
推不開！
雷鐵這次真發狠了。這個問題很重要，他必須得到答案。
賽潘安又哭了，梨花帶雨。
「你一大老爺們兒，哭個屁啊！」雷鐵不耐煩地呵斥。
「人家是女人，扮男人，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賽潘安抽抽噎噎地說，「世道這麼亂，被鬼子欺負，被偽軍欺負，被地痞流氓欺負，還被你，被你這個好人欺負，我能怎樣？我不想死，-只能哭啊！」
唉！
雷鐵重重嘆口氣。
他非常後悔，沒劫持五姨太。
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腦子抽筋了！
雷鐵收回匕首，轉身就走。
走了十來米，他察覺到異常，便急忙回首查看——
賽潘安踩着小碎步跟在後面。
「你想幹嘛？」雷鐵喝問。
「我沒地兒去。」賽潘安弱弱回答，「夜又太冷，在外面待一夜，會凍死的。」
「那院子不就是你家嗎？」雷鐵指著賽潘安下車的地方追問。
「我偷出來的，現在進去，會被班主罰跪，」賽潘安解釋，「在院裏跪一夜，也是死。」
「那你也不能纏着我啊？！」雷鐵無奈的神情。
「大哥，你是好人。你帶我回家吧。」賽潘安請求。
「不行，絕對不行！」雷鐵拒絕。
無論是學校，還是一刀切麵館，他都不能帶賽潘安去。
這似乎在賽潘安意料中，她又請求：「那，就給我點錢，我去找個賓館。」
雷鐵實在無語了。
他問：「天上人間，天字一號房，多舒服的地方，你既然沒地兒去，為啥不留在那裏？」
賽潘安沉吟一下，答：「那裏太骯髒。」
太骯髒？
這話，讓雷鐵心裏嘿嘿冷笑。
他心道：你乾的事兒夠骯髒了，哼！
不過，他還是帶着賽潘安去住賓館了，因為他今晚出來時沒帶錢。
他準備先安置了賽潘安，再去拿錢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