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教皇

夏爾哥哥，是你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夏爾，夏爾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過身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菲……菲亞，你怎麼也來教國了。」

夏爾看著菲亞，菲亞眼中已經沒有往日的神采，她不是在村子里嗎？什麼時候大嬸也把她送到教國來了。

「夏爾哥哥，你和璞塵離村后不久就來了一些魔族，他們叼走了一個人後就離開了，村裡的人強裝鎮定，以為魔族不會再來了，誰知不久魔族又來叼走了第二個人，村裡的大人說村子已經不能呆了，因為一旦被魔族盯上就……就會一個一個的把人叼走吃掉。」

菲亞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經濕潤了，「於是村裡的人漸漸都走完了，我問娘為什麼不走，她說要等你和璞塵叔叔回來，只要你們回來村子就還能像以前一樣。」

夏爾知道一時半會菲亞是講不完，就把她拉到一邊角落，把托盤給了其他人眼神示意幫下忙，他們心領神會。

菲亞就蹲了下來哭了起來，夏爾拍拍菲亞的肩膀安慰著她，菲亞哭了一小會就抬起頭來看著夏爾，

「後來，璞塵叔叔回來了，但是他也就收拾了些東西說你被送往教國了，叫我娘也趕快過去，說村裡已經不能再住了，於是我娘就帶著我一路趕了過來，直到今天我才見到你，夏爾哥哥，我還能見到我娘嗎？我想她。」

夏爾沉默了，他看了眼忙碌的多斯他們，或許答案早就不言而喻了吧。

夏爾想起教會門前階梯上的那位健談的聖教軍，他提到其實很多晉陞為教士的教子並不需要神明的認可，只要教皇點頭就行，夏爾覺得菲亞應該有接觸教皇，或許她可以，

「菲亞，你聽我說，不管教士們對你說過什麼，你如果有機會接觸教皇想辦法取得他的信任，這樣你就有很大的機會晉陞教士，到時你再用教士的身份接你娘進來，你們就能重逢了，可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忍耐。」

「夏爾哥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我不想待在這，你帶我走吧，就像小時候一樣帶著我。」

「夏哥，管事要過來了。」

多斯拉著布簾看著外面，夏爾只得趕緊站起身來拿過托盤，默默的說著，

「菲亞，將來如果有機會我會接你出去，你一定要等我。」

說完夏爾趕緊擺好酒杯，鎮定了下心神，趁管事還沒察覺就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原來根本不存在什麼安穩的地方，之所以村子里一直沒有魔族侵擾，都是璞塵在默默守護著，怪不得夏爾小時候依稀記得村子里只有大嬸一家，後來漸漸的越來越多人住了過來，村子里人的什麼事都讓著夏爾，夏爾還以為是自己有多受歡迎，不過是大家敬畏璞塵罷了。

集會上教皇並未出現，很多賓客想著見教皇一面希望都落空了，據說現任教皇已經活了153歲，自從被神明賜予永生后，他就很少露面。

夏爾也想見見這位教皇，見見這個教國權力頂峰的男人，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獲得神明的青睞，到底他有多麼與眾不同，一個人永生了是不是就等於也是神呢？

令夏爾沒想到的是，教士已經將夏爾發明速記禱文的方法進諫給了教皇，此時的教皇正拿著夏爾使用過的記事本認真看了起來，教皇咧嘴一笑，

「有趣，讓他明天來見我。」

教令院的教士點頭哈腰微笑的走了出去，教皇其實一直在改良禱文的記載方式，

所謂的禱文就是能夠承載神之力的密咒，神每次現世會將自己的神之力傳導進容器內，神之力會從容器內被禱文引向附著在器具中，而這些器具也需要再次念出禱文將神之力釋放。

教國所有的一切都來自神的憐憫，教皇心知肚明，離開神明的教國什麼都不是，可是這些年來，同樣作為人類的阿萊曼科技國，卻依靠人類自身的鑽研能力，將阿萊曼建設成了如今足以抗衡教國的科技之國。

教皇同意當時引進汽車就是為了看看這阿萊曼國的真正實力，如今據教國外出遠征的聖教軍回報，阿萊曼已經會使用一種槍械的科技造物，這種槍械威力驚人，能夠三下解決一隻翼魔，教皇大為震驚，原來不倚靠神的力量就能有比肩魔族的實力讓他感慨，是否教國最後會被人類拋棄。

這幾年教國無差別接納各地遊民的孩童就是為了擴充人力，教皇之前苦心鑽研多年也找不出規律到底哪些人能夠被神明所注視，一切都在神的挑選之中，這種無力感漸漸讓教皇心力憔悴。

禱文是海德因親自傳授給教國的，但是這禱文的秘密卻無法破解，無法自由運用一直是教皇的心頭大患，教皇若干年前從前任教皇接任時，教國已經很羸弱，究其原因就是人才的補給一直無法穩定，就拿教士來說，以前一定要神明的認可才能晉陞。

現任教皇接任后，立馬改革，教士的晉陞除了神欽點之外，教皇也可任命，當然這些同樣晉陞的教士是無法使用神之力的，但是教皇明白這空有名而無實的教士頭銜很快就會對教國帶來災難。

於是教皇終於等到了神明再次現世，教皇抱著不成功不成仁的決心祈求海德因將神之力賜福在容器之上，讓他可以通過禱文自由晉陞教國的底層人才，他甚至向神明許諾會每年會派出遠征軍討伐神明的心頭大患，魔族，也許是因為教皇的魄力讓海德因側目，他同意了教皇的提議，至此教國從被動防守魔族的侵襲轉變成可以遠征魔族的實力強國。

也因為這次改革，教國教士人數陡增，一個國家有了活力，便萬事順遂，教皇只用拿著被神之力賜福的器具引誘他們向著更高的信仰追去，他們便會心銳誠服的為教國儘力，而因此教皇的功績顯著，海德因看在眼裡，終於在一次現世后賜予了他永生。

如今教國自從引進汽車后，教國的馬車便淪為上層人士的玩具，教皇以及教民都想從阿萊曼購買更多的汽車，但是教國除了出口一些糧食作為外匯外，根本沒有對等的實物進行交換。

阿萊曼科技國便提出了想要交換那些附著神之力的器具為他們一樣抵禦魔族的士兵作為防護，教國擁有神之力禱文中的防護禱文可以無死角擋住魔族的傷害，這種近似於無敵的產物讓阿萊曼科技國為之仰視。

教皇也有自己的想法，教國想要科技國的產物哪怕是槍械，用防護禱言去置換阿萊曼的高層一定會同意，無非是多少的問題，畢竟防護禱言奇貨可居，但現在的問題是禱言是一門需要從小學習並記住的複雜學科，就算給了阿萊曼科技國擁有神之力的器具，他們也會因為無法念出禱文進而無法使用。

那麼交易就無法進行，一直頭疼想不出方法的教皇聽說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竟然簡化了過程，這讓他大為驚訝，教國的聖修也不少竟然沒有人想過要簡化禱文的記錄方式嗎？

或許只是因為他們太過虔誠，從未想過神賜予的東西也能抄近道，這讓教皇更加感興趣是什麼樣的小孩子會有這麼靈動的想法。

夏爾被教士告知明天要去見教皇，夏爾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況？就因為我偷個懶改了下死記硬背禱文的方式方法就被教皇召見？

夏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璞塵都囑咐過自己不要冒尖，可是這不能怪他吧，畢竟這禱文實在是太枯燥、太無聊，又實在找不到其他消遣，只好跟著教士認真學習，就這也能冒尖嗎？

夏爾嘆了一口氣，只能是隨機應變吧，一個153歲的老頭而已，還能把他怎麼樣呢？

這時看著庭院的聖職老者正在看著自己，好吧，教國的人真是越老越厲害。

第二天，教士領著他來到教皇的別宮，將他送進門后就離開了，兩個鼻孔看人的女教士看著夏爾，

「你就是那個十多歲的教令院教子？」

「教士姐姐，我就是。」

「誰是你姐姐，叫我教士就好。」

夏爾只得尷尬的點頭，「好。」

說完兩位女教士就沒再理他，等了一會，兩位看起來剛成年的年輕男女面色潮紅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你，進去吧。」

夏爾點點頭，進去了，只見一個能坐兩個人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背對著夏爾，那人稍微側了下臉點了點頭，兩位女教士便走了過去將他移至正面。

夏爾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雖然衣著華麗，但是體型巨胖，不能說是胖是肥吧，頭沒轉過來時還沒看出什麼，現在看他的頭簡直有兩個人的那麼大，更別提一身的橫肉像泥巴一樣攤在椅子上，衣服都快被撐破了。

夏爾被眼前的人震驚了，這個人就是教皇嗎？被賜予永生的人竟是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