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劍雪漫天
「班門弄斧的是你們才對吧。」
話音剛落,女子拿着劍一揮,花都身邊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火蛇一下子熄滅了,冒出一陣白煙。
雙刀男神色一緊,「霜月劍……你是青鳥堂大弟子凌雪?」
眾人聞言,竟是一片騷動。
「她不是閉關修行三年嗎?今日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可是青鳥堂首席,難得一見的劍士,我們肯定打不過。」
「我們有七個人,一個女娃娃,怕什麼!」
「她可是中原罕見的冰系劍士,十歲就自創劍招的天才,還是撤退吧……」
凌雪依然是冷冷地看着雙刀男,雙刀男的臉越來越黑。
「哼,若我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你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憑着青鳥堂的名聲就能橫行七國了!可笑。」
只見雙刀男光速拔刀,刀刃轉眼已到凌雪脖頸處。
花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想做什麼已經來不及。
下一秒,空氣彷彿凝滯了,雙刀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面若冰霜的少女眼睛都沒眨一下,而刀刃接觸到的她的皮膚的部分連同刀刃一起,結了一層堅固的冰殼。砍不動。
而且冰霜還在迅速往刀身蔓延,雙刀男立刻警覺地捨棄了那炳刀,冷汗還在直冒。
短短几分鐘,花都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
那個鏢客里的火系術士見狀,立刻發動術法增援,火球一個接一個朝凌雪噴射而去。雙刀男也不敢示弱,立刻又向凌雪發動攻擊。
『流雪飛霜術·雪花』
輕吐數語,凌雪的掌心忽然發出瑩白色的光芒,隨即空中出現了上百枚雪花造型的冰制飛鏢。手一揮,如暴雨般密集的暗器朝鏢客們襲來,不僅熄滅了火男的火球而且其他人也被打得七散八落,自顧不暇。
「青鳥堂大弟子不是劍士嗎!怎麼會用法術!?」有人驚恐地大叫。
花都也是第一次見到冰系的法術,被漫天的冰雪驚到了,眼睛裏亮晶晶的。
突然,雙刀男突出冰雨,持刀朝凌雪砍來,「讓你見識見識純粹的刀劍之力!」
「亂刀流七式!」雙刀男的刀法一變,愈發狠辣詭異,單刀亂起一片風雲,比雙刀的刀法還要步步驚心,與凌雪直接對上。
「青鳥堂以劍聞名,看來也不過如此!」雙刀男面露譏笑,眼前的少女單論劍法和氣力其實是在他之下的。
花都在一旁只能幹着急,暗罵雙刀男無恥。
『流雪飛霜術·暴雪』
凌雪眼中如有風雪,陰沉得可怕。她的劍刃出現了熒白色的花紋,漸漸附上冰霜。
花都感覺自己忽然好冷,周圍的溫度驟降,天空灰雲低垂,通過風的動向,她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場正在聚集,中心好像是……凌雪的霜月劍。
一場暴雪即將降臨。
雙刀男強烈感覺到不妙,想要速戰速決,可是提刀的手卻忽然變得僵硬冰冷。他驚恐的望向凌雪,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
「你剛剛說到,青鳥堂的劍法。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吧,只不過,代價是,你的性命。」
暴雪襲來,雪花墜落,視野變得模糊。
花都抱住自己,只能不甚清晰地看見凌雪拿着一把晶瑩剔透的劍舞動,招式飄逸,輕若鴻毛,婉若游龍。一如那天空降臨的羽毛似的大雪,在劍影與身姿間徘徊舞動,一舞雲蔽日,一劍雪漫天。
血濺白雪。
雙刀男跪倒在雪地里,鮮血染紅了潔白無瑕的雪地,匍匐倒地,猶如頂禮膜拜面前如雪的少女。
雪停了。
花都說不出話。
她第一次看待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以這樣的方式。
凌雪看了其他的鏢客一眼,本來就凍僵的那些人竟然打了一個寒顫。
「凌女俠,饒過我們吧!」
「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班門弄斧!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為生計所迫,聽上面的人安排的!」
「請您高抬貴手,可憐可憐我們,我發誓金盆洗手!再也不敢了!」
「今日之事是誰主使?」凌雪問道。
鏢客們面面相覷,沒有言語。
「我再問一遍,今日之事是誰主使?」
「女俠!這個我們是彪下屬的小組,任務機密只有彪知道……可是他已經……」
凌雪挑了挑眉,瞥了一眼自己的劍下亡魂,哼了一聲。
「任務要求呢。」
「說是來保護來驗貨的老闆們的安全。」
「哦?那老闆呢?」
「已經走了,有三個兄弟一路護送他們回去。我們本來任務已經完成了,沒想到突然有人逃跑。」說話人偷偷瞥了一眼在一旁不說話的花都,花都則立刻回瞪了他一眼。
「這是什麼地方。」
「是荒井村。」
「這裏是做什麼的?」
「女俠,這個地方我們組也是第一次來執行任務,真的不知道這個。」
「屠夫肯定知道!」花都忽然說道。
地窖中,屠夫正奮力地掙脫束縛,門開了,凌雪和花都走了進來。
「這是你乾的?」凌雪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被捆成豬頭一樣的男人問道。
花都羞澀地點了點頭,並機靈地遞上鞭子,退到一邊開始觀看錶演。
凌雪打了一個響指,手中出現了一個尖銳的冰凌,她將冰凌逼近屠夫的眼球,用最漫不經心的口氣說:「聽好了,我只問一次,你要想好了再說。」
「你是誰,這裏是做什麼的,你的老闆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在哪裏可以找到他?」
凌雪揪出屠夫嘴巴里的麻繩。
屠夫戰戰兢兢地說道:「姑奶奶,我真不知道。」
凌雪作勢就要扎。
「等等等等!我是這裏的『屠夫』,就是看守。這裏其實是一個關押拐來的女子的地方,我們管這叫『鋪子』,我也不知道老闆是誰,每次來他們都捂的嚴嚴實實的,但是看穿着和出手的闊綽程度可能是城裏的。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這種小人就無從得知了,只是拿錢辦事。」
花都憤怒地望着他:「翠兒說好多姐姐都被你們折磨得渾身是傷,都不見了,你們是壞人!」
「那些女孩被帶到哪裏去了?」
「有些被老闆挑走了,有些死了埋了。」
花都愕然。
「帶走多少?」
「不一定,成色好的話一次得帶走四五個。」
「凌雪姐姐?」花都伸出手在凌雪眼前晃了晃,打斷了正在思索的凌雪。
「叫師姐。」凌雪冷冷地回應道。
「好的,凌雪師姐,我現在很想知道我的朋友們怎麼樣了,她們剛剛逃出去了,我想去找她們。」
凌雪點了點頭,「我在路上遇到了你朋友,她們現在應該是在正陽客棧。走吧,先出去。」
「這裏怎麼辦呢?」花都望着院子裏一干頹然的鏢客,做了個鬼臉,「叫你們欺負人,傻了吧!」
忽然,院外走來了另一隊人馬,着裝各異,帶着武器。
「凌雪大小姐!」為首的人行了個抱拳禮,「屬下收到消息后領命前來支援。」
「把這些人關起來看好,過幾天我通知你押送回城。」凌雪命令道。
「是。」
院子裏開始忙碌起來了,趁此機會,花都再一次靠近凌雪,滿懷期待地問道:「凌雪師姐,我們什麼時候走呀?」
凌雪:「看時間差不多凌昀已經到了,我們現在就去匯合。」
「凌昀師兄也來了?」花都撲閃着眼睛,顯然感覺到有些受寵若驚。
「你還有什麼東西沒帶嗎,花都?」凌雪冷冰冰地提醒道。
花都如遭雷劈,「師姐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花都?」
「我鞭子漏下了我去拿。」花都猶如傻子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在凌雪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僵硬著走開。
嗚嗚嗚師姐,師兄還有堂主都好關愛我。
又是飄飄然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