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看到那位的下場了吧？」葉聽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被十幾根粗壯的鐵鏈鎖在椅子上的蘿莉女僕，「老實交代，你主人在哪，否則，你就和那玩意兒一樣——」
女僕：「嗚嗚嗚嗚嗚……」
葉聽一蹙眉：「說人話！」
我默默伸手：「……」
「stop！」女僕幽綠的六眼閃著怨毒的光。
葉聽一拍腦袋，「我他媽怎麼給忘了，這是個中世紀副本啊。這女的是外國鬼。」
我：「……」
葉聽沖我微微一笑：「北啊，英語哥不在行。哥在東北那塊混的，學的是韓語。」
我嘆了口氣，「行吧行吧，我來。」真沒想到關鍵時刻書生竟也能派上用場。
「你好。」
女僕忽而冷笑，「我不會告訴你們主人在哪的。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在打什麼算盤！」
「你覺得我們碰上了你的主人會有勝算嗎？」
「自然不會。你們一介凡人，拿什麼跟我們斗。」女僕一開始回得十分果斷，但後半句話明顯底氣不足。
……她自己現在還被我們這兩個凡人捆在椅子上呢。
我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在不停地往葉聽身後的兩把鐮刀上瞟。
起初我以為她是想召喚鐮刀。不過這沒道理。因為鐮刀飛起的同時我也會讓鈴鐺炸響。這是自殺式的做法。
那她是在忌憚什麼？
「拿什麼跟我們斗」。
拿鐮刀？
所以鐮刀真的可以對鬼造成傷害！
「我們給你的主人送人頭還不行嗎。」我微微一笑，「放心，我們不過路過貴方領地，若不是三頭犬先出手襲擊，我們也不會反擊。我們只想帶走我們的朋友，別無他意，更沒有冒犯女主人的意思。」
「……」女僕看着我，忽然笑了，「告訴你們也無妨。不過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到得了。」
「到不到得了是我們的事，我洗耳恭聽。」
「她在二樓。我能感覺得到。」女僕挨隻眼睛閉上，「你們的朋友也在。不過很快他就會成為女主人的盤中餐了。不過。」
「不過什麼？」
「那地方，只有鬼才能去。」女僕詭譎一笑，不再言語。
「她說什麼？」葉聽問。
我把剛剛的對話翻譯給他聽。
葉聽思索一番，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靠着櫃枱的身子一下子站直起來：「之前那紅衣女鬼怎麼消失的？」
「突然就……？」
我猛然轉頭，看向女僕。
女僕還在原地，獰笑着看着他。
「問她，為什麼不像她的主人那樣直接遁走。」
我照做了。
女僕卻只是笑，露出一口獠牙。
看來她是不會說了。
「詐她。」葉聽接着道。
「讓我猜猜。」我說，「要麼，你想拖住我們。要麼，你還有后招。你的把柄在我們手上，不管你有什麼后招，至少目前威脅不到我們。那麼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你做不到。」我話音剛落，就看見女僕笑容一僵。
「怎麼可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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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撒謊。
為什麼要瞞着這一點？
我給葉聽翻譯了一遍。
葉聽聽完道：「之前那個女鬼，我們連她的衣角都沒碰著，她就不見了。而這個女僕，有實體，我們還能對她實施物理手段。看着很像殭屍，應該屬於比較低等的鬼怪。」
「鬼怪分等級，這種事實顯而易見，否則不會存在服從。」我說，「這麼看來，鬼界也並非完全違背常理。」
「既然鬼怪分等級，那麼我們所需要知道的是鬼怪分為哪幾個等級，分別對應着什麼樣的實力。」葉聽說，「這就好比摸清戰場上每個士兵的實力。難怪那殭屍閉口不談。」
「二樓入口在哪？」我問。
女僕笑着搖了搖頭：「入口會變。一直都在變。只有我們才看得見。」
我們看不見入口。
葉聽指著鐮刀冷峻道：「那就用砍的。」
「那也沒用，你們無法驅使它。」女僕猜到了葉聽的用意，桀桀地笑着，「等死吧，凡人。主人很快就會來料理你們。趁著現在還有時間，不如想想是選擇七分熟還是全熟。」
接下來不管我們再怎麼問，哪怕以爆漿相威脅，她也不再透露半字。
「走吧，她已經沒用了。」葉聽說着把兩把鐮刀拿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左手那把鐮刀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一旁的女僕臉色巨變：「不可能！」
「發生了什麼？」我攥着手機跑了過去。
女僕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想召喚鐮刀。葉聽右手的鐮刀劇烈的震顫著，但左手那把卻沒什麼反應。
情急之下我用鈴鐺的錄音把女僕鎮住了。
藉著光芒，葉聽終於看清發生了什麼，「我左手的血……被它吸進去了。」
與此同時，我的體內也產生了異樣的感覺，似乎能感知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你什麼時候受傷的？」
「我沒……艹了，這是你的血。」葉聽目瞪口呆，看着我頸側一條細細的傷口。
他手上的血應該是之前把我按到櫃枱底下蹭到的。
「你沒……沒事吧，這……」葉聽話音未落，只見那把沾了血的鐮刀化作一道白光融入我體內。一股巨大的力量席捲全身，這種感覺就猶如一陣陣巨浪迎面拍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葉聽質問女僕。
女僕在鈴聲的鎮壓下無法動彈，只能怨毒地瞪着我，最後用生澀的中文說了一句：「……你活不了了……」
女僕話音未落，整個人便開始自燃，直到把自己燒成灰燼。
這是女主人的防火牆機制，防止傀儡掙脫控制而設置的。然而當時我們並不知道，也沒有多管。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有點耳鳴，能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從我的七竅流出。
不用摸我就知道是血。
葉聽着實被我的模樣嚇到了。據他後來描述，當時我整個人變得一片通紅，全身的血管網全都膨脹浮起，看上去格外滲人，再加上七竅流血，更有甚之。
我只覺得整個人要炸。
這是一股極其強大且不屬於我的力量，我根本沒辦法控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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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還是逃不了一死嗎？我絕望地想着。
就在這時，這股力量慢慢地緩和下來，不再衝擊着我的經脈，但還是讓我體內各系統的運行出現了紊亂。
「江北！」葉聽連忙扶着我坐下。
「……女僕呢？」
「自燃了。」
「……」我極其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歪倒在地上，有些不正常地抽搐著。
我問葉聽，「我的血……怎麼現在才……」
葉聽愧疚地看着我：「手心出汗了。」
我：「……」
「那那把鐮刀呢？」
「它不是鑽到你身體里去了么？」
「我這身體哪裏裝的下一把刀！」我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腦海里閃過鐮刀飛入我體內的場景。
就在這時我手上一沉，那把鐮刀竟憑空出現在我手中！
「真是奇了。」葉聽揉了揉眼睛，「沒想到我這輩子還真碰上小說男主的金手指了！」
我掂了掂手上那把鐮刀。它顯然沒有一開始我剛接觸它的時候那麼沉。
「所以，按套路來講，這是滴血認主？」我眼角有些抽搐，「這玩意怎麼收回去？」
「既然這是個唯心主義的世界，自然是用意念。高中生不應該對於此類套路司空見慣么？」葉聽雙手環胸，極其不解地看着我。
「……看不出來啊，當兵的也有時間博覽群書。」我呵呵兩聲，閉上雙眼，用意念道：收回來，收回來。
那鐮刀就真的回去了。
打開新世界的我樂此不疲地玩著，直到葉聽無奈地打斷了我：「還記得我們要幹什麼嗎，北鼻。」
我：「……」
我這才收起自己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臉，乾咳兩聲，說：「既然我們可以使用鬼界的武器，你不妨也認了這把鐮刀。」
葉聽看了看手上的鐮刀，想了想說，「不了，還是留給十三哥吧。我們非常需要升級戰力。」
我點點頭，「女僕沒有料到我們能驅使這些鐮刀，也就是說，鐮刀是可以打開去往二樓的入口的。」
「那麼，請吧。」葉聽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我光榮地從文職人員升級成為……探路兵。
這把鐮刀應該是能根據主人的不同而改變自身的特性，所以我耍起來十分自如。我非常滿意這把鐮刀的人性化服務，瀟灑地掄了幾圈之後，就看見葉聽及其熱切的眼神。
我的目光落在葉聽背上的「百寶箱」上。對於武器研究人員而言，這種非同尋常的武器必定是他們非常熱切渴求和尋找的。
「你真的不打算先把這鐮刀給認了？」我砍著面前的空氣，餘光瞥了他一眼。
葉聽決絕地搖了搖頭：「不認！」
突然，我的鐮刀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咔。」鐮刀落下之處，出現了幾道裂隙似的光。
葉聽忽地一笑，「我平時玩慣了槍械炮彈，對這些冷兵器，不感興趣。不用想太多。」
我笑笑，手上用力，就聽見一聲清脆如玻璃般的碎裂聲。
「那好吧，二樓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