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心痛
風煦剛從仙人廟中走出來,迎面就是小識撲了上來。
「可以啊,風煦,你說的本仙人都差點感動地哭了,不錯,不錯,你這也不是挺會討女生歡心的嘛。
非得在平時氣我幹什麼,以後你也能一直這麼浪漫就好了。」
「這些情話偶爾說說就好了,說多了,也就沒意思了,至於為什麼平時氣你嘛……」風煦話音一頓,捧起小識的臉頰。
「因為你生氣起來很可愛啊。」
「可愛?不錯,這個形容我很喜歡,我是集美麗和可愛於一身,當世無敵的赤鳶仙人,哎呀呀,真是太完美了,我真的是一點缺點都沒有呢。」小識自我陶醉起來。
「你也太自戀了吧,人都是有缺點的。」風煦有些無語。
「我可不是人,我可是……」小識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奧拉的話。
奧拉:「你是律者。」
奧拉的話一直迴響在小識的耳畔。
「你是什麼?」風煦好奇地問道。
「我當然是仙人了,笨蛋,仙人是沒有缺點的。」小識被風煦的話拉回思緒。
不過小識依舊心不在焉的,不知為什麼腦海中一直是奧拉的聲音,一直重複說着自己是律者。
「仙人也是人,怎麼就沒有缺點了,不過即便你有再多缺點,在我眼中你都是完美無缺的那個。」
不過風煦的話,小識顯然沒聽到,她被那道聲音給弄得不厭其煩,甚至面目猙獰地大聲吼道:
「閉嘴,別來煩我!」
這下風煦的笑臉僵住了,什麼情況,自己的話惹她生氣了嗎?
「啊,不是,我不是在說你。」小識看着風煦臉色不好的樣子,連忙解釋道。
「這樣啊,沒關係,看你臉色那麼差,要不咱們先回去吧。」風煦擔心道。
「嗯,先回去吧。」小識點點頭,然後躍到了風煦的後背上,興奮地指揮道:
「小煦子,走,打道回府。」
「我怎麼還成太監了。」風煦不滿地看向身後搗蛋的女孩兒。
「你就不能好好配合我一下嘛,小心本仙人看你不順眼,把你變成真的太監哦。」小識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
「你捨得嗎?晚上沒了它,你不寂寞嗎?」風煦拍了一下小識的屁股,調笑道。
小識聽到風煦的話,立馬就想到了記憶里那限制級畫面,立馬變得面紅耳赤。
「你在胡說什麼呢,大流氓,我咬死你你這淫賊。」小識張開小口,輕輕咬住風煦的肩膀,沒敢用力。
「你還真咬啊,你是不是屬小狗的。」風煦使勁拍了一下小識的翹臀,想讓她鬆口。
「你才是屬狗的。」小識又揪起了風煦的頭髮。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走到了半山腰。經過一會兒的相處,他發現他有點喜歡上了這個率直活潑的女孩兒。
「對了,我想起來,我在廟會裏許的願望,仙人還沒給我答覆來着。」風煦提到。
「答覆嗎?那可你聽好嘍,一字一句都不要聽錯。」小識叮囑道,手攥緊了風煦的衣服。
風煦也能感覺到身後少女的那顆心臟,「撲通撲通」地在跳。
「我聽着呢。」風煦說道。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與君絕。」小識趴在風煦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可就說好了,到時候就算你想逃,我也要把你給抓回來。」風煦說道,心想到時候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想跑也跑不掉了。
回想起自己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小識突然問起風煦:
「風煦,你覺得我是赤鳶仙人嗎?」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風煦好奇地問道。
「我和你認識的那個赤鳶一樣嗎?」小識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
風煦想了想后,決定還是攤牌吧,再繼續下去他就要把識之律者給拿下了,到時候再和她攤牌,可能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不一樣。」風煦深吸一口氣,很平淡地說道。
「不一樣嗎?」小識雙手攥緊,指甲嵌入手心,死死地咬住嘴唇,既然我和她不一樣,那先前又是什麼,耍自己玩嗎?
「我認識的那個仙人,比較木訥、呆板,沒有你那麼活潑,如果是她的話,不太可能會主動求我讓我陪她下山玩。
她對很多事都是聽之任之,出去吃什麼,說都聽你的,買衣服,你喜歡就好,但她也很溫柔,雖然你和她有很多相似之處,但終究不是她。」
「你的記憶早就恢復了?」小識從風煦背上下來,質問著風煦,聲音顫抖起來。
「嗯。」
「你一直在配合我。」
「嗯。」
「所以你一直在騙我玩?把我當個傻子耍的團團轉,嘴上說着愛我的話,和我永遠在一起,其實心裏想的卻都是那個人,那個符華。
什麼海誓山盟,不過都是謊言罷了。」小識踉踉蹌蹌地往後退步,眼神充滿了悲切。
心口處是無盡的酸澀感,和痛苦,如同被鋒利的刀刃劃過一百遍一樣。
「對不起,我本來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計劃來着,然後就順着你的引導,繼續下去了。但是……」風煦有些愧疚,他這也算欺騙無知少女的情感了。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識給打斷了。
「夠了!哈哈,對,我反正也只是個鴆占鵲巢的傢伙罷了,你也不可能喜歡我的,自始至終,你的那些話都是對那個老古董說的吧。
你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的位置,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供你玩耍的猴子嗎?看着我被你的話哄的心花怒放的樣子,你很開心對吧。
你這個騙子,小人,混蛋!你給我滾!」
小識立馬把風煦趕出了幻境,雙目赤紅地看着風煦,血紅色的蜘蛛順着手掌心落到地面,淡淡地血腥味瀰漫在口腔,淚水模糊了雙眼。
「風煦,你好像徹底把她給惹火了。」寄宿在風煦意識中的符華說道。
剛才風煦被排斥出幻境的一瞬間,符華留下的那根羽渡塵就飄進了風煦的腦海里,符華此時也寄宿在了風煦的意識中。
「我好像走了一步非常臭的棋啊,本以為希望在幻境裏,刷一點好感度的,這樣和她攤牌也能好點,現在來看,是刷過了,她認為我是在耍她玩,欺騙她的感情。」
風煦苦笑道。
「騙子!騙子!你這個騙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們全都殺了!你和你的符華全都去死吧!」小識歇斯底里地嘶吼著。
身形如鬼魅般接近風煦,拳頭如疾風驟雨般打在風煦的身上,但風煦理虧,並沒有還手。
「既然你都沒有被我抹除記憶,為什麼還要一直配合我演下去,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話。
為什麼要騙我!你從來就沒認真對待過我!怎麼傷害我都無所謂對吧!你憑什麼要這樣!憑什麼!你回答我啊!」
一拳又一拳落在風煦的身上,一滴又一滴眼淚打濕了風煦的衣服。
他神色複雜地看着小識,任由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也沒有去解釋。
奧拉看着這一幕,怎麼看都像是風煦欺騙了人家感情的樣子啊。
索性她也不管了,就在一旁看着,她還巴不得風煦被狠狠揍一頓呢,最好在醫院裏躺一個月,讓他整天出去沾花惹草。
所以奧拉很愜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欣賞著識之律者暴打負心漢的好戲。
「你還手啊,你以為不還手就能彌補你對我的傷害了嗎?別裝出那副假惺惺的樣子,我現在佔據着老古董的身體,你應該很想拿回來吧。
那就給我還手啊,我不是老古董,你也不會認真待我,而我不也需要你的可憐。」
小識攥著風煦的衣領,大聲吼道。
「我的確欺騙了你,不過在幻境中,你的活潑、你的可愛,你的那句,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與君絕,都給了我很大的觸動。
如果有那句話是我真心的話,那就是我最後說的,我說過,到時候就算你想逃,我也要把你給抓回來,那是真心話。
那敢問仙人,我的在幻境中許的願望,如今還作數嗎?」
風煦一改原先頹然的樣子,反而抓住了小識的手,認真地看着她。
「你騙了我,那我答應你的,自然也不再作數,還有我不是仙人,仙人是她,我只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律者罷了。」小識自嘲道。
「那我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原諒。」
「你想得到我的原諒?好啊,你讓我那麼心痛,那就嘗嘗萬劍穿心的痛苦好了,萬劍穿心過後,你我恩怨不僅一筆勾銷,老古董的身體我也還給你,如何?」
小識毫不在意地說道,她可不信風煦會答應,以他的實力只要強行動手,還搶不到這具身體?
只要風煦動手,她就能徹底揭掉風煦那張虛偽的面具,她可不信風煦真的喜歡自己,動手后,她就把身體還回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待着,再也不要看到風煦。
這段傷痛,要用很長的時間去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