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胡的小酒

古州城總督府中，劉琳經過一天的休息，此刻精神恢復了一些，昨天前線情況陳漢已經簡單和她說過了。此時雙方皇室雖然沒有簽訂停戰協議，但軍事行動都是暫時停下來了，而且聽聞西晉大皇子也已經馬不停蹄向著石丘城趕來。

「郡主，末將建議我們可以先派一支使團過去，您先不急動身，看看那邊的態度，也看看西晉大皇子是不是真如傳聞中不堪。」陳漢單膝跪於劉琳面前低頭道。早上剛剛在府中處理完軍務，郡主就找自己商量去對面和談事宜。陳漢知道郡主在著急什麼，但是此刻只是雙方王室接觸過，自己和胡虎這兩個邊防大將還沒有正式接觸。換一句話說，現在還沒有真正能夠保證雙方的和平，而如果劉琳此時急於前往石丘城，萬一胡虎縱一支隊伍擄了郡主，事後來個死不認賬，蜀國除了開戰沒有別的辦法能找回這個場子。

「只怕西晉疑我和談之心不誠，還是我親自出馬比較好。」劉琳示意陳漢在私下裡不用這麼拘禮，見陳漢並不同意自己的意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說是辯解。

「郡主千金之軀，怎可輕易犯險。如郡主擔心事情遷延日久，我即刻遣使去約見胡虎，只等我與胡虎談妥，郡主再要前往，末將定不阻攔且與郡主同去同歸。」陳漢心裡想著如果你過去了真的就能結束戰事，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陛下遷怒，自己怎麼辦？

「那還請將軍加緊安排，早一日結束戰事，早一日西北才能太平下來。將軍坐鎮西北，怎可與我一介女流輕身犯險，我自獨去，將軍坐鎮此處，也能震懾西晉不敢輕舉妄動。」劉琳沉吟半晌，知道自己拗不過陳漢，且陳漢安排也不無道理，便依了陳漢。

「那末將告退，這就去處理，請郡主寬心，末將定當盡心儘力。」說完便起身行禮退出內殿。

古州城也有文官，禮祭用品也都齊全，半日時間，一支使團便是組建完成，帶隊的是一個文官，乃是古州城一個軍司馬，此人姓孫名浩，是前不久才從惠州調任過來的，算是陳漢心腹，頗有膽識。其他人員簡單，唯獨這領頭之人，要能言善辯，有膽有識，不然被人笑話事小，丟了國體事大。再又要此人了解軍政兩面，卻不能詳細了解當地防務詳情，不然萬一叛變，後果不敢想象。

現在只等信使前去石丘城傳信給胡虎，如果對面回信同意使團出訪，那這支隊伍便可以出發了。

再說石丘城，陳漢信使經過層層大營，用了近一天時間才到達石丘城下，進到石丘城直接前往胡虎總督府，此刻胡虎正在聽取一眾將官每日彙報，聞府外兵士報有蜀國信使，便屏退眾將官，差人將信使帶進府來。

那信使不似那些心高氣傲之人昂首闊步，對敵國眾人儘是鄙夷之色。反倒是躬身輕步上前，目不斜視，不卑不亢。

胡虎拿過陳漢書信，打開一看，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沉吟半晌，朝著堂下信使說道：「郡主可到了古州城？」

信使微微一躬身：「回大人，小人不過是一信使，著實不知。」

「嗯，我手書一封，你原路帶回交予陳將軍。來人，賞堂下信使銀一兩，酒肉一餐。」胡虎說完便鋪開紙張，簡單寫一封信用蜜蠟封好，讓一旁兵士交給了堂下信使。此刻早有人將一兩白銀和一壺米酒及一大塊風乾肉塊賞給了信使，白銀一兩折銅錢百貫，對於當兵的來說，每月兵餉不過三貫錢，三年才能有一兩銀子，

這屬於巨賞了。

軍營中如遇賞食，需當堂食用，這是這個世界的常識也是規矩。如若有人在酒食中下毒，會為當世所不齒，至今未見軍營堂上下毒害人之事。信使當堂吃了一半的肉乾，將酒喝乾，或許是得了一兩銀子的賞錢，這次鞠躬恭恭敬敬，胸腰平地。

信使既出石丘城，胡虎也回到自己內宅，此時吳雯準備了幾個精緻小菜，又給胡虎滿滿倒上一杯石丘城特製的果酒。

胡虎坐下后一口菜沒吃，一口將杯中果酒飲凈，又讓吳雯給滿上一杯。

吳雯起身給他又倒滿一杯后坐下，夾一筷菜放入胡虎面前碗中笑問道：「夫君今日有何喜事，為何如此暢飲。」

胡虎把吳雯夾給自己的菜夾起送入嘴中，咀嚼幾下，笑盈盈對著吳雯道：「剛剛陳漢遣使送信，說將要派使團前來。」

吳雯一愣，隨即問道：「郡主這就要過來了？」

「應該不會，蜀國沒這麼大膽子，應該是先派人來看看我的態度，然後商量郡主來石丘城事宜的。」胡虎繼續又夾了幾筷菜。

「那你高興什麼？」吳雯不明白這消息裡面有什麼值得自己丈夫樂成這樣的。

「婦人，來，再給我倒上一杯。」說完把酒杯推到吳雯面前，待吳雯給自己倒滿，舉起咂了半口，笑盈盈對吳雯說道：「婦人有所不知，陳漢這麼急派使團過來，說明他急了，要不就是他們郡主或者皇帝急了，他們為什麼急，還不是怕西北有失！」

「你的意思蜀國自己覺得他們西北可能會被我們吃掉？」吳雯聽完疑惑聞胡虎道。

「這是肯定的，而且就目前石丘城兵力，想要拿下古州城並不是難事。」胡虎剛剛說完就聽吳雯驚問道：「夫君要去進攻古州城？」

聞言胡虎一笑：「我只說能打下古州城，又沒說要去打。夫人你看，我經營東北三城十年有餘，才讓這北地姓了胡。晉王趙頡這幾年意識到東北似乎不太聽話，但我們已然事成。且他總是需要一個人來幫他趙姓王朝守護東北，所以只要我們自己穩住，皇宮裡拿我們也沒有辦法。而打古州城，卻是要我們拿自己老本去打。陳漢此人，守成之將，雖不能攻土拓疆，但打起防守戰來，我自認不能在他手下討得好去。對我們來說，西北是陳漢主掌是最好的局面。而此刻對方著急了，那我們就站在了高位上，和談時，便能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吳雯聽完，眉頭皺起，小聲說道：「萊兒這兩日總來我這裡打聽郡主的事，我日日勸都沒用，我也知道怎麼辦了。夫君，他都未見過那郡主，為何如此執著？」

聽完吳雯的話，胡虎臉上也是一僵，對啊，自己這個寶貝兒子還沒弄好了，說不定這小子真要去搶太子妃呢。「這該死的一見鍾情！」胡虎自己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胡虎起身跨上兵器，吳雯見此一愣，問道：「夫君晚上還要出去公幹？」

「自己家的人幫別人幹活，我總是要去敲打一下，畢竟是自己家的人。」說完就起身離開房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