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之名
少女憤憤在書上寫了什麼，然後繼續胡思亂想。
但她的種種心思只維持了一會，因為安迪身上突然散發出的心靈波動，讓她心中一驚。
他正在放空自己的心靈，他想做什麼？
聯想到之前安迪問的那些問題，她驀然有了不好的猜測。
安迪不會是想開門吧？
他哪裏來的升華法，什麼品質的，連升華儀式都沒有，不會是普通甚至劣質的吧？
他不會不知道升華法雖能提升品質，但走過的路卻已經定型，是無法改變的嗎？一開始就要用好的升華法啊！
少女顧不上之前的種種情緒，忙從腰間的小背包中尋找起來。
既然想過未來的契約者會是普通人，她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聖堂隱秘內堂遠古品質的升華法不能外傳，但還有外堂傳說品質的升華法。
她甚至連配套的升華儀式都弄好，封在一張捲軸中了。
如今這捲軸就在她手裏。
可真要便宜這混蛋嗎？
或者說他明明知道她是傳說隨從，就不能問問她嘛！
眼看安迪的心靈波動越小，恐怕就要開始升華儀式，少女終於憤憤地哼了聲。
決然地將捲軸扔給安迪，冷聲說道:「拿去，我的誓約者怎能用低級的升華法……」
然後少女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安迪順手接過，放到旁邊，然後身上便傳出衝擊靈魂之門的玄奧波動。
……
少女手中的書慢慢滑落。
宇宙從誕生到毀滅的光景，極短時間裏在她眼中演繹了遍。
然後她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開始回憶以前看過的，能讓升華法升級的方法和地方。
安迪是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使用紅色品質、也就是太古品質升華法的快樂讓他渾然忘我。
甚至坐下前還有些不解，女孩子送自己東西，不該是有一定的好感后么？
但很快他就沒其他想法了，因為升華覺醒的過程，太痛了！
好像全身、不，不止，還有精神和靈魂，都在被無數銀針穿來穿去。
少女由於自身的能力，能察覺心理之力的波動，她很快發現了安迪的異樣。
眼神幾度變化后，她再此憤憤嘆氣。
她看着安迪，片刻後手指也開始不自覺地抽搐。
少女使用自己的升華能力，用共感分享了大部分的疼痛。
自以為是的混蛋，既然知道她是傳說隨從，不懂為什麼不能問問她，為什麼不用她給的捲軸升華法，為什麼不用儀式，儀式作用之一，就是削減痛感啊。
極度的痛苦刺激下，她有股怒吼發泄的衝動。
好在再沒出什麼意外。
安迪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硬是靠着回想美好事物，沒讓意識崩潰。
當他終於開門成功，從覺醒中轉醒時，身上的汗匯成了小溪，嘴唇和肌肉都還在哆嗦。
安迪微微活動身子，看到旁邊的少女額上也沁著層細密的汗珠。
「看我幹嗎，一股汗臭味。」少女嫌棄道，她原想拿手扇扇，可手還有些抖。
安迪其實很想問問她，難道沒有其他人誇過她眼睛會說話嗎？
你的關懷完全寫在眼睛中了啊。
可惜他渾身肌肉還在抽搐，連話都說不出口。
休整了會，安迪才笑着說道:「你書掉地上了。」說着，他用顫抖的手撿起。
書掉下去的時候是攤開着的，
安迪拿起時不經意瞥見上面的內容。
『第一次見面如何自我介紹。』
秀麗的字跡說明這不是本書，是個筆記。
安迪不好意思多看，只瞄了最後一眼，是旁邊一頁，上面寫着:
『契約者觀察記錄:
弱雞，連職業者都不是。
流氓，在女士面前穿着暴露。
不是好人，開口就是書中搭訕女生的話。
混蛋，還有過別的……』
啪，他手中的筆記被奪走。
「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的東西。」
激動的少女保護住了筆記里的秘密，卻忘了手上的。
安迪注意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以及過於用力而捏出的青白塊。
發生了什麼？
想着覺醒時突然減輕的痛楚，再看看少女顫抖的手。
安迪隱約明白了什麼，想問，一時卻不知要怎麼開口。
少女看到了他古怪的目光，忙將手連書藏到背後，又慌裏慌張從挎包中拿出兩物砸向安迪。
「臟死啦。」
安迪接過，發現一物是張捲軸，另一件是疊好的、嶄新的男士衣服，特殊的紡絲所織，黑底銀邊金絲，像是法系職業者日常會穿的長袍服。
少女突然又搶過捲軸，以魔能激發后，砸在安迪頭上。
一股水團將安迪淹沒。
他身上的疲憊、疼痛、臟污，皆在水流沖刷下，消失殆盡。
等水團終於消失，安迪發現腹部挨的那一腳也已不再疼。
同時他也看到了被他放到地上的捲軸。
安迪卷好，鄭重放到旁邊的衣服上。
抬頭髮現少女正背對他站着。
他輕聲踮着腳走了過去，探過頭問道：「美麗的少女啊，你叫什麼名字？」
回應安迪的是冷漠的一瞥和無視。
安迪不以為然，就盯着她的眼睛猛看，像在欣賞什麼珍寶，少女的淡粉色眼黛肉眼可見地變得艷麗。
「你好討厭啊！」少女猛地發聲。
安迪仗着契約，不光跟了過去，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你的眼睛好好看，為什麼總是要帶着面罩呢？」
「諾婭。」少女終於從齒間擠出兩字，她實在沒有應付這類人的經驗。
計謀得逞安迪暗自微笑，繼續耍無賴道：「和眼睛一樣好聽，不過以我們的關係，直呼名字太見外了吧，啊呀，不如叫阿婭吧。」
諾婭有心表達不滿，但在對上視線后，她眼神微僵，撇過頭不再看安迪。
只用眼睛餘光時不時偷偷看眼，看他是不是還在。
約三分鐘后，她提高音調道:「你不要總是盯着我看。」
安迪搖搖頭，「看美好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葉子，冬天的雪，像精巧絕倫的神物，構思精巧的工具，還有像好看的女孩子，善良的女孩子，單純的女孩子，聰明的女孩子，香噴噴的女孩子，腿長的女孩子，胸大的……」
「滾！」諾婭從牙縫中擠出了前半段人生的最強音。
安迪麻溜地滾了，因為他隨從的情緒已經好轉了，而他也急着看升華覺醒，都為他帶來了什麼變化。
不過當他轉身後，卻又聽到了諾婭惡狠狠的聲音。
「作為我的契約者，還請不要太過丟人，給你的衣服是魔法衣物，注入魔能即可調整大小和樣式。」
安迪回頭，「是你做的么？」
「你這混蛋想的美。」
但從她得意洋洋的眼睛，安迪看到了真正的答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