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隊長的軍功

輕騎兵大隊撤回林子邊，派了幾十人下馬到林子里再次搜查，查看有沒有敵軍傷員或者漏網之魚。這次不用像剛才那般謹慎，幾十人很快就完成了林子的搜索，再沒有發現任何活著的敵人，可見剛剛戰鬥中廝殺慘烈。

李成這邊和方立帶著剩餘的四人先檢查了一下戰場，找回剩餘的二十九人，其中輕傷還勉強能活動的有三人，有八人傷勢較重需要等待後援部隊來救援，此時輕騎兵隊伍雖然人多，卻沒有救援裝備，而且重箭傷傷員並不適合用馬匹運輸。剩下的十八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這次任務成為了他們人生中最後一次任務。

騎兵小隊留下五十人左右在前方戒備，防止敵方大營來人，其餘人都在林子周圍等待救援隊的到來。隊員的屍體都已經整理到了一起，除了重傷員外，其他人身上的箭支都已經被取下，總不能讓自己犧牲的隊友像刺蝟一樣被丟在一邊。

騎兵小隊的隊長坐在李成旁邊，拍拍李成肩膀對著李成說道：「兄弟別難過了，能活下總算是不是那麼慘。這次誰都沒想到這片小林子里有這麼多埋伏，你們已經很不錯了。」

李成還沒有緩過來，今天算是殺敵殺爽了，只是現在回想剛剛情景，隱隱有些后怕，剛剛本來應該是自己這邊會被對面吃掉的，無論人數還是戰鬥力都是對面佔優。而改變這個結果卻是因為那個剛剛入伍的新兵，無論戰鬥力還是戰鬥意識，對方都比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還要老兵。也許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報仇，才會讓這個猛人進到自己小隊裡面。這時他才注意騎兵隊長在和自己說話，愣了一下說：「謝了兄弟，兄弟名字以及在哪個校尉手下當差可否告知在下，回城后一定要請兄弟們好好喝一杯。」

「小事而已，都是兄弟，鄙人趙炎，在張烈校尉手下當差，何況我們弟兄也拿了九顆敵首，酒錢已經到手了。」趙炎笑笑擺擺手。

「大恩不言謝，回城再請兄弟。」李成雙手抱拳一禮。

趙炎見李成似乎沒有說下去的意思，客氣一聲後起身回自己隊伍中去了。而李成這邊，方立幾人總算把傷員安頓妥當，留下兩個老兵繼續照看，幾人圍到了李成身邊。

其中一個老兵說道：「不容易啊，隊長，這次我們減員十八人，斬敵三十九人，算是大勝啊！」

其餘幾人也是滿臉興奮，雖然眼睛里還有一些剛剛失去同伴的黯然和死裡逃生的后怕。

「死去的弟兄，回城換了獎賞后，每人家裡給發三千文，其餘賞金活著的兄弟們平分，你們說可以嗎？」李成看了一眼眾人後問道，雖然這種混戰的軍功一般都是以小隊為單位來記功的，但還是要和大家說一下具體分配辦法。

「可以。」「好。」周圍幾人都是表示贊同，又關心了一下幾個輕傷員的傷勢，後面的後勤隊伍就過來了，因為是輕騎兵回去喊的人，所以隊伍里還有兩名軍醫。一般情況下，軍醫是不會隨意進入戰區的，損失不起，且軍醫人數也決定他們無法面面俱到。除非你能挺到軍醫面前，不然你都不能算活下來。

現實是殘酷的，八名重傷員在軍醫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危在旦夕了，軍醫在處理箭傷的時候，有六人的箭傷比較好處理，但還是有一人在拔箭時傷了心脈，估計是難活了。剩餘兩人，軍醫也沒有把握，傷的位置太危險了，在取得傷員的同意后，強行進行了拔箭，結果就是一人當場死亡，

一人昏死過去。

騎兵小隊自然回歸自己的部隊，李成眾人和後勤隊伍混在一起向著城內返回，還沒能堅持到城門口，兩個危重傷員都咽了氣，自此本戰陣亡人數上升到二十一人，負傷八人，尚能戰鬥人數不過六人了。

入城時，後勤隊伍帶著傷員先行離開，小隊其他隊員也先回自己營盤，只有李成跟著軍司馬去步軍校尉處記功以及彙報任務完成情況及隊伍減員和傷員情報。

步軍校尉曹波早已接到了騎兵小隊傳回的情報，也已經安排其他隊伍對周圍進行更高級別的警戒。兩軍對陣，這種小衝突並不奇怪，只是曹波聽聞對面可能時神射營的時候感覺到一絲異常。神射營的兵種特性，決定他們不應該作為斥候或者伏兵進入戰場，以往神射營一般作為小範圍遠程火力壓制進入戰場，他們造成的己方誤傷比普通弓箭營明顯要低很多，在小範圍接觸型混戰時頗有奇效，有效打擊距離和精度都是一流。但對單兵素質要求極高也註定神射營絕不可能像其他兵種一樣用數量來改變質量，甚至比重騎兵還要珍貴。對面這次這麼大手筆送了自己這麼多神射營弓箭手，曹波總覺得其中有蹊蹺。

李成進入房間后就跪在案前，報上了自己姓名軍職以及從屬等待曹波的問話。

曹波等李成說完讓他站起來問道：「有其他異常嗎？」

李成躬身回答：「啟稟將軍，未見其他異常。」

曹波看了看李成一身風塵，關心道：「折損的兵員明天就會給你補充到位，給你隊伍放三天假，然後除軍功外，軍法處額外獎勵你們小隊銅錢兩萬文，折二十貫，你個人記小功一次。還有其他需要嗎？」

李成躬身答謝，回答再無其他要求便告辭退出門去，又被軍法官領著去領了賞錢，斬敵三十九人，賞錢七十八貫，校尉曹波又額外獎賞了二十貫，合計領錢九十八貫。除去陣亡二十一個弟兄每人的三貫錢，還剩三十五貫錢，李成又補了四貫錢，回頭給他們每人也發三貫錢，這次兄弟們真的是陪著自己在死門關來回走了一圈，能活下來真的不容易。至於自己嘛，軍餉其實還不錯，而且也有很多灰色收入，幾貫錢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而此刻，西晉軍中營一個營帳中，幾人圍著桌上的沙盤在小聲議論著。

「被蜀國那邊發現了呢，其他幾處要不要撤回來？」

「不急，好容易把釘子撒出去，如果再暴露一處再撤回來也不遲，可惜了，這次暴露的是最接近目標的一顆釘子。」

「我感覺經過這次，胡虎應該會察覺到我有問題了，能請主上給我指條後路嗎？」

「你又不是背叛晉國，不都是為了晉國嘛，放心，出了問題，胡虎敢不看主上的面子？你只管安心去做，後面有主子給你兜著，想要日後跟著主子升官發財總要下點功夫。」

「是是是，先生說的是，我明白了。」

說完一人退了出去，其餘人又是小聲說了些其他事情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