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福林苑

第37章福林苑

天漸漸的亮了。

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升騰而起,將上京城照亮。

無數的錦衣衛將王府包圍,有人正陸續從裏面押送著人犯離開。

有九賢王李九隆,也有他的家人,還有這府上的那些下人等。

百十號人。

趙雲海在外面負責監督,並警惕意外的發生。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李九隆。

這位曾經高高在上,有賢王之稱的老人,此時此刻,落魄狼狽的像條狗,雙手被捆住,頭髮凌亂,衣衫破裂,臉上身上還有不少的擦傷。

被人拖拽著前行。

他的褲子下面也濕了一大片,好像是尿了。

趙雲海沒有嘲笑這位九賢王的意思,他只是羨慕駱天。

短短月余,找到禁軍謀反的主謀,並將其給捉拿歸案,駱天的本事讓他簡直震驚。

錦衣衛副千戶,大概就是駱天的起點。

趙雲海心裏的最後一點不舒服,也正在慢慢的消失。

就算是曾經自己的下屬,站在了自己的頭上,又如何?

他的本事確實比自己強。

對抗?

趙雲海覺的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如果是在和平時候,自己憑藉着身後的背景,或許還能夠和駱天過過招。

但在這種朝堂風波亂起的時候,駱天的本事,是無人能替代的。

哪怕他別的方面差,自己也沒機會贏。

更何況,他也不差。

「哎。」

趙雲海嘆了口氣,以後,就要適應了。

此時此刻。

駱天正在賢王府內忙着抄家。

眾多的錦衣校尉,正在不斷的搬著家裏的那些東西,忙碌的熱火朝天。

駱天則是正藉助感知之手,在這偌大的王府裏面滿滿的搜尋着。

他從後花園里走到了后宅,然後又從后宅走到了前院。

感知之手並沒有什麼反應。

駱天的眉頭皺了起來。

「難道這位賢王真的很賢?」

駱天站在這前院裏,扭頭看向偌大的賢王府,目光微微思索。

「那地下通道聯通着什麼地方?」

駱天腦子裏閃過了這個想法,他遲疑了一下,叫上了兩個錦衣衛跟隨,又重新來到了後花園。

「你們一人在外面候着,一人跟我下去看看。」

駱天吩咐道。

「是!」

一名錦衣衛守在了入口,另外一人則是跟着駱天走下了這地下通道。

駱天沿着通道飛快前行,很快來到了之前的岔路口。

他先是重新走了一遍九賢王逃跑的那條路線。

一直沿着通道前行,走到最後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木梯子。

他順着木梯子爬上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在了頂部聽着外面的動靜,並沒有聲音,駱天一用力,將這頂部蓋着的木板給推開了。

刺眼的光線從上面傾灑下來。

駱天抬起頭,看到了一處庭院。

他鑽出來。

這是一間不大的民間小院,和駱天之前住着的那間院子差不多,一間正房,兩間廂房,不過看起來明顯是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

庭院裏的雜草很多。

駱天一腳踹開了那閉着的屋門,一片灰塵灑在了光影里。

屋子裏的桌椅等倒是一應俱全,但也是蒙了一層塵,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迹。

駱天施展了明察之眸,感知之手,還有追蹤之鼻,

全都掃過了一遍。

並沒有發現異常。

駱天猜測,這裏應該是九賢王給自己留出來逃命的最後藏身之地。

「把這裏封了。」

駱天吩咐一聲,又回到了地下通道。

他回到了岔路口,走向了另完一個方向。

這個方向的通道相對於之前的,走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的功夫,他終於是來到了終點。

這裏的終點是一條台階,石階通向一道門。

駱天走到門口。

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大人您慢些……別這麼急……」

「能不急嗎?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小寶貝兒快來……」

「啊……」

駱天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已經猜到了這裏是什麼地方。

福林苑。

上京城最好的青樓,也是官家的青樓。

那些戴罪之身的達官貴人家的女眷們,挑選其中姿色或者才藝上等的人,都會被送到這裏。

而屋子後面這位,很巧,駱天前幾日的時候剛剛睡過。

是福林苑裡有名的頭牌之一。

一年前,女帝登基,御史台大夫宋玉州站出來公然反對,觸怒了女帝,宋家男人全部被菜市口砍頭,女眷則是被送入福林苑。

宋玉州的女兒,宋懷雙,堪稱絕色,成了福林苑的頭牌之一。

那日駱天得了女帝的封賞,宴請兄弟們,就是這個女人和另外兩位頭牌伺候的,他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原來是這裏……不知道是只有宋懷雙和王爺串通呢,還是整個福林苑都串通!」

駱天遲疑了一會兒,推開了這道門。

嘎吱。

門後面是這宋懷雙屋子裏的書架,只見那偌大的書架慢慢的挪動開,駱天從裏面走了出來,然後看到了床塌之間的苟且。

那女子則是一陣陣嬌笑。

「兩位好情致啊。」

駱天用綉春刀敲了敲這書架,笑着說道。

「啊……」

這聲音落下的瞬間,床塌上的兩個人都是被嚇的尖叫起來,尤其是那個老男人,幾乎是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腦袋抬了起來。

這時候,駱天也看清楚了這人的臉。

面龐紅潤,眉眼端正。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見到,駱天會覺得這是一個相當有涵養,相當正派的人。

「你……你……你……」

這男人瞪大着眼睛盯着駱天,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宋懷雙看着駱天,再看看駱天身後的那道門,這臉色也白了,甚至都忘了穿衣服。

「這位大人,貴姓?」

駱天走到了床塌間,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

「你是誰?本官可是御史台監察御史趙剛直,你你……」

這位年過半百的男子瞪着駱天,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些事情,對方身上是飛魚服,錦衣衛的代表。

他到嘴邊的話嘎然而止,愣了一下,語氣頓時變的緩和了不少,

「這位大人,你是要辦什麼案子嗎?本官可以現在就走,不打擾你。」

駱天笑了笑,給這位御史大人扔過去了他的衣服,然後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原來是趙御使,本官確實是在辦案,還請趙御使……」

駱天指了指門外。

趙剛直訕訕的點了點頭,匆忙的披上了衣服,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跑到一半,駱天提醒道,

「出去之後別亂說話。」

「誒誒。」

趙御使連連點頭。

隨後,屋子裏只剩下了宋懷雙,還有駱天。

宋懷雙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打開的秘道大門,輕輕的抿了一下嘴唇兒,赤着腳從床塌上走了下來,她跪在了駱天身旁,小手搭在了駱天的大腿上,柔媚的道,

「大人要辦什麼案子?要不要去塌上問?」

說着話,她的手也是開始慢慢撫摸了起來。

「你的本事,我前些日子已經領教過了。」

駱天的綉春刀壓在了宋懷雙的手背上,笑着道,

「一般。」

「所以今日就免了。」

宋懷雙的手被刀鞘壓的生疼,她忍着痛問道,

「那大人想問什麼案子?」

「九賢王李九隆!」

駱天左手輕輕的將宋懷雙的下巴挑了起來,問道,

「在你這裏都見過什麼人?或者你幫他傳遞過什麼消息?」

宋懷雙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又是苦笑道,

「駱大人知道小女子為何來到這福林苑嗎?」

駱天瞥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宋懷雙繼續說道,

「家父宋玉州,大周御使台御使大夫,一生清廉剛正,狗皇帝弒夫害子,謀朝篡位,家父只不過為了天下人,為了先帝,說句公道話……就……」

「是王爺,王爺他要……」

駱天伸手掐住了宋懷雙的脖頸,微微用力,在那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殷紅痕迹。

宋懷雙想說什麼,駱天心裏知道。

無非就是他父親乃大忠臣,卻被狗皇帝害了,她也是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她恨女帝。

她要報仇。

所以,他不會出賣九賢王等等。

駱天不想聽這些廢話。

「說!」

駱天怒聲質問。

他施展了破心之音。

嗡!

宋懷雙的目光恍惚了一下,然後一雙眸子更是被這破心之音直接震出了些許的細細血絲,-緊接着,她獃滯的說道,

「房承……趙莽山……」

聽到這兩個名字,駱天這眉頭也是頓時一皺。

房承,是當朝宰相,泰山黨的定海神針,房安的兒子,他代表着的肯定是房安。

趙莽山是上京城十二衛禁軍的前任大將軍,因為女帝登基需要換自己的心腹掌管禁軍,讓他做了太平將軍,沒有實權只有榮譽。

這兩個人。

一個代表着泰山黨。

一個代表着軍戚。

「看來我猜的沒錯,李九隆雖然有些名望,但想要調動禁軍而且還是這麼多的禁軍,來配合他刺殺陛下,也有些不可思議,果然後面還有兩大權臣的推動。」

駱天目光閃爍,面露凝重。

泰山黨,是一群文臣和文人組成的,他們把控著朝堂輿論,民間話語,在很多政事上也是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軍戚,在武將裏面有着無法撼動的影響力。

這兩個一文一武,不好對付。

「你……你……」

這時候,宋懷雙也從恍惚之中清醒了過來,她驚恐的看着駱天,面色慘白。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交代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宋姑娘,你真是個忠烈女子。」

駱天扭過了頭,盯着宋懷雙,笑了笑,然後突然抽刀,戳在了宋懷雙的胸口上,殷紅流淌,駱天冷聲道,

「你誓死反抗,被本官誅殺於此。」

「你……」

宋懷雙瞪大着眼睛,僵持了一下,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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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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