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劍起,一劍和稀泥

第25章 劍起,一劍和稀泥

修為由靈息九層精晉至聞道境,氣海感知可辨八方,若明道立身,修為大進,耳順可聞八方,目明可觀四面。

聖人修為,念力感知更為驚人,即便百丈之內有蜱蟲吮血,蚊蠅飛動,也可明察。

梁破箭勢如奔雷,速疾若閃電,雖不及天人拂手撼三山,於百丈之外取人性命易如探囊取物。

我憂心忡忡望着河渚之上那間突兀窩棚,心中百感交集,麻子少年我雖素未謀面,可百善孝為先。

此人能遵循東夷風俗將母親擇木臨水安葬,並真正做到守孝三年,這份忠孝,令我汗顏!

不知何時,一陣風浪襲來,強大勁風朝着岸邊呼嘯而來,我終於見到了陸堯與狗爺口中提到的那個麻子少年!

「劍起!」

喝聲起,一道飛劍臨空激射而出,好似游魚在半空飛旋。

聲落,河面狂風掀浪,劍氣以龍捲之勢掠空飛出,竟在半空之中生起一道強悍氣旋,大有將天空撕裂之勢。

這道氣旋速度之快,令人觀之覺如飛逝流星。

「鏗!」

此時,河渚之上傳來一陣沉悶撞擊,只聽得一聲劇烈撞擊,空氣中爆發短促卻磅礴的撞擊之音。

而後,河面之上出現強大的衝擊波,震得河水翻湧,氣浪滔天,好似驚濤拍岸,震聲如雷。

在兩股力量的衝撞之下,力道太過霸道,停靠在河渚邊緣的大屋險些被氣浪掀翻,嚇得船上的貴人們連連尖叫,驚慌不已。

「咕咚」

伴隨一陣水花激蕩,梁破激射而來的羽箭被麻子少年的桃木劍直接震落至洛河。

「精彩!精彩!」

此次事端的始作俑者陸堯,正一臉激動地拍手叫好,一臉幸災樂禍的得意訕笑。

霸王硬下弓力道千石,每射出一箭,損耗真流無數,縱然梁破如今修為已近大盤境界,也無法做到肆無忌憚,無限制拉動這張強弓。

「狗爺,依你看,河對岸的張麻子,何時會敗下陣來?」

陸堯興緻高漲,眼前的劍拔弩張之勢,正是他所期待的結果,他巴不得二人今日拼個天昏地暗,不死不休。

狗爺伸出三根手指,神情肅穆道:「不出三箭,麻子少年必敗!」

「梁破這張千石之弓射出的羽箭,聖人尚不敢狂悖輕視,麻子少年想阻擋,絕無可能。」狗爺的語氣暗含擔憂,不過他的擔憂並沒有寫在臉上。

我很是不解:「既然聖人都未必能阻擋梁破的箭,為何剛才那箭被張麻子擊落?」

「難道這得歸功於八錢桃木劍?」

狗爺表情凝重,那雙眼睛不再醉迷惺忪,整個人在這一刻彷彿煥然神采。

「強者出擊,殺人一瞬,絕不會拖泥帶水,梁破方才一箭,並非抱着殺人而去,而是想試探麻子少年的八錢桃木劍,究竟能在他的手中迸發出如何實力。」

我頓時瞭然:「是為了試探......」

狗爺沒有回我,而是凝神望着河渚,自語道:「我若是他,在這種被動處境,必先反客為主......管他能不能反敗為勝,嚇唬嚇唬對手也是好的。」

我尷尬扶額,不以為然道:「打架不拼實力,難道還能靠強裝無懼,嚇唬到對手?」

常言道光說不練假把式,難不成打架要靠吵、靠罵、靠虛張聲勢,將對手說得嘔血而亡?

這位未免讓人覺得荒唐。

狗爺像審視白痴一般朝我瞥了一眼,道:「打架有時就好比市井潑皮鬥毆,只要氣勢做得足了,未必唬不住人!你以為那些甩膀子的力巴是氣力不足?打架打的實力,拼的卻是氣勢,氣能壓人,無懼者無畏,無畏者便敢於勇往直前。」

沒打過架的我,表示對狗爺的這種言論不敢苟同,以我現在的閱歷,還理解不了狗爺的這番打架奧秘。

我只覺得江湖立足不靠嘴,靠的鋒芒不滅的兇悍刀劍。

「再起!」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狗爺的提醒,麻子少年果真御劍反客為主。

狗爺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氣勢是夠了,聲勢還是略有欠缺,這一劍還是缺些火候!」

狗爺說的這些東西,我是一點不懂,只能默不作聲看熱鬧。

桃木劍在麻子少年灌涌的靈力灌輸之下,衍生六道劍勢。

且不論這劍勢夠不夠聲勢浩大,但是炫目與劍技,就令我大開眼界,驚嘆不已!

六道劍勢迴旋一動,虛實相間的劍影自半空呼嘯,再度在河面上掀起勢不可擋的強勁氣浪。

氣浪如瀑,攜勁風在河面上飛掠而過,好似低空的矯健飛燕,竟在河面之上掀起三丈水花。

水浪受到莫名慣力牽引,激起如牆幕般的巨大浪花,重重拍打在河岸,好不震撼!

一劍六勢,掀起六道旋轉的巨大水柱。

水柱旋轉如銀龍,隨縱橫劍勢席捲向桃柳巷上空的黑影。

劍勢一往無前,勝似千軍萬馬勢如劈竹。

「劍去!」

劍聲悠悠於半空飛掠,我只覺一道無形的壓迫感襲面而來,令人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梁破見狀,右手雙指一扣,只見方才落水羽箭「咻」的一聲從河水中竄出,再一次折返至梁破手中。

梁破沒有猶豫,弓弦一震,滿弓如月,一道蘊含霸道毀滅力的箭矢飛射而出,凄冷箭聲再度破空響起。

「嗖!」

這一箭射出,蓬勃的撕裂力量在半空發出一聲沉悶低吟,似風聲卻強勝凜冽狂風,箭速之快連目光都捕捉不及。

「給我破!」

麻子少年的桃木劍好似騰空飛龍不斷飛旋,於混沌虛空捲起萬丈水柱,六道水柱席捲,天地一瞬之間變色,使人頓時有種天塌地陷的錯覺。

念力與靈力協同一聚,六道劍影快速交疊,虛實劍影在旋卷中歸一。

與大盤境只一步之遙的梁破面無懼色,以他的修為,面對聖人尚不見得吃虧,此時與只有聞道境界的麻子少年對壘,無論在信心還是氣勢上,都堪稱強橫!

梁破這一箭的威力相較於剛才,劍勢與破壞力不單單摧枯拉朽,還暗含着幾分一招定勝負的意味。

這一箭的氣勢碎石開山,箭嘯如嚎,於洛河岸掀起的氣流隨風涌動,竟令人覺之凄涼。

箭矢飛掠洛河之時,靈光爍爍,浩瀚靈力一時好似滾滾洪流奔騰無盡,以風捲殘雲之勢攜吞噬之力,在河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的氣流漩渦。

漩渦飛卷,掀起巨大風浪,強悍的吸納力引得洛河劇烈翻湧。

一時,桃木劍氣與箭矢的毀滅力量相碰撞,在洛河水岸激起萬丈水浪。

「砰!」

一聲巨響,兩股力量在河面震蕩,聲勢與春雷乍響,在低空中奔騰。

轟鳴之聲在冷凝的空氣中瀰漫許久,終於伴隨激起的四濺水花落下而消散。

這一次,麻子少年沒能以一劍六勢抵擋住,桃木劍被強大穿射力擊落,如開始時那支羽箭一樣,「咕咚」一聲落入河水之中。

我驚駭地望着眼前一幕,忙起身眺望麻子少年的狀況,只見他已倒在垮塌的窩棚旁。

窩棚緊鄰著麻子少年母親的墓穴,孤零零的墳墓很像一個土包,在河岸已破敗不堪的蕭瑟之景襯托下,透著無盡的悲哀與凄涼。

我想跳下牆頭游到河對岸查看麻子少年的狀況,奈何在這樣的氛圍之中,我竟變成了只有熱血沒有膽量的慫包,只能眼睜睜看着麻子少年倒在自己母親的墓碑旁。

陸堯見麻子少年倒下,急不可耐地催促狗爺道:「張麻子是小爺苦苦尋覓看中的虎將,狗爺,你可不能讓他就這麼翹了辮子!」

「狗爺!」我望向狗爺的眼神滿是祈求,如果他真是強者亦或高手,我懇求他出手。

狗爺不知是心慈手軟,還是刻意引而不發等待這一刻,考驗我倆,亦或是考驗麻子少年的心性。

就在我情緒綳不住時,耳畔只聽一道深沉喝聲響起,整個桃柳巷的空氣頓時停滯。

「劍起,一劍和稀泥!」

喝聲響起,落水的桃木劍一飛衝天,如龍騰四海直入雲霄。

我瞧著這一劍,聲勢不但浩大,氣勢也是足得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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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自雪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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