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公差旅行之衡山篇!(搞笑版)
斜靠在茶寮角落的老者,身穿葛布黃衫,鬚髮盡以皆白。正半眯著眼睛「咦咦呀呀」的拉著一把摸得泛光的——胡琴。
是的,胡琴!
雖然江湖上如此打扮的賣唱老者極多,但在衡山腳下遇到了這樣一位,卻也不由得讓我多看了兩眼。
事實上,這個老者的裝扮極其低調毫不惹眼,我甚至沒有發現他是何時走進的茶寮。若非他一手如同哭喪的「瀟湘夜雨」,吵得我幾乎想要拍桌子罵娘的話。我根本就懶得對他多看一眼。
洛薇見我眼光是不是的向那乾瘦老者探望,不禁好奇的低問:「怎麼了?有什麼古怪?」
我眯起眼睛再看一眼,回頭對洛薇傳音道:「小薇,配合一下。等下……」
洛薇聽完吩咐,也不多問。這種幾乎從小培養而來的默契,讓她對我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當然,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好奇,只是像她這樣聰明的女孩,對何時裝傻、如何裝傻都有著深刻而別樣的理解。所以和她在一起,總會讓我感覺到異常的輕鬆和愉快。
微微一笑,將心中的遐思暫放一旁,我對洛薇問道:「小薇可曾來過衡山?」
「沒有~衡山威名雖已久聞,但身臨其境卻是首次。孚若身在五嶽劍派,想必對衡山也頗有了解吧?」
我和洛薇的一問一答,在略顯空曠的茶寮里畢現無疑。
感覺自己已經吸引到了『某人』的注意,我輕笑吟道:
「恆山如行,
岱山如坐,
華山如立,
嵩山如卧,
惟有南嶽獨如飛。」(取自【清】魏源《衡岳吟》)
洛薇眼神一亮,不禁贊道:「孚若果為飽學之士,聊聊數語,可謂道盡五嶽風光。」
我臉上一紅,暗道一聲得罪。卻又發覺剛才還顯『凄厲』的琴聲,已經悄然無聲間歸於平靜。
有門兒!
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個瘦皮猴兒一般的老者,就是衡山現任首座,五嶽掌門之一的瀟湘夜雨——莫大!
既然確定了正主,我如何可以放過眼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大拍上幾句『噴香至極』的馬屁呢?!
心中主意一定,臉上立即綻放出了迷人微笑,直把洛薇看得目射奇光,眼中愛意幾如黃河倒灌,潮湧而來!
我柔聲說道:「南嶽衡山。
南起『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的衡陽回雁峰(南嶽衡山首峰),
北止『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的長沙嶽麓山(南嶽衡山尾峰),
南北綿延八百里,由七十二座奇峰組成。所以也稱『青天七十二芙蓉』。
南嶽尚有『四絕』、『四景』。
四絕即,祝融峰之高、藏經殿之秀、水簾洞之奇、方廣寺之深;
而四景則是春觀花、夏看雲、秋望日、冬賞雪。如此諸般景緻可謂勝我華山遠矣。」
洛薇不由被我一席話,說得悠然神往,嘆息道:「可惜此行倉促,若非如此,定要飽覽衡山秀色,才算不虛此行呢。」
我原以為這樣一席話,當可說得莫大心花怒放,隨後徑自走來自我介紹,散散王八之氣,再當我和洛薇「納頭便拜」時,大秀高人風範,隨即傳我們一兩手衡山絕學啥的……
卻不想這『直娘賊』竟對我們絲毫不理,又在「咿咿呀呀」的拉起如同哭喪一般胡琴。
這種反應,幾乎氣得我倒地不起,悲憤欲絕。
NND,看來還是馬屁沒有拍到位啊!哥是得下點兒猛葯了!
我忍著咬牙切齒的衝動,『微笑』道:「小薇到也不必氣餒。衡山景緻雖佳,但晚上一兩日再去。那山仍是那山,那水仍是那水,奇花異草、蒼松巨木也不會就此不見。
而今日上山所要拜會的諸位前輩,才是此次之行的重中之重。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衡山一脈名傳江湖,可是全靠歷代高人的不懈努力啊。
就說當今衡山掌門,瀟湘夜雨莫大師伯。他老人家一手『琴中藏劍,劍法琴音』的絕技可說威震江湖。
其人劍法不但精湛,而且出手如電,更兼招式神奇莫測。便是師尊也要常常自嘆不如。
但其為人又低調謙虛,大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架勢。也不知我等是否有緣,能夠與此高人一見。若得他好心傳授一二絕技,那便是終身都要受用不盡了!」
我用暗含三分崇敬的語氣,忍著腹部抽搐欲嘔的衝動說完這番話。終於聽見莫大收起胡琴,向我們走來的腳步聲!
55555!終於等到了!來了!哈哈哈哈!
我心裡又哭又笑的激動不已。
正準備醞釀一下等會兒與莫大『相認』時所需的吃驚、驚喜、感動、興奮等等諸般表情時,卻聽『莫大』說道:
「客官,可能打賞幾錢銀子?」
……
……
……
囧~~
「噗通!」這是我最終忍不住悲憤欲絕,『英雄就義』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
「誰啊!有什麼好笑的!」我有些惱羞成怒的向那個恥笑的我人喝道。
「哈哈哈~當真笑煞老夫,小猴兒自作聰明,以為拍兩句馬屁就能被『莫大』看中了?」
我定睛看去,只見一個同樣瘦小身穿白色粗布的老頭,哈哈大笑的走到『莫大』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送上了一串銅錢后對我說道:「你是岳師兄門下弟子?你姓張?」
啊?!
我腦子有些卡殼兒。但隨即,又醒悟到自己可能犯下了一個明朝最烏龍的笑話!不由哭喪著臉對他說道:「您老的胡琴呢?剛才那個瞎子不會是您的師弟吧?」
「哈哈哈~!呸!」比我矮了整整一個頭的老頭兒,一伸手就給了我一記栗子。而以我此時的功力修為,竟然連反應的餘地也沒有。只聽他笑罵道:「誰告訴你老夫出來打瓶醬油都要背著那勞什子的東西!」
我爆汗!
一時間,整張臉尷尬的殷紅如血,紫氣、血氣、青氣縱橫交錯……
我甚至想,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莫大,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可以改變現在尷尬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硬著頭皮試上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