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
第二章新生
張凌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吸入了漩渦中心。
完全沒入漩渦中心的剎那，一道精神力竄進了張凌的腦海。
霎時間，似有無數吵雜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在黑暗空間中成長起來的精神力也在這個時候開始四散，原本碩大的感知範圍瞬間被壓縮，並且還在不停的被擠壓縮小。
他想要掙扎，但感知中空無一物，竟不知向誰反抗。
「安瑟。。。」
誰？張凌腦海中突然有一個聲音變得清晰了起來。
「記住。。。。。」
什麼？記住什麼？
要不是這聲音足夠清晰，張凌還真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剛想要在腦海里問些什麼，眼前卻突然出現一片血紅，他感覺到四周突然變得溫暖了起來。
咕嚕咕嚕
還有有水流翻滾的聲音。
那些失去了的感官忽然回來了，張凌一下子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精神力感知在縮減，但身體帶來的五感越來越強烈。
我要活過來了
張凌心頭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安瑟。。安瑟伊格納茨。。安瑟伊格納茨利。。。」
腦海中的聲音一次一次的呼喚，張凌感覺到有什麼在消失。
「我的名字。。我叫張。張。不，不對，我叫安瑟？」
有什麼在抹去他對自己名字的認知，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叫張凌，但本能的，他認為安瑟就是他的名字。
張凌驚慌了起來，他害怕自我認知被完全抹除，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如果重新活過來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那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僅存的精神力在張凌的調動下沖入腦海，入侵腦海的異種精神力被一掃而空，腦海里吵雜的聲音頓時消失。
好險
張凌萬分慶幸自己在黑暗空間中為了消磨時間幾乎把精神力玩出花兒來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心的防備了一陣，再沒有異種精神力攻入腦海，張凌放下心來，不過就剛剛那一股精神力已經留下了幾乎不可復原的影響。他已經完全覺得自己叫安瑟·伊格納茨了。
「算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安瑟就安瑟吧。」
張凌。。哦不，安瑟對於換個名字倒也不是很在意。
「我現在是泡在水裏？」
安瑟感覺憋悶的很，察覺到自己似乎正躺着，周圍全是水，睜不開眼睛。他有些生疏的操控著身體坐起來，水看樣子不深，坐起來之後只是剛好沒過他的腰部。緩緩睜開眼睛，不知多久不見天光的安瑟適應了一下之後，周圍變得清晰了起來。入眼的是一個小小的水池，他正坐在水池邊緣，水池中的液體似乎是血水，久違的用鼻子吸了下氣，有股濃郁的腥味兒。
咕嚕咕嚕
安瑟一旁的血水翻滾，很快便有一個近似於人形的東西從血池中站了起來。那東西額生雙角，面容猙獰，血水在身上褪去后漏出青灰色的皮膚和虯結的肌肉，身後還有一根細長的尾巴。
安瑟的嘴巴不自覺的張開，瞪大了雙眼看着這個跟故事裏的惡魔長得一模一樣的東西，幾秒之後，他突然想來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
肌肉虯結，渾身青灰色。又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摸到了一雙彎角，從額頭伸出，朝後彎曲。
「卧。。。槽。。。。惡魔。。我變成了個惡魔。。」
咕嚕咕嚕咕嚕
血池如同沸騰，
一個接一個的惡魔從血池中站起來，安瑟被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離開血池，趴在地上。
吼
一聲聲低沉的嘶吼從每一個惡魔的嘴裏響起。
安瑟仔細的打量著惡魔們，發現這群惡魔到也不全是人形，甚至人形的只有幾個，其餘的簡直是姿態各異。看着一個長得像蜈蚣，卻沒有腳，每一節肢體上都生出一個頭，樣子讓人一言難盡的惡魔，安瑟心裏先是一陣噁心，隨後竟然有點兒小慶幸。好歹他還是個人形。
惡魔或許真的是一種生來嗜血的怪物，安瑟在血池邊上苦着臉為接下來怎麼活發愁的時候，血池中初生的惡魔們已經開始廝殺。有手有腳的就拳打腳踢，有的關節上有長出來的骨刺，便看見活物就戳。還有不少比較慘，生得得奇奇怪怪，比如剛剛讓安瑟覺得噁心的惡魔，連動都動不利索，幾下就被打成了幾節，淹沒在池水中。
安瑟見狀在血池邊上找了塊石頭躲在後面，聽着血池中傳來的吼聲。很奇怪，他並不覺得太過害怕，或者說他現在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詭異。好不容易擺脫黑暗空間重獲肉體，他並不覺得有多高興，雖然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怪物，他也只是有些驚訝，不覺得太難以接受。思來想去，應該是黑暗空間中一個人呆久了，需要適應適應。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有些好奇，扭身探出頭看着血池中的廝殺。這些惡魔的手段並沒有太多花樣，十分質樸，就是憑着一身蠻力拚殺，也搞不懂為什麼要打來打去。
「會不會是因為剛剛那個奇怪的精神力？」
安瑟定了定神，屏除肉體感知，嘗試着用精神力感知。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惡魔世界使用精神力感知，世界的色彩猛的褪去，只有安瑟自己還保有顏色。在黑暗空間里，安瑟只覺得精神視界這種感知方式比較好用，但在這裏他才明白這是一個多麼神奇的東西。精神視界裏的看是無孔不入的，感知石頭，那麼石頭從裏到外都會呈現。任何死物在精神視界裏都能變得透明。
精神力掃過，視界幾乎一切都是灰白，保有顏色的只有鮮紅的血池，青灰的安瑟，地底里幾個不知名的蟲子，還有血池中惡魔身體的頭部也泛出血色。
在惡魔世界裏使用精神視界似乎消耗巨大，不過一會兒，疲憊感便湧來，安瑟關閉精神視界，靠坐在石頭邊，他在黑暗世界中可從不曾覺得累。
在精神視界中的顏色似乎代表着他的精神力不能肆無忌憚的穿透，但那些惡魔的狀態十分奇怪，頭部的血色中好像包裹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