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敬老院（上）
顏牧瑭洗完澡后發現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匆匆地吹乾頭髮便跑出了家門，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集合點。
理髮師精心設計的髮型已經成了一團雞窩，頭髮根根向上立着，隨風飄動。
「掃把成精了嗎？」有學弟學妹吐槽顏牧瑭的扮相。
數了數三十二個人，顏牧瑭讓男生留下和自己一起在水果市場買水果，女生則去超市裏買些禮盒裝的點心。
「蘋果多少錢啊阿姨。」王哲問道。
賣蘋果的阿姨抬眼看了幾人：「六塊一斤。」
「是不是有點貴啊。」有個學弟很委婉地問道。
阿姨沒有說話，低頭收拾著攤子。
「那還問什麼啊，又不是只有一家，走。」顏牧瑭知道她是看幾個學生好欺負，能哄騙的了就騙了。
「哎，你們要買多少。」阿姨一聽幾個小夥子要走，出於做生意的本能，立刻開口挽留。
顏牧瑭心裏憋著氣，回頭看了一眼：「三箱。」
「啊，那能給你便宜點，五塊一斤。」
其他人立刻看向顏牧瑭，對這個價格頗為意動。
「走吧。」顏牧瑭大步離開。
「哎哎哎！這孩子！四塊八一斤！最低價了！在這個市場也就是這個價。」阿姨有點急了。
三箱蘋果對批發來說不多，但是現在水果店的衝擊太大了，來買的散客越來越少，本想賺這幾個小孩一筆，沒料到領頭的傢伙倔的很。
「瑭哥，可以了，這個價可以了。」
「好。」
幾人返回攤前，阿姨絮絮叨叨地拿出了紙箱子往裏面撿蘋果，大致意思就是行情不好，都互相體諒體諒。
顏牧瑭表面沒有做聲，心底冷笑，眼睛死死盯着箱子裏被放進去的蘋果。
眼看着第一箱快要裝完，顏牧瑭眼疾手快從箱裏搶出來一個，指著上面的疤問道：「我們是去敬老院獻愛心的，您這愛心是爛的嗎？」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一不小心拿錯了。」阿姨臉色鐵青：「給你換。」
在大娘忿忿的目光中，顏牧瑭又到了隔壁大爺的攤子上買了幾麻袋柚子，有大娘的前車之鑒，大爺格外爽快的完成了交易。
「學長，你是怎麼學會砍價的，感覺好厲害啊。」一個學弟湊過來取經。
顏牧瑭看了一眼手裏的水果，迷茫道：「我也不太清楚，剛剛他們自己砍自己啊，我只是因為那個女的見我們年紀小就要坑，覺得噁心，不想跟她打交道。」
「我媽買衣服的時候說個價人家不答應，我爸挑挑毛病說不要了，人家就同意了。」
「哎，我們家也是。」
顏牧瑭也不知道這些商人出於什麼心理，難道是故意給客戶一個砍價的機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賺了？
男女生匯合，大大小小買了不少的東西，顏牧瑭站在前面清點禮物，他隨風起舞的飄逸髮型讓所有學生會的成員為之驚嘆，不少人舉起手機拍照留念。
「出發！」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着，女同學大都兩手空空，少有主動幫忙搬東西的。
顏牧瑭感受到口袋裏手機震動，打開一看是白芷，於是將箱子放在腳下回消息，將地點告訴了她。
扭頭一看，隊伍已經停了下來，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帶路。
「學長走錯了嗎？」「是不是搬累了，我來吧！」
顏牧瑭擺擺手立刻走在前面，將發燙的臉躲開眾人的目光。
蒼天啊，忘記了正在帶隊，回個消息耽誤好多人。
「待會兒和老人們聊天的時候，嘴都要甜啊！表演節目積極一點，只要老人們覺得熱鬧就行，都知道怎麼和長輩聊天吧！」顏牧瑭在大門囑咐，眾人紛紛應和。
向後一瞧，白芷已經來了，身邊還跟着兩個男生，好像是別的班的混混。一時間顏牧瑭想起劉磊對她的稱呼——「社會我芷姐」。
看到白芷揮手，顏牧瑭點點頭，到了目的地他已經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完全靠理性思考。
「哎呀，你們來了，是一中的學生吧，來來來，趕緊合照。」上次那個頭髮打卷的中年婦女迎接他們。
顏牧瑭指揮着他們站好，帶着標準的笑容站在第一排，和王哲在兩端拉着學校活動的橫幅。
「你很有領導才能啊。」婦女誇獎道。
「沒有，是他們素質高，都是選拔出來的好孩子。」顏牧瑭不敢居功。
讓顏牧瑭感到不適的是外面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大樓，進門卻沒那麼光鮮，老舊的地磚，略帶昏黃的採光顯得暮氣沉沉。
更讓他吃驚的是還沒出正月，裏面的老人多到走廊都有點擁擠。
「一些人跟着院長去樓上的房間里探望，剩下的和我在一樓表演節目。」顏牧瑭當機立斷，避免亂鬨哄地場面出現：「唱歌的跳舞的都好，-我先來一段快板，剩下的告訴我演什麼，我來給大家報幕。」
老人們大多行動不便，但都推著輪椅來到了走廊，開心地看着孩子們表演節目。
演完以後轉了一圈，顏牧瑭發現東西長的走廊，讓另一邊的老人都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竭盡所能去聽，但是老眼昏花又做不到。
「表演節目的繼續在這邊，沒事兒的跟我走，和爺爺奶奶聊聊天。」顏牧瑭又分流一部分人，帶着他們穿梭在人群里。
餘光瞥見了高挑的白芷正俯下身子，和白髮蒼蒼的奶奶聊天。
沒時間打招呼，顏牧瑭剛來到這邊就被一位大爺攔住。
「我耳朵好啊，他們都聽不清，小夥子你這說得好！」大爺抬起了手握住了顏牧瑭。
感受到粗糙溫熱的手，顏牧瑭笑道：「大爺，您身體很好啊。」
「好得很！這不是不想給子女添麻煩......別哭了！這不是你閨女，是學生！」大爺扭頭沖着哭嚷的奶奶喊：「你認錯人了！」
旋即他回頭來解釋：「年紀大了，糊塗了，心裏就挂念著孩子，你們別嫌棄啊。」
顏牧瑭鼻子一酸，擺出笑臉：「怎麼會呢。」
「你們是一中的吧，一中好啊！都好好學習，以後都是社會上的人才！」老大爺的話很有格局：「我看你挺忙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看着學生會的這些成員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和爺爺奶奶有說有笑，顏牧瑭又一陣折騰才找到了院長，將所有人的社會實踐表格擺在她面前，請她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