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鍋的神

群星與秘密之神心情很不好。

之前他在山頂的神廟裡並非一無所獲。

從進門的那一刻，他設想的種種展開都失效了，如同他和十九一樣，山頂神廟中的存在也不僅僅是局限於夢境中的一個角色，而是外界投影在此的一道意識。

這樣的投影，算上他在這小廟裡有三個。

情況如此，他準備的小把戲自然全都失去意義了。

他看向為首的那個人，白髮灰鬍子，一身布袍，一副西方老者的模樣，正站在那裡發獃，對他的到來興緻缺缺。

而站在老者身邊的那個人，看得群星與秘密之神頻頻皺眉。

黑框眼鏡，西裝革履，背起雙手，嘴角輕浮地向上揚起，頭也微微抬高了一點，幾乎要把小人得志四個字寫在臉上，就像一個剛剛得到了銷售冠軍的商務精英。

群星與秘密之神看著那人的臉，非常熟悉，雖然很久沒見了，但那確實就是他自己掩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孔。挺帥，就是沒想到自己的臉能如此欠揍。

似乎就在等群星與秘密之神看清楚自己的臉，那個人向前邁了一大步，一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雖然是在行禮，但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尊重。

沒人理他，他也不尷尬，直起身就開始說到：「恭喜你~提前接觸到了不該接觸的真相~」

「雖然~這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但是我們依舊要出面給你一個警告~」這人說這話手也不停，一根手指甚至摸到了群星與秘密之神的面具上。

群星與秘密之神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得寸進尺的行為。

「哎~明明和我差不多帥，成天帶個面具也太不解風情了吧~」男人毫無緊張感，繼續挑撥著群星與秘密之神的神經。

「咳。」就連他同行的老者都看不下去了，咳嗦一聲，示意他該干正事了。

「我被叫來加班都沒說什麼。」男人抽出了手，聳了聳肩，略微退後了一點，在自己和群星與秘密之神中間拉開一個不會太過侵犯的距離。

「正式介紹一下，我名為快樂與欺瞞之神~」介紹自己的時候，男人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留了一段時間給群星與秘密之神消化這個信息。

快樂與欺瞞之神，聽起來是和自己一個格式的，但其實完全不同，自己從未聽說過有用情緒和一個負面辭彙構成的神名。

月與夢境，海洋與旅者，群星與秘密。全都是由沒什麼傾向的辭彙構成的，包括自己所認識的其他神明也是如此。

可這種感覺不假，對方的存在真的與自己相似，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

「好~那麼剛剛我的名字就是給你走到這裡的獎勵~不用擔心身為欺瞞之神的我會說謊話，畢竟這就和你的秘密一樣~」

這點正如對方所言，自己叫秘密之神，並不意味自己知道所有的秘密。正相反，自己的職責之一就是保證秘密的秘密性。

「這次來呢，是為了提醒你，雖然你已經入局了，可以獨自跟進調查，但不可以擴散給其他人。」快樂與欺瞞之神在嘴邊豎起一根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語氣也稍稍正經起來。

「為此，我特意請來此事的相關者，與你又身處不同陣營的諾登斯先生共同見證。」

被提到的老者點了點頭。

「這個其他人如何界定？」群星與秘密之神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的代行者也親自參與進來了，還有我的合作夥伴和她的代行者，

他們算其他人嗎？」

「哦~你的代行者嘛~比較特殊，如果你真的要告訴他所有事情的話，後果自負。」快樂與欺瞞之神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邪惡笑容，「至於其他人，真的就只是其他人了~」

群星與秘密之神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從實力的角度上來說，自己費點功夫大概能解決掉這個快樂與欺瞞之神。但那邊的老者諾登斯則是根本看不透，並且二人身後的勢力自己也幾乎一無所知，對方還留下了一段有關自己代行者的類似警告一般的謎語……

既然對方承認了自己跟進調查的資格，現在撕破臉直接掀起爭端顯然是不理智的，不如先同意下來，至少調查個眉目出來再做打算。

看到群星與秘密之神點頭，快樂與欺瞞之神推了推眼鏡，宣佈道：「那麼，諾登斯，群星與秘密之神，快樂與欺瞞之神於此正式約定，成為監督者，守密人，調停者！」

隨著一種束縛感在身上升起又消失，這個有點隨便的約定便生效了。聽到誓詞中的守密人，群星與秘密之神感覺自己又被噁心了一次。

「收工~」這次快樂與欺瞞之神發出了真心快樂的聲音。

諾登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夢境世界，隨後快樂與欺瞞之神又說了幾句話。

「對了~你很在意這張臉吧。」他把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一抹，就變了副模樣，吊眼角，細眉毛，聲音也變得更加膩歪了一點。

「哈哈哈~再見啦~」

做完這一切，他也消失了。

群星與秘密之神感覺拳頭硬了，什麼快樂之神，簡直就是個惡劣的樂子人。

因為剛剛的約定，自己還要修改關卡的結算報告，想到剛剛快樂與欺瞞之神的話，他決定在通關報告里給十九留個謎語。

唉，還有一堆事要調查，煩死了。

群星與秘密之神微微嘆息，雖然這一趟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和對代行者的關心，惹出來一堆事，但其實並不會覺得後悔，就他和月與夢境之神目前的行動規劃來說，早晚是要面對這些的，現在好賴有了調查的頭緒，只是合作變得有了一點阻礙。

感覺到外面的食屍鬼已經被十九解決了，他就走了出去，給關卡做了結尾。

等下自己進入了今晚的夢境的事還要先去知會葉舟一聲，還有好多事要瞞著自己的合作夥伴們，難免又是一陣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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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舟從張羽恆的夢境出來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等候的群星與秘密之神，被張教授無意間種下的名為懷疑的種子如同得到了營養一般瞬間發芽。

「我去摻和了一下十九的副本，通關記錄可能會有點問題，主要是為了給他提供點自保能力。」群星與秘密之神沒察覺到葉舟的態度，見他醒了，便說出了自己想說的。

「為什麼要設置調查員作為玩家的職業？」聽到他的話，葉舟心思又是一陣活絡，先把自己誘導到張羽恆的夢境里，讓自己沒可能去盯著十九那邊看，然後趁機跑去裡面不知道搞了些什麼事情，雖然給出的理由是為十九考慮，但現在葉舟很難用一種單純的想法去思考關於群星與秘密之神的事情。-

「我曾經接觸過調查員。怎麼了，張羽恆也是調查員？」

「那你知道憑依嗎？」聽到群星與秘密之神的回答，葉舟又問了另一件事。

「你是指一種讓外物附著在身上的技巧？」群星與秘密之神倒是知道這個，但是對方連著兩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完全忽視自己話中的內容，讓他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在張羽恆的夢裡經歷了什麼？」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覺得作為月與夢境之神的代行者在夢境中能獲得很多的信息才建議他去的，怎麼現在成了這樣子。

葉舟低頭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會把今晚在十九那邊發生的事全告訴我嗎。」

這一句話把群星與秘密之神問得啞口無言，不是他不想說，只是約定之下，真的沒法說了。

噢，通關報告也被自己改了，這下真的信任危機了。

群星與秘密之神預感到自己要背上幾口鍋，非常難受，自從遇到快樂與欺瞞之神自己就沒快樂過。

「你冷靜一下吧。」一時間沒什麼好辦法，群星與秘密之神略帶嘆息地留下一句話后選擇了離開。

葉舟一個人呆在房間里，覺得自己剛剛的做法有點不妥，儘管對方很多事瞞著自己，但毫無疑問目前是友好的關係，光是憑自己這樣冒犯也只是離開讓自己靜靜就足以說明對方的好脾氣了。

月與夢境之神才兩天不在就發生這麼多事，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五天她才會醒來，這期間，他實在缺少一個能與之商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