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 灰霧在上三
「灰霧在上，祝你一路平安。」灰哀朝著顧旭明行禮告別，送上祝福。
看著顧旭明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前，他們也整裝待發，要去下一站。
大家收拾著行李，那位方臉的男子問道：「聖女，這個奇怪的人給你送了什麼東西？」他們看見顧旭明遞了樣造型奇特的工藝品給他們聖女。
那是個刻成虎形的玉，溫潤，軟滑。
「送給你們的，說不定以後會派上用場。」顧旭明當時是這麼講的，臉上的表情看著有種莫名的心安，然後灰哀就稀里糊塗地收下來。
灰哀搖搖頭道：「不太清楚，不過既然是朋友的禮物，我們當然要好好保存。」
他們很快就收拾妥當，開始踏上路途。
等他們都消失之後，顧旭明的身影重新由遠至近，回到此處。
他方才冥冥之間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繼續和那位聖女待在一起，去尋找須彌山的事情很可能會泡湯。
沒什麼理由，同樣是劍聖的直覺。
顧旭明重新躺回草地上，聞著周圍的芬芳，神情陷入迷茫。他的神智清醒，但對外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他清晰地意識到，就以這種狀態，他可以做得到幾十不吃不喝。
「真的是好節約啊。」他有種半醒半夢的錯覺，由此突然呢喃。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一天，兩天，三天……
通訊器的震動的再次驚醒了顧旭明的奇怪狀態，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周凝曼的電話。都不用接電話，清醒狀態下，他用氣感知，就知道她在附近。
「有五個人？」顧旭明探查下，感知到五股氣，並且馬上明白是哪五人。
他把通訊器掛掉，沒有耽擱，一躍而起，跳到五百米開外的五個人前面。
那五人便是周凝曼、韋良意、陳家三姐妹。
「你們來了？」顧旭明道。
周凝曼等人嚇了一跳，看清楚是他才回神。
「旭明。」
「顧師。」
「師父。」
五個人，三種叫法。
顧旭明對此並不在意，也沒有問為什麼來了五個人，只是道：「走吧，我帶路。」
他們算是小別重逢，周凝曼在看到顧旭明之後，心情就像是拔霧見雲，格外舒服。
至於韋良意，只要顧旭明有令，他也不會有任何疑惑。
陳家三姐是因為大姐和二姐不放心陳阿青，再者三人都是一起行動，也不想分開行動，所以乾脆一起過來。顧慮的只有顧旭明的想法，見他沒有異議，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顧旭明在前面走，後面五人快速跟上。
「你離劍聖也快了吧。」顧旭明突然沒頭沒腦地問起來。
只有陳阿悌知道說的是自己，自然回答道：「你不是說卡在天道劍客的峰巔，運氣不好，幾百年都沒辦法進階嗎。」
「那是別人。」顧旭明輕淡的聲音響起來，「你走的是我的路子，不會有任何關卡。升到劍聖，水到渠成的事情。」
顧旭明走路未有半分停頓，稍等了一會繼續道：「你練的，算是弱化版的，但也足夠用了。你的大勢已成，劍聖之路已通。我教你一種方法，自廢劍道修為，再重新走另外一條路。短則三五年，慢則十來年，想來也能升到劍聖。」
「如果繼續練呢？」陳阿悌問道。
「繼續練的話，隨時都有可能突破。但用這種方法突破，你的性格就永遠這樣了。我尚有一絲返本歸原的可能，你這弱化版的練法卻絕無可能。」顧旭明道。
聽聞如此，陳阿青猶豫了下勸起阿悌道：「二姐，
這是個好方法。你以前愛笑愛說話，現在十天半月蹦不出半個字，我們看著都難受。」
陳阿悌征了征：「但是我感覺很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自己。」
聽得如此，大家也是一陣無言。
陳阿青嘆道：「師父，你要不勸一下阿悌姐。」
「你們都好勸，我卻沒立場勸她。」顧旭明的聲音一如概往的冷靜，沒有多餘情緒。
陳阿青先是不解，然後才恍然大悟，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其它等人，和她反應大抵相差不大。
於是，場面上倒是變得安靜，沒人說話，只有他們的腳步聲音。
有些事情就是張薄薄的紗布，其實遮掩不了什麼。
顧旭明的狀態，他們或多或少就覺得有些不對。配合如今陳阿悌的情況，哪還有什麼不明白。
而他的強大，也是有目共睹的。
即使同為劍聖，他們都沒信心和他一戰。
一路之上，因為錯誤的話題，變得非常沉悶。
六個人的速度極快，即使是以陳阿美的下限速度做為標準，-都比過去的汽車來得更快。
錯綜複雜的路線，他們也是如履平地。
顧旭明像是六人之中的箭頭，穩穩在前，其它人四散開來，如同附翼。
此後兩天時間，六人日夜兼程，終於第三天趕到目的地。
這邊原來是河清府，同時是顧旭明頭次登陸須彌山的港口。
這一路為圖省事，顧旭明身上的氣是全力開著，沿途小怪物是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強大的怪物也不敢惹其鋒芒。
就算是大妖，無怨無仇之下也不會惹這等存在。
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被怪物困擾過，直到到了河清府，顧旭明自然地收起周身那濃烈的氣，重新「變回」正常的人類氣息。
或者說，這才是偽裝。
在他們面前，是一條翻滾著的碧藍海水。
灰霧在其之上，遮掩了大量的視角。但光光是他們眼中所見的蔚藍波浪，已經是美不勝收。
顧旭明前次過來，尚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海景。
人類被驅逐出主流舞台之後，大自然反而先獲得生機。
顧旭明的鼻尖聞到清新的海風，這讓他想起前兩天的那股泥土裡的花草味道，都很讓人陶醉。
波浪拍打著海岸線，灰霧佔滿天空，這彷彿是一副傳世名畫。
他們站在岸邊，打量著大海，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驚嘆。
顧旭明仔細地觀賞了下，說道：「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我們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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