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心裡有數
那些山賊聽到葉澤的話，臉上皆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後山坡上響起了一陣經久不息的鬨笑聲。
為首的光頭打量了一會兒葉澤，而後才嗤笑著說：「小子，看你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大爺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是啊是啊，小兄弟，看你長得白白嫩嫩的，要是打花了臉豈不可惜了？」一個山賊好心勸說著葉澤，眼中卻有著極為濃重的諷刺意味。
「不要廢話，到底打不打！」葉澤說道。
那光頭見葉澤執意要打，對著身旁一人招招手后，那人便縱身一躍，站在了葉澤的眼前。
「嘿嘿嘿，小兄弟，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否則……」那山賊手握鋼刀，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葉澤緩步走來。
那山賊話未說完，手中刀已落下。
但見葉澤微微側身躲過鋼刀，隨後一掌拍在了那山賊的肩上。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蘊含近百斤的力道，那山賊來不及反應，便被葉澤一掌打飛。
接近修者的力量，又豈是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
葉澤卡在這將至未至的境界，比起真正的修者來說，反倒方便了許多，不用受到修真界那些繁文縟節的束縛。
山賊頭子眼力不凡，立刻瞧出葉澤的貓膩，於是嚴肅身形，高舉右手大聲喊到：「兄弟們，都給老子上！」
眾多山賊雖然疑惑，卻也沒有人出言反駁，而是舉著手裡的武器一齊朝著葉澤殺來。
隘口內空間逼仄，乃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寶地，只消守在關口，便能萬夫莫敵。
葉澤輕撫腰間玉佩，取出木劍與眾多山賊纏鬥了起來。
戰鬥伊始，葉澤憑藉著不俗的劍術穩穩佔據著上風，但木劍傷人容易，殺人難。即便葉澤出手頗狠，最多也只能將那些山賊擊暈，但好在即便山賊人數眾多，卻打得毫無章法。
只是如此一來，葉澤的體力也在成倍的消耗著，而山賊們發現葉澤傷不到他們的性命，攻勢也愈發兇猛剽悍了許多。
山賊頭子見到自己的人馬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臉上卻沒有表露出慌亂的神色。
作為一寨之主，他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山賊頭子的目光緊緊盯著陷入鏖戰之中的葉澤，眼前這年輕人的實力遠超出了他的預料，若不慎重對待，恐怕到最後自己這經營多年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葉澤竭力應對著一波又一波向他洶湧襲來的猛烈攻勢，突然間心有所想，抬起頭看向了站在山坡上的山賊頭領。
此時葉澤已是滿頭大汗，經過一番苦戰，他的身上雖沒有多少傷痕，但一身衣袍早就變得破爛不堪。
葉澤提起劍全力揮出一道劍風，劍風呼嘯而過，捲起一道急驟的罡風。
只是那道罡風外強中乾，卷飛了寥寥數名山賊，隨後便匆匆消散了在天地之中。
山賊們雖然有些愚勇，但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夠一劍掃出一陣狂風，更好在那些被狂風席捲而飛的山賊們似乎都極為巧合的撞擊在了周圍的山壁上，竟是連掙扎都未曾有過半分，便直接躺倒在地，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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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勇雖勇，卻並不是不畏死。
一時之間，葉澤竟一劍唬住了這些山賊。
葉澤強裝鎮定，目光掃視著周圍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山賊，最後抬起頭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山坡上的山賊頭子。
山賊頭子經歷過風浪，哪裡會被葉澤如此輕易騙過，他正想再次發號施令，調動人馬圍攻葉澤之時，卻發現葉澤早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山賊頭子習慣性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那輛馬車，卻並沒有發現葉澤的身影。
山坡上視野開闊，戰況輕易就能夠盡收眼底，而他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突然襲擊。
心念及此，山賊頭子耳邊響起了一陣風聲。
「別動。」
沉重的喘息聲在他耳邊響起，一柄傷痕纍纍的木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大當家！」
「他是什麼時候上去的？」
當山賊們回過神時，發現那怪物似的少年竟然不知何時摸到了他們頭領的身邊，還將其劫作了人質。
「呵呵……你以為一把木劍，就能夠威脅到老子嗎？」山賊頭領語氣平穩，身體卻有些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他縱橫江湖多年，武功不說高強，在這江南百里內也算難尋敵手，而這，也是他作為黑風寨主的最大的底氣。
而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冠少年，先是一人一劍將他手下的人馬擊潰近半，而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挾持。
說他心裡不慌，那是絕不可能的。
但在這種情景下，他就算再怎麼慌亂也無濟於事。
「讓他們都退到百米開外。」葉澤那紊亂的氣息逐漸平穩了下來，他將手中木劍牢牢握住，手心的汗水早就將劍柄浸濕。」
山賊頭子見葉澤提出要求，立刻鬆了一口氣，只要對方還在與他周旋，事情就還有轉機。
「都聾了嗎？給老子退下！」
在山賊頭領那一聲怒喝下，立馬將那些山賊呵斥得規規矩矩退到了遠處。
葉澤見狀，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他自然是不擔心三青與唐錦，但要是不小心傷到了青兒與老伯，那可就不好了。
「算你識相，說吧，你們在這裡守了多久？」葉澤沒有給山賊頭子多少喘息的機會，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想要真正脫困，還需要另想計策才是。
「兄弟這話說的，我們當山賊的，靠山吃山，自然是什麼時候來人，什麼時候辦事。」山賊頭子盡量放輕聲音，免得葉澤激動起來，手一哆嗦……
雖然木劍未必真的能夠傷著他，但那犬牙交錯的豁口卻為這平平無奇，人畜無害的木劍增添了幾分兇險。
葉澤自然是不信他的，如果說信人只能信三分，那麼從這些山賊嘴裡說出的話，便是半分也信不得的。
葉澤眼睛眯起，對山賊頭子說道：「如果我說我只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你會信嗎？」
「信！當然信！」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便山賊頭子心裡有十萬個不願意，他也只能點頭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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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望著山坡上滿地昏迷的山賊，心中叫苦不迭。
天殺的，哪裡來的書生這麼能打？
葉澤冷哼著將手中木劍從山賊頭子的脖頸上移開，山賊頭子立馬鬆了一口氣，雙手則是不自覺將大刀握緊。
「你該不會想和我打一架吧？」葉澤盯著山賊的雙眼，戲謔的口吻聽起來有些刺耳。
「當然不敢……」山賊頭子此時態度倒是恭敬，畢竟對方可是單挑了他寨中所有人馬的狠人，
原本打算待其鬆懈疲敝之機，說不準能夠將他拿下，而這個想法也被他掐滅在腦海中，畢竟若是成功拿下那還好說，可若是到時失了手，被他一劍刺死……
這筆買賣很不划算。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送走了這尊大佛，他還是黑風寨的寨主。
山賊頭子心裡算盤打得震天響，臉上卻還是規規矩矩，看不出一點異樣。
「此地數十里之內有許多郡縣，為何他們沒有派兵討伐你們？」葉澤問道。
須知像黑風寨這般數百人規模的山寨，已經能稱得上是一方惡霸了，禍害周圍百姓不說，若是放任不管，割據一方，佔地為王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山賊頭子趕忙解釋：「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
山賊頭子措辭了良久，才將來龍去脈一一說清。
原來，大周雖然兵強國富、幅員遼闊，但也不可能將所有地方都治理得井井有條，好在這些山賊雖然做過些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勾當，但真要論殺人放火的惡劣行徑，卻是少之又少。
而那些窮凶極惡、喪盡天良之輩，往往早就被大周的官兵剿滅殆盡。
換言之，就是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越界，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剿匪雖然說起來是大功一件，但實際上卻是一件費時費力，在短時間內又難以看出成效的苦差事。
如此一來，官匪之間就在一種頗為奇妙的平衡下共存了下來。
「原來如此。」聽完山賊頭子的解釋，葉澤才終於明白其中緣由。
「也許是我太過緊張了。」
也難怪葉澤會多想，畢竟這一路上實在風平浪靜得太過詭異了些，除了昨日那次夜襲之外，他們就再沒遇到過一次阻礙，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就在此時，山坡下那些山賊卻將馬車團團圍住，他們手握兵刃，對著葉澤大聲喊到。
「臭小子，趕快把我們寨主放了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們就對馬車裡的人不客氣了！」
說著，一名山賊便一刀砍在了馬車的車壁上，似乎是想藉此嚇唬嚇唬葉澤。
葉澤聽到這話，瞟了一眼身旁的山賊頭子，嚇得對方立刻沖那些山賊吼道：「你們瘋了！給老子麻溜的滾開！」
山坡下，一名山賊喊到：「老大，你不用怕，我們心裡有數！」
「媽的！」山賊頭子氣急敗壞的罵出聲來，他好不容易把這禍害安撫得差不多了，這群蠢貨卻又給他整出了幺蛾子來。
「你有你姥姥的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