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大型翻車現場

顧旭明收拾妥當，選了另外條路慢跑回去。

路上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房產中介的，說下午帶客戶上門看房。另外一個是周凝曼的。

「你不來學校了嗎？」

隔著手機，顧旭明都能想象得到她在電話那頭的樣子。

清亮的眼神有珍珠般的光芒，紅的恰當好處的朱唇緊緊抿住。看著像是有表情，但是仔細看，又像是沒有什麼表情。

相處中，有時候會突然笑起來。就性格而言，其實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

恩，很久沒見她笑了。現在就這尷尬的同學加社員的關係，估計更難。

顧旭明發現自己在常規狀態下感情越來越淡漠，只要他想，可以很好壓制自己的各種感情。而一旦放開某個情感的閘門，自己和南露劍的默契程度直線上升，他就像是載入了個劍道無我萬古如長夜的特殊劍手天賦。情緒越深，領悟力、戰鬥力更強。

可以考慮利用某項固定的感情刺激讓自己平時練劍和戰鬥時候事半功倍。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周凝曼平淡的語氣變得不滿，要不是對面還有雜聲，她還以為手機出故障。

「當然，我都不準備走文科了，還去學校幹什麼。」

「劍道社有規定，如果社員被開除學籍的話不準參加高中聯賽。」周凝曼道。

顧旭明一愣：「我還真忘了有這事。」要是長時間不去學校，確實可能會被開除學籍。不，身為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學生，應該說肯定會被開除學籍吧。

她主動提醒，是心腸好呢，還是另有想法？

顧旭明雖然保留了前身對周凝曼的慕艾之情，但多出來的十五年人生經歷，讓他頭腦清醒地知道，女神完全有拿劍砍死自己的可能。自以為對方敵視多過友善的前提下收到善意的提醒，短短瞬間大腦里轉過的想法就非常多。

但不管如何，目前學校還是得去幾趟。

「明天我去學校。」他給出答覆道。

「好。」周凝曼沒多說什麼，直接掛掉電話。

兩小時后，顧旭明回到家裡，先是接待上門的中介以及看房的客戶。後者為兩位二十來歲的女人，看上去長相都不錯，穿著淺粉色制服，化著艷麗濃汝，眉角之間有些倦容。顧旭明一眼認出是旁邊的工作人員。

倒不是他去過，而是每天進進出出，被動眼熟。

這是一筆單純的生意，他對買家的身份沒有要求。只要收到錢就行了，管它買主是誰，分期還是全款。

「快二十年的房子了，能不能便宜。」妝容更成熟一點的那個女人問道。聲音很柔和，像是很少討價還價的那種人。

四十歲左右的中介在旁邊陪著笑臉：「旭明啊，你急要錢，她們急買房，大家各取所需，是不是可以優惠一點。」

顧旭明坐在位置上，聞言回道：「行啊，優惠點應該的，你們說個數目，我覺得行就行。」話里另有個意思，如果覺得不行買賣就算吹了。

他十八歲的實際年齡，氣度再怎麼老成，還是免不了外表的嬌嫩，但是這話說的挺有水平，中介沒敢隨意造次，只是在旁邊呵呵笑著：「顧姐，你看看多少錢可以？」他轉頭問那買主。

還是同姓呢。

兩個女人站在邊上互相嘀咕了會，才小心翼翼地給話：「房東，你看，130萬成不？」

據顧旭明自己的了解，房子市場價差不多140左右，130萬算是比較低的價格，

不過考慮到市面上的成交量，倒不是不能接受。他急需一筆錢，練劍輔助、生活費，還有庇護法的改造等等。大概算算，錢是完全不夠用。

「可以。」

乾脆利落的回復反而讓兩個女人感覺自己是不是報高了或者有貓膩。

顧旭明道：「就這個價格了，可以就簽合同打錢，中介費你們出，不行你們再看看。」

他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態。

「別。旭明啊，別著急。」中介趕忙道，他回頭看向兩女，「我們聊會？」

事情沒多少波折，三個小時后，這單買賣從頭到尾就成了。

另外一頭，周凝曼小跑回家。學校離家的距離有五公里，她每天都是跑步上下班，算是個固定的鍛煉。

她肆意奔跑，少女青春活力的身體在夕陽下伸長，無限美好的曲線像風中的精靈，風景全部成為背景。

突然，一位路過的快遞員因為看她的樣子出神，沒把好方向，電瓶車的輪胎一個打滑，車翻人倒。

索性沒傷到什麼，只是快遞散落一地。

周凝曼是練劍的，眼神很好，從一件包裹上看到了顧旭明的名字。心中一動，打消了直接回家的想法。

她走上去，扶起快遞員：「大叔，這位顧旭明是我的同學，我幫他直接拿過去吧。」她取出自己的學生證，「我叫周凝曼，一中高三的學生。」

後者連身上疼痛都忘掉了，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加上記的快遞確是一中的高三學生的，心神蕩漾之際只會點頭。

周凝曼取過快遞，再次開始小跑，方向改成顧旭明的位置。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思，不過對這位往日不起眼同學的好奇心確實與日俱增，忍不住想多知道點啥。年輕人都這樣，碰到自己不了解又覺得高深莫測的東西，認為這是很酷的東西，好奇心就止不住。

此處離顧旭明的家很近，三分鐘后，她已經到了那幢樓的下面。

正好顧旭明送顧家姐妹和中介下樓，交易已經完成，約定錢到帳后三十天之內從房子里搬出來。沒意外的話，交易款會在三天之內匯過來。

顧旭明抬頭看到周凝曼修長苗條的身影，拿著個快梯包，望向這邊。

他眼神困惑地望去，不明白她過來幹什麼。

「我明天會去學校。」他下意識說道。

周凝曼大大方方地把包裹遞過來：「我路上看見快遞員要送過來，我替他幫你拿過來。」

「快遞？」顧旭明奇怪地反問，手伸過去把包裹接過來，上面確是他的名字，但是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買的，上面也沒寫什麼具體東西。他沒見外，手上用力，拆開快遞。

白色的充氣墊纏著泡沫，顧旭明三下二除一，快遞露出廬山真面目。

立方形的外包裝上，畫著粉紅色的性感女人的照片，露出特殊的不能描述的位置。透明的塑料盒子上，隱約能見裡面類似肉靈芝的東西。而包裝上顯示的位置，更是打上了大字描述該物品：十九禁男用玩具。

場面萬籟俱寂，顧旭明、兩位買家、中介、周凝眉，全部陷入石化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