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霍普金斯研究院

拾級而上，恢宏的霍普金斯研究院門前，擺放着兩座灰黑色的類人型雕像，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輝。

樣貌古怪的雕像看起來，和古典浪漫並存的設計風格完全搭不著邊——

羅亞忍不住好奇。

【靈視-1】

【介紹：負重者雕像Ⅰ型】

【作用：驅散黑暗，吸附離散的以太粒子】

【詛咒：被以太粒子侵蝕過度，將流出污濁的液體，腐化土質。被腐化的土壤永遠失去種植能力】

『難道每一件物品都存在詛咒？』羅亞若有所思。

如果物品運用得當，那麼詛咒對人的影響是否可以忽略不計？就像芙萊雅在使用煉金羽毛筆的時候，佩戴上聖餐符文，可以抵消懼黑的詛咒一樣——

而這些負重者雕像的底座，都被安裝上了環形的金屬作為收集液體的容器，又鋪墊了淺灰色的石磚，雙重防護下，徹底阻擋了與土壤接觸的可能性。

【狂人知識+1】

「你又來了......」突然，側方響起一道聲音。

不遠處的拱形承重柱上，正靠着一個看上去四十上下棕發男人，滿臉鬍渣，眼袋很重；身型搖晃着走到兩人一狗面前，伸出髒兮兮的右手。

老維德面無表情：「希望你們遵守約定。」

「放心吧，王都研究院的十二個老傢伙親自頒發的圓桌邀請函，作廢的話豈不是打自己的臉？東西呢。」

「我，代替我的父親詹姆邦德——」芙萊雅將手上的邀請函交付，手尖顫抖，極力壓制着內心的複雜情緒。

接過邀請函，男人隨意往懷裏一塞，滿不在乎：「我是霍普金斯研究院的引路人。由於你父親當年犯下的罪行，所以你只能獲得最底層的學徒資格。」

「......我知道。」她握緊了拳頭，將涌到嘴邊的反駁的話壓下去。

「那麼芙萊雅小姐，現在開始，你就是霍普金斯研究院的初級學徒了。而你可以走了，維德。」

聽到這話的老維德如釋重負，臉上的憂愁消散不少。他將破舊的羊氈禮帽又壓低幾分，挺拔的背脊也有些彎曲。

『荊花家族的狀況好像不容樂觀，芙萊雅的親爹究竟幹了什麼......』羅亞不明所以。但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他的行為讓荊花家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看到老維德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芙萊雅輕出一口氣：「我們走吧小亞。」

「芙萊雅小姐，這條狗......算了，我就當它是煉金生物吧。」棕發男人慾言又止，「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雖然我不一定會理你。」

男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更確切一點來說，是坡腳。這讓羅亞感到不解，雖然他對法術一竅不通，但照理來說，偌大的霍普金斯研究院怎麼可能沒有治療肢體缺陷的魔法？

進入大門后，身體頓時一輕，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籠罩。

屬性面板上理智一項的點數開始上漲。經過這幾天的摸索，羅亞發現，自己就算什麼都不做，理智也會每隔一段時間下降，只不過下降的速度非常緩慢。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像我這樣？』對於理智流失的問題，他頗為不解。

不少穿着灰色長袍，胸口別着特質徽章的人其中忙碌，見到芙萊雅和男人，他們只是匆匆掃過一眼，沒有過多關注。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不時會從茂密的灌木鑽出——

至於地上的羅亞，

則被完全無視。

『狗這個身份確實是很好的偽裝，畢竟沒有人會跟一隻狗過不去。如果有，那麼他也是一隻狗......』

左右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都擺放着形狀各異的負重者雕像，一股奇異的花香鑽入鼻尖。邊上，栽種著一排如同向日葵的古怪植物，花瓣的中央長著一張巴掌大小的嬰兒面容。

「淺度污穢，吵鬧娃娃？」芙萊雅脫口而出。荊花家族的底蘊還沒有徹底消失，並且通過老維德的傳授，她繼承了部分神秘學的知識。

吵鬧娃娃擁有極佳的環境擬態，在獵物經過時，會張開大嘴進行襲擊。而這裏的吵鬧娃娃此刻雙眼緊閉，彷彿陷入了恬靜的美夢之中，隨着微風擺動。

「這是改良版吵鬧娃娃，是那群沉迷鍊金術的瘋子們的手筆。」男人解釋道。

「雖然它屬於污穢，但經過培育之後被抹除了攻擊性，可以用來預警。不過效果僅限於中度以下，一旦面對深度污穢及以上的存在，會立刻枯萎死去。」

『吵鬧娃娃？類似食魂鬼那種怪物么......』羅亞又聽到了新的名詞。在直視人畜無害的吵鬧娃娃時，靈視點數並沒有增加。

僅剩下的一點靈視過於珍貴，幾乎是拿半條狗命換來的，即使對吵鬧娃娃充滿好奇，但他覺得沒必要對每個玩意都鑒定一眼。

說着，男人繼續解釋起來：「老維德應該跟你說過了吧，整個霍普金斯研究院被分成兩個派系。一派專門負責研究神秘學典籍，另一派是那群煉金瘋子。」

聽到這話，重新打量四周的羅亞這才發現，霍普金斯研究院比自己想像中的大要出好幾倍。總體上，被分為左右兩所學院，不時有人在其中穿行。

「你可以在學徒時期選擇任意一派，也可以兩派都選。如果可以晉陞為高級學徒的話，就必需要作出派系之間的選擇——從事翻譯典籍或者鍊金術。剛開始這幾天你可以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做打算。」

「要是不選呢？」

「......除非你想一直當學徒。」男人笑了笑。

「中級學徒才勉強算得上入門，是真正有能力和天賦，值得培養的。」

「一些晉陞無望的初級學徒把希望寄托在危險的魔法秘術當中，雖然有可能翻譯出全新的法術，甚至發現深層魔法，但那幾乎是送命的決定。學習法術可以讓他們的知識不斷提升，將這些隱秘力量據為己有的想法雖然非常誘惑人，但往往會招致毀滅和瘋狂。」

「芙萊雅小姐，你擁有來自荊花家族的傳承，無論當神秘派系還是煉金派系的學者，都只是時間問題——」

「您似乎對我很有信心。」

「畢竟是曾經的閃耀燈塔詹姆邦德的女兒，想來不會差到哪去。但你最好不要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荊花家族的名聲在整個普達斯徹地區，都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