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暗

第一章新生

深夜，盤山公路上一輛小轎車正在以一個不正常的速度飛馳。車裏只有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男人，汗水爬滿了他那張驚恐的臉，他雙手死死的抓住方向盤，車燈照出了前方的一個急彎，以他現在的速度一定是拐不過去了。

他心中一狠，猛打方向盤朝山壁撞去，希望這樣能把車停下。

一聲巨響，緊接着是車體在山壁上摩擦的聲音，車速竟然只是稍有減緩，但車裏的男人已經在撞擊下意識恍惚。不過轉瞬之間，已經來到急彎，男人回過神來，可為時已晚，汽車撞破護欄，衝出了急彎，墜入山谷。

。。。。。。。。。。

「我這是在哪？」

張凌的意識在黑暗中蘇醒。

「醫院？」

「我還活着？」

張凌還記得自己的車失控衝下了山崖，認為自己僥倖得生剛有點兒竊喜，可四周全是漆黑一片。下意識的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但做不到，甚至於張凌現在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我不會是變成植物人了吧？」張凌忽的有點兒擔心，他想起來以前看過的不少故事，裏面變成植物人如果醒過來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了。想了一會兒，他又隱隱覺得不對勁。「那種高度，中間又沒有什麼緩衝，我真的還能活？」

汽車從失控到墜崖落地前的一瞬間的記憶深深地刻在了張凌的腦海里，那種死亡到來前的可怕，讓現在感受不到身體的他都忍不住想要顫抖。

「或者說這就是下面的世界？我現在是個鬼魂？。。。」

一時間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張凌的腦海里蹦出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剛剛經歷大難，現在又到這個黑漆漆的地方，連自己的生死都搞不清，張凌心裏即對這個寂靜的黑暗世界感到恐慌，也對自己是否還活着感到擔憂。

但很快，有什麼東西打斷了張凌的瞎想。

雖然完全沒有身體的知覺，可張凌感覺有什麼東西穿過了他。這種感覺彷彿直接從精神中傳來，不同於肉體的觸碰的那種真實感，這種精神的感覺顯得有一點縹緲。

隨着那不知名東西的徐徐穿過，張凌覺得有什麼東西越來越清晰，他好像「看」到了周圍是什麼樣子，不是睜開眼睛得到的視覺，而是周圍的一切都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這種古怪的精神知覺還在緩緩擴大，他甚至感知到他周圍充斥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東西。張凌在這種精神知覺里竟然還能「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形的輪廓，就好像是在黑暗畫布上一個顏色稍淺的人形輪廓。

他大受震撼。

「我特么現在真的就跟個鬼一樣。」

張凌心頭嘆氣，把注意力放在了現在穿過他的東西。如果說周圍充斥着的是水，而這些穿過張凌的東西就像是水裏的氣泡。這個「氣泡」在漸漸的融進張凌的輪廓中。

他努力感知，可這個「氣泡」里卻好像什麼都沒有，不，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如果說我現在是通過精神力在感知這個黑暗世界，那麼這些氣泡里的東西就是某種能量在增強我的精神力，所以我的精神感知才突然變得清晰。」張凌腦海里思緒越發清晰。

他覺得似乎找到了正確答案，可隨後愣住了。

「我是不是瘋了？」張凌默默地問自己。「什麼精神力。。。。那真的存在？」

他開始仔細的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

想通過這種辦法來判斷下自己到底還正不正常。

「記憶都清晰，瑪德，簡直是歷歷在目。」張凌一回憶就發現回憶中的許多事情一下子變得比以往更加清晰，許多事情連細節都能一下子記起來，漸漸地，他放棄了。「算了，就算是我瘋了。瘋了。。。也就瘋了吧。。」

很快這團精神力完全融入了張凌，張凌也不知道在這個黑暗世界應該幹什麼，他獃獃的感知著周圍，還有不少「氣泡」。

既然這些能量能增強精神力，那為什麼不多吸一點

他很快找准了一團離自己最近的能量。

「來，過來，過來，過來。。。」張凌的注意力全在那團能量上，心頭不停呼喚，但能量氣泡紋絲不動。「行行行，你不過來我過去。」

「動，動起來，過去。。過去。。過去。。。嗯？！真的動了。」他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朝能量氣泡飄了過去。

很快張凌便已到位，接觸到能量氣泡的瞬間，精神力的提升感隨即傳來，能量一點點融入張凌，張凌能感知到的區域也逐漸增大。

「很好！」

一團能量很快被張凌吸了個乾淨。

「下一個！」

一方面是沒事幹，另一方面是精神力的增強確實能給張凌滿足感，還有更多的則是這個黑暗空間讓張凌十分不安，他需要做一些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否則他害怕自己恐怕真的會瘋。

一刻不停，張凌見到一團能量便吸收一團，在這個過程中，他精神力的增強極為明顯，能感知到的區域越來越大，吸收能量的速度在變快，精神力的運用也愈發的熟練，原本不聽他使喚的能量氣泡也能隨心調動。

張凌心念一動，感知區域內無數的能量氣泡瘋狂的朝着他聚集，轉瞬之間盡皆融入。這麼多能量的吸入，張凌的感知何止倍增，與此同時一些原本不能察覺的細節開始清晰。

那些充斥在張凌周圍，如水一般幾乎填滿了整個黑暗空間的奇異東西似乎在流動。它們的流動並不影響張凌自身，張凌嘗試着吸收過這些不同於能量氣泡的奇異東西，但一無所獲。

張凌感受着它們流動的方向，有來有回，有起有伏，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規律。

「嗯？」張凌在雜亂中發現了一絲小小的異樣。他看到了隨着奇異東西的流動產生了許許多多的能量氣泡，但是有一個方向產生的能量氣泡似乎要比其他地方大不少。張凌專註的感知著，發現這並不是錯覺，想了想，自身便朝着那個方向飄去。

隨着不停的前進，張凌漸漸感知到了周圍不少的奇異東西在朝着一個相同的方向而去，如同大海中的洋流，在黑暗中無聲無息的涌動，無數的能量氣泡就在這種涌動中產生。張凌搞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只覺得好奇，便隨之前行。

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張凌說不清楚隨着這股「洋流」前行了有多遠。黑暗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他能做的只是不停的吸收能量氣泡。難以計數的歲月悄無聲息的流逝，張凌唯一的消遣就是嘗試精神力的用法，與此同時吸收能量氣泡幾乎成了一種本能，就像人睡覺時也會呼吸，他漸漸的就算不用動心思，精神力也會自然而然的把感知到的能量氣泡裹挾回來。

這期間他也脫離過「洋流」，但一無所獲，只好又找回來。

思緒慢慢的開始麻木，張凌逐漸長時間的處在一種發獃的狀態中，腦子裏什麼也不想只是下意識的跟隨着「洋流」。

終於，這股「洋流」到了盡頭，黑暗中無處不在的奇異東西在前方像是被什麼攪動起來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漩渦，巨量的能量氣泡從漩渦中誕生匯聚進漩渦中心。

張凌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反應，他還在發獃，只有吸收能量氣泡的本能讓他朝着漩渦中心徐徐飄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界限被突破了，張凌猛的回過神來，但已經遲了，一股駭人的吸力從漩渦中心傳來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