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是誰？在敲打我窗……

枕夢苑的服務效率非常高。因為就在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大師兄的問題時，一個龜奴陸續端著四冷四熱八件小菜進來了。同來的還有兩個手捧琵琶的年輕女子。

不錯！哥決定用一塊碎銀來感謝你們的及時解圍！

接過我的賞錢，那龜奴笑得更加卑微了。相信現在即便讓他舔我腳趾，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吧……

NND～虧了！看來小費給多了哈！唉，咱畢竟還是不領行情啊……

算了，給都給了，順便套點兒話吧。

心裡打定主意，嘴上便開始和他攀談起來：「你在這兒幹了多久啦？」

「回公子爺，小人的老媽子以前就在這院子里做活。小的從小就生在這裡，您稱呼一聲小龜就行了。」

喲，想不到竟遇到一個韋小寶式的人物。不過這傢伙一臉奴象，肯定是從小就生活在自卑中，一點也沒有韋小寶那種機靈和狡詰。

不過這種人對妓院的一草一木最是熟悉，問他還真是找對人了。我決定從他入手，便笑著問：「小龜這名字倒也有趣，可你沒有名字嗎？」

「呵呵，小的有名字，但卻沒有小龜來得好聽。」

蝦米？居然還有比小龜還難聽的名字？我倒真被他的話提起了興趣，連正事也忘在一旁了。於是微笑著問：「那你告訴我，你真名叫什麼呀？」

「小的……嘿……小的叫歸而止～」

「龜兒子！？」我狂暈……那還真是沒有小龜來的好聽呢！這麼極品的名字誰幫他起的呀？

我憋著笑，臉上表情極其古怪的問：「這個……咳咳……這個名字倒是有點兒內涵，適可而止嘛。咳咳……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公子當真是讀書人吶！」小龜居然對我一臉崇拜：「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有適可而止的意思？」暈！我只是隨口一扯罷了。

「當年我娘從良以後，嫁給了在院里做活的老爹。我老爹剛好姓歸，可是連生了兩個姐姐還有我之後，實在是生不起、養不起了。就希望能夠適可而止，以後不要再生了。就給我起名叫——歸而止。嘿嘿嘿，後來果然沒再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大師兄先是面面相覷，之後便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來！

我擦！人才啊！你們全家都是人才！你老爹自己管不住褲襠，給你起個適可而止的名字有什麼用？最後年齡大了，當然生不出孩子，和你的名字還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啊！

反到是這個「龜兒子」的名字，讓你子承父業繼續做龜奴了。

我和大師兄捧著僵硬的腹肌，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卻發現這小龜一點兒沒有被嘲笑的覺悟，竟似習以為常了。

我忍不住有些惻隱，就隨手又一記打賞，比之剛才還要更多，想以此為剛才的舉止做些彌補。

沒想到，反讓接了消費的「龜兒子」，笑得比我還要歡暢。汗……我真是低估了他的心理素質。

「小龜，那你兩個姐姐呢？」大師兄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小龜向後一指：「諾～在那兒呀……」

牛13！你們全家哪是什麼世世為娼代代為奴啊！簡直是在把青樓事業當成了信念一樣的偉大傳承來發揚了！

順著視線看去。這兩個女子，相貌到也清秀可人，年約20的模樣。可能是從小被當成伎女來培養，言談舉止與她們小弟的猥瑣模樣完全不同。可能是因為聽到了我們的嘲笑，所以臉色都很尷尬。

（伎女的「伎」到不是我打了錯字，而是的確有這個名詞。古時的妓女，必定先是伎女，再是妓女。這話聽著有些繞，但是如果只賣身不賣藝的話，是最沒職業道德的游娼，會被整個青樓界鄙視的。囧）

其實在場的除了恬不知恥的小龜，我和大師兄也非常尷尬。即便是再低賤的女子。但只要是美女，男人就希望能夠在她們面前表現的好一點、再好一點。而我們剛才的恥笑，無疑是得罪美女的行為。

這時，哪怕我和大師兄對這兩個女人的閨名再好奇，也不好意思繼續詢問下去了。只得將小龜連同那兩個女子一同揮退，省得大家不自在。連要問的正事也不提了。

「唉，大哥，今天有點兒出師不利啊……」

「呵呵呵，誰能想到這些呢。小七你也不要自責。既來之，則安之吧。」

「哈哈哈，大哥，想不到你也有些墨水啊。這句話用得恰當，來！小七先敬大哥一杯。這裡沒有師父師娘，我們也盡興一回！」

「哈哈哈哈！臭小子！損我一句，就想用一口酒堵住我的嘴？你小心把自己灌醉了，到時候再做出點什麼醜事！哈哈哈哈」

「喂！你不提我還忘了！上次耍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不行，這頓得你請！」

「嘿嘿嘿，反正我沒帶錢，而且你見過公子爺吃飯，讓書童請客的嘛！」

「大哥……」我滿臉認真的看著他。

「幹嘛？」大師兄被我叫得有點迷惑。

「我真的發現……」

「嗯？」

「你很不要臉！哈哈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找揍是不是！」

「喂喂喂～書童要造反是吧？小心家法伺候！哈哈哈～」

「家法？行啊！華山門規知道吧？看我不先抽你！」

「饒命……哈哈哈，笨！都說了你輕功不行……哈哈哈哈」

和大師兄連「打」帶鬧，同時還把桌上的酒喝去了大半。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這麼放肆的笑了。不經意的，竟有些醉了……

說實話，明朝的酒真不怎麼樣。這所謂的佳釀，只是稍微清澈一點的低度酒而已。

可我還是醉了，我的酒量很奇怪。喝多喝少，完全沒有規律。

勉強能扯上聯繫的，也許只有我的心情了……

大概是我的潛意識裡想喝醉、想放肆、想緩解這半年來的緊張吧……

而在這交杯換盞之間，我和大師兄的情誼好像也越喝越鐵了似的。

呵呵呵，這應該就是酒的魅力了……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總能隨著心情、環境的不同，喝出或豪情、或雅興的滋味。

大師兄他還在喝呢，這傢伙，完全是為了喝而喝。典型的貪杯份子……

而我一直認為醉得神志不清，是失敗男人的典型表現。所以當我感到自己的臉開始變燙，就想吹吹晚風驅散一點身上的酒意。

推開窗戶，沒想到早晨還是陽光明媚的，現在竟下起了濛濛細雨。

淅淅瀝瀝的雨點滂在窗檯，如同揚琴演奏時，琴竹敲擊琴弦時的優雅。不禁吸引著我的眼神停留在這不間斷的詩情畫面里……

當我融入這難得意境時，背後又有一陣十分契合的悠揚琴聲傳來……

這樂曲，初時若這綿綿細雨，好似描述著「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秋意；隨後又似低吟婉轉、纏綿悱惻，如熱戀中的少女追問著：何日君再來的不舍……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

在這情與景相融、景與意相生、意與氣相合的背景下，《被遺忘的時光》隨著我柔和低悅的嗓音，傳遍了整個枕夢苑……

而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如醍醐灌頂的奇特意境里。真氣在經脈中流轉的圖像，很清晰的出現在我腦海里。很多以前要費儘力氣才能邁過的穴道關隘，現在竟是自然而然的輕鬆躍過。

當一首歌唱完，內息也非常契合的行完了整個小周天。我能感覺到功力竟有了不小的提升！

我：暈！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