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這下怎麼辦？」葉聽站在門口，咽了口唾沫。
蘿莉殭屍扯開嘴角，鐮刀猛地一砍，把我的滑板劈成兩半。
我：「艹……」
既然現在有對付紅衣女鬼的眉目了，那麼面前這個應該算是紅衣女鬼的下屬，boss都有攻略了，小兵又怎麼可能沒有攻略？
「紅衣女鬼的打法與歷史記載有關，那麼她身邊的人會不會有記載？」
眼看着閃著寒光的鐮刀照着我的面門砍了過來，我就地一躺，滾進書櫃底下，順手從那黑色書柜上拿了之前我找到的記載着關於血色玫瑰的那本書。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淡定地還惦記着拿書。
鐮刀一砍，整個書櫃被豎着劈成兩半。
刀刃沖着我的眉心砍下，我一個激靈往旁邊一滾，險險躲過一擊。
要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腿有些發軟，背後也被冷汗浸透了。
真太他娘險了。
藉著微弱的月光，我迅速地往前翻著，找著紅衣女伯爵生平有關記錄。
然而那殭屍似乎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舉起鐮刀扭身砍了過來。
現在我不可能去拖延對方的行動，那麼我只能儘可能地隱藏我自己的行蹤。
書房裏的蔽體只有書櫃，而這些書櫃在殭屍那兩把鋒銳的鐮刀面前和豆腐渣沒有區別。
我靠什麼來躲過它的攻擊？
說到底它到底靠什麼在勘探我的位置？
它有三雙眼睛，我下意識地認為它看得見。
然而它真的能看見嗎？
若是真的靠眼睛定位我的位置，那麼之前我位於它的背後時它又是怎麼知道我的位置呢？
靠熱能？
艹，要是真靠熱量來勘探我的位置那老子豈不是死定了？
一隻手突然抓住我的腳，把我提了起來。
我被倒拎着，和那殭屍面面相覷。
不對，這是鬼界，按理講不存在具有熱能的東西，就連那頭三頭犬都是冰涼的，噴出的火焰也是冰冷無比。
為了進行自衛和攻擊，鬼界的東西應該不存在感知熱能這麼雞肋的東西。
如果在這個邏輯混亂的世界，這個推理是正確的話。
那就只剩下聲音。
殭屍應該具有靈智，如果它能通過聲音感知我的位置，應該還能更進一步，預判我的位置甚至動作。
所以我移動的時候應該儘可能地減少聲響。
眼瞧著殭屍另一隻手就要過來扯斷我的胳膊，寒光一閃，它拽着我的腳的手出現了整齊的切口。
看來葉聽又廢了把武器。
我連忙跑向門邊，拽著葉聽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撿起地上的書櫃碎片扔了進去，砸出巨大的聲響。
與此同時我們迅速躲進第三間房間，藉著聲響關上門。
在極度恐懼中人往往能激發潛能。藉著那只有短短几秒的聲響躲進房間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噓。別說話。盡量放緩呼吸。」我用氣聲說。
葉聽點點頭。
我們兩個一人蹲一邊，守在門口，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砰」的一聲巨響，那殭屍提着鐮刀去了隔壁。緊接着一頓亂砍。
過了一會，她拆遷得差不多了，似乎什麼也沒砍到，怒吼一聲，拖着鐮刀離開了。
我們趴在門上仔細聽着，直到聽不見殭屍腳上的鐵鏈拖曳着地板的摩擦聲之後才鬆了口氣。
我一抬眸，就看見了葉聽有些難看的臉色。
「怎麼了？」
「北兒，我們怕是掉到殭屍窩裏了。」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把話說完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有些遲緩地回過頭。
復古式的木架子上擺滿各類瓶瓶罐罐，陳列著種類豐富的組織器官。
而那些木架子後邊擺着至少五十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裏面泡著形態各異的類人狀物，不知是死是活。
全都是像門外殭屍那樣的畸形種。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這種情形下，恐懼完全沒有意義，唯有冷靜還能奪得一線生機。
「放心，我們點沒那麼背，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闖進殭屍窩？如果這真的是殭屍窩，那剛剛那隻殭屍有很大幾率會往這邊走，但是它沒有。」我胡謅著，試圖安慰葉聽，其實是在安慰自己。
不過葉聽這玩意兒可是說殺人就殺人的主，見過大場面，也很快冷靜下來，站起身朝那些儀器摸了過去。
我心裏不免犯嘀咕，這葉聽究竟是什麼角色，一言不合就殺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
「江北！過來看。」葉聽的喊聲讓我回過神來。
「你不要命了？」我低聲說，「萬一再把那怪物招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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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辦？」
葉聽咽了口唾沫，「不會吧，這聽力要真這麼逆天這就沒得玩了……」
話音剛落，熟悉的鐵鏈聲漸漸逼近。
葉聽：「……」
他迅速拉着我把我摁在試驗台底下。
「嗒嗒。」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
豆大的汗珠從我額上滾落，我能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此時此刻我恨不得自己動手把它摁停，生怕那怪物會循着我的心跳聲殺過來。
三分鐘后，那殭屍似乎覺得自己幻聽了，終於邁開腳步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隨即狠狠地擰了葉聽一把。
葉聽面色扭曲，「嘶……下手真狠。」
我瞪了他一眼：「你要想死我不攔着你，我還不想死。」
葉聽揉着自己的胳膊：「在這種地方，不想死可以，但怕死絕對不行。」
「有區別么？」
「你覺得自己怕死么？」他斜睨了我一眼。
我猶豫了。
葉聽輕笑兩聲，「真是學生。算了，當我沒說。咱得看看有沒有東西能幹掉那個金剛芭比的。」
我從懷裏摸出那本已經殘破不堪的書。
葉聽：「……你還揣著呢？」
「說不定能找到這個房間的記錄，對我們找東西也有幫助。」
沒辦法，目前我能有用武之地的地方也就在看書這件事上了。
「書上寫着什麼？」葉聽一邊翻著那些稀奇古怪的儀器，一邊問。
「血色玫瑰之所以遭人忌憚，除了殺人放血，還有一樣，就是她是個傀儡師。書上說她有個實驗室，專門用來研製各種傀儡，應該就是這個房間。還有很關鍵的一點。」我把書合上，站起身，「書上描述女伯爵驅動傀儡戰鬥的場景當中，都離不開她手上的鈴鐺。」
「鈴鐺……書上有沒有細說那鈴鐺長什麼樣？」葉聽一聽就知道鈴鐺是驅動傀儡的關鍵。
「沒有。」我嘆了口氣，「按理來講這種東西她應該會隨身帶在身上。」
「不過不排除她留有備用的不是么？」葉聽擼起袖子，準備開始掃蕩。
「這些……實驗體？」我有些擔心地掃了一眼泡在藥液里的畸形種們。
「放心，肢體都是殘缺的，應該是半成品或者殘次品。」葉聽道，「既然有實驗室，還有這些東西，說明她的傀儡並不是一次製作成功的。」
我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又嘆了口氣：「那你最好祈禱女伯爵沒有隨手銷毀殘次品的習慣。否則甭說找樓梯了，能不能走出這個門都是問題。」
說罷我便幫着他一同尋找驅屍鈴鐺。
這個女伯爵看來並不怎麼收拾實驗室，那麼找到鈴鐺的幾率會上升很多，但尋找的過程註定是很痛苦的。
找了大概五分鐘后，我手臂有些酸痛（沒辦法，體質真的弱，躲避殭屍追殺的時候就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體力），正想歇息一會，餘光便瞥到了實驗台上幾張陳舊的羊皮紙。
我沒忍住，還是拿過來看了一遍。
上面記載着一些數據，應該是實驗數據。令我在意的是實驗進度和實驗結果。
這裏只有五份，三份都是殘次品，有兩份是半成品，而半成品中有一個是處於休眠狀態，已經具有攻擊性，另一個則暫時沒有生理反應。
這裏有五十多個容器，不至於碰上那個休眠的半成品吧。
就這麼想着，我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血瞳。
我的表情微微僵了僵，大腦出現了長達數十秒的空白。
面前這個傀儡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形態，只不過缺少了雙臂。
它齜著牙，面孔猙獰，腦袋一下一下地砸著面前的玻璃。
我後退了幾步，想喊葉聽，卻發現話到了嗓子眼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只是半成品而已，只是半成品，應該不會太難對付……
這個念頭剛冒完，半成品就把玻璃撞碎了，直衝我撲來。
「操，不會吧？」在這狹窄的空間之中，我根本無處躲藏。
「鈴——」清脆的鈴聲響起。
半成品身子一頓，停下了動作。
我暫時鬆了口氣，「你找到鈴鐺……卧槽，你是不是去批發市場兜了一圈回來？」
葉聽費勁兒地抱着兩大箱鈴鐺，嘴裏還咬着一個。
「別高興得太早。」葉聽放下箱子，拿出嘴裏的鈴鐺，「這兩大箱都是殘次品，看鈴鐺壁的厚度，音色應該都有所不同。既然如此，那麼效果應該也會大相徑庭。」
「那你手上那隻怎麼就鎮住了那個半成品？」我好奇地問。
「這隻成色最新，應該是倒數第二代驅屍鈴。」他晃了晃手上的鈴鐺，結果半成品又撲了過來，他不慌不忙地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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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手上的鈴鐺，半成品再一次動彈不得。
半成品：「……」
「這隻鈴效果最好，必須隨身帶着。」我沉吟道，「但若是能帶上這兩箱鈴鐺，那就更好。能給女伯爵驅屍帶來極大的干擾。」
「兩箱太多了。沒這個必要。」葉聽微微一笑，「帶幾個就夠了。」
「不，雖然我們沒辦法帶兩箱，但是我們完全可以達到兩箱的效果。」我靈光一閃，偏過頭看了一眼半成品猙獰的面孔，「可能，要委屈這位小哥了。」
「？」在葉聽疑惑的目光中，我緩緩拿出手機。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葉聽一時無語，啞然失笑。
他從包里拿出一根繩索，小心翼翼地把鈴鐺綁在一起，有些吃力地提了起來。
我輕輕一晃鈴鐺。
半成品嘶吼著咬了過來。
葉聽一拉繩子，上百個鈴鐺一同作響。
半成品腳步一頓，開始有些混亂，最後竟原地炸開。
沒錯，炸開，腦漿什麼的炸滿整個試驗台。
「砰」的一聲，熟悉的鐮刀再一次砍碎實驗室的門。
蘿莉殭屍一抖鐮刀，就準備往那堆鈴鐺砍去。
我臉色一白：「不會吧，就算有靈智也不能逆天到連驅屍鈴都不聽的地步吧？」
葉聽手臂一抖，把鈴鐺甩得更響了。
那蘿莉殭屍手上的動作一緩，眼中綠光忽閃忽亮，最終滅了下去。
「太棒了，總算把她的『系統』搞癱瘓了。」葉聽鬆了口氣，把那些鈴鐺拾掇拾掇，塞回木箱裏去了，「你錄下來了吧？」
我晃了晃手機，表示錄完了。
「我們把這半個boss搞癱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葉聽心情頗好地拍掉手上的灰，收拾好裝備準備離開。
「但願吧，別再遇上類似的東西了。」我暗嘆他還真是樂觀，準備離開的時候餘光瞥到了那個蘿莉殭屍手上的鐮刀。
來都來了，不帶點紀念品走怎麼好意思呢。
我退回兩步，把鐮刀從殭屍手上摳下。
誰料這鐮刀當真是沉得很，我使勁渾身力氣也只能勉強拖着它走。
「你還真是不打算放過人家，最後的家當都要給人家洗劫乾淨。」葉聽從門外冒了個腦袋，嘆了口氣，「你該練練了。」
「……我考慮考慮。」我喘了口氣，「還不過來幫忙。鬼界之物最好用鬼界的武器來對付，萬一人間的東西不頂用，這個還能應急。」
葉聽：「好吧，給十三哥也帶把。有了這個，他砍掉女伯爵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他從我手上接過鐮刀，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我：「……你丫欠揍是吧？」
他輕笑兩聲，「好吧，不逗你玩了。這重量你提不起來正常。我在軍校待過三年，好歹也受過三年訓練，提起這點東西還是……」
「你逗我呢，你？軍人？」看着他斯斯文文白白凈凈只是略有些凌亂的外表，我有些愕然。
「不要對軍人有相貌上的誤解。」他掂了掂手上的鐮刀，「雖然我這細皮嫩肉的確實不像。誰讓我天生麗質老天都不捨得下手呢。」
我：「……」
「廢話什麼，把這個也帶上！」我撿起另一把鐮刀，費勁地丟給葉聽。
葉聽輕而易舉地接住，有些得意地揚了揚，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呼……」我長舒了口氣，把散落在地上的裝備收拾好之後撿起鈴鐺快步跟了上去。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關鍵線索，自是直奔三樓。
但是無論我們怎麼走，似乎都只是在二樓繞圈，彷彿三樓並不存在。
「該不會遇到鬼打牆了吧？」葉聽眉頭一蹙，「不對，按理來講這層的守衛……」
「不能按理。」我打斷他，「這個世界雖然並非完全的邏輯混亂，但絕非常理，我們必須突破常規思維。」
「怎麼突破？」
「我想了幾種可能性，你別覺得扯。我們一直都在走廊尋找樓梯，由此我猜測樓梯可能在房間內，這是可能性一，也是最麻煩的一種可能性。還有另一個可能，我們這裏，不是二樓。」
葉聽傻了：「不是二樓？那這是幾樓？」
「我怎麼知道，不過誰規定一樓上來就一定是二樓？」我翻了個白眼，「再者就是你說的鬼打牆。不過其實這些都很好驗證。但操作起來有一定困難。」
「你要怎麼驗證？找一個百科全書來解答你的十萬個為什麼嗎？」葉聽撇了撇嘴，隨即臉色一變，「不是吧？！你別告訴我我又白走一趟！」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白走，這簡直浪費時間，但沒辦法。」我站起身，打起手電筒，「回去找百科全書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