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論酸菜的腌制方式

【恭喜你兌換1點廚藝，請自行分配廚藝五維】

7月28日，星期四，清晨七點。

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床上，牆壁上倒映出空蕩蕩的街道，這裡地處偏僻，連一個行人都沒有，居酒屋開在這裡，真的會有顧客上門嗎？

上條清隆睜開雙眼，就開始研究昨天系統解鎖的一系列內容。

夕夕商城裡面的好東西並不少，值得一提的是，就連國外的東西都能買到，譬如老乾媽辣椒醬、溝幫子熏雞、山西水塔陳醋……

每天22點前下單，第二天12點前就可以送貨上門。

而且這裡面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食材，富士山的妖獸靈蛋、東京灣的九尾彩鴨、北海道的深海食鹽，似乎都具備保健功效，價格不菲。

就拿妖獸靈蛋來說，一顆蛋就800經驗值，他現在的廚藝只能算普通，憑藉【廚神之眼】勉強可以應付C級、D級妖怪，還不值得購買這些神秘材料。

倒不如兌換廚藝點，儘快增強實力，這才是王道。

這是一個以廚藝為尊的世界，他可以在居酒屋利用神奇的廚具來渾水摸魚，可一旦離開了系統，就會泯然眾人。

可是，廚藝五維要兌換哪個呢？

手活、刀功、御火、感知力、想象力……

上條清隆首先排除感知力，如果不是一次性增加10點，根本就沒有用，他現在又有【味覺偏差】的技能，還不著急修復味覺。

目前想象力最高，把其中一項升到極致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可想象力高對普通妖廚師沒有益處，只有高級妖廚師才會在意想象力，他們有能力在保證味道的前提下，在菜品上做創新。

上條清隆目前缺乏的是基本功，剩下的選擇就是……

【你選擇增加刀功廚藝，目前五維點：31】

剎那間，透明面板就飄出一抹白霧鑽進上條清隆的左耳，匯聚在大腦神經中樞處。

無論是廚師、還是妖廚師，想做好一道美味佳肴，都要從這四點出發，即色、香、味、形，再講究的話無非是加上意和養。

而刀功就是把美食做好看的關鍵所在！

上條清隆抬起雙手，左手握成空拳，右手五指相繼按順序放在裡面，沒感覺手指更加靈活，過程中還是會碰到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可能增長不太明顯吧。

那麼，接下來……

上條清隆伸了個懶腰，半跪在榻榻米上，把被子疊好後放到衣櫃里，就走出房間，視線落在隔壁緊閉的門前。

他手腕一抖敲了敲門，輕聲喊道。

「蒂婭，該起床了，今天的事情還不少呢。」

回應他的是一陣輕柔的呼嚕聲，不同於大部分男子的鼾聲如雷，米斯蒂婭的呼嚕恍如百靈鳥般清脆悅耳。

聽起來有點像主播的ASMR，效果都是一樣的，越聽越精神……

門沒鎖，上條清隆推門走進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睡姿呈「大」字型的米斯蒂婭，兩隻胳膊分別橫在腦袋兩側，櫻桃般的小嘴一張一合，隱約可以看見嫩紅的舌頭。

睡衣的第一排扣子沒有繫上，白皙脖頸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被子像一條水蛇纏繞在右腿上，跟大部分人的睡眠習慣都一樣。

慶幸的是，米斯蒂婭有穿睡衣、睡褲的好習慣，這要是換成睡裙……

難免會走光。

上條清隆掃了一眼書桌，看到筆筒裡面放著一隻羽毛筆，他拿起后就蹲在一旁，

用羽毛掠過米斯蒂婭的鼻孔。

「唔……」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刺激后，米斯蒂婭漂亮的眼睫毛微微蹙起，眉毛開始抖動，左手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臉蛋。

「討厭……癢死了！」

「太陽曬屁股了，快起床。」

「唔……你好討厭啊，這才幾點，咱以前都是十二點才起的！」

「你倒是輕鬆，我可還欠著一屁股債呢，不努力喝西北風還啊，快起來！」

上條清隆握住米斯蒂婭的腳踝，抬起來抽出被壓扁的小棉被，接著幫她把從肩膀上滑落的睡衣提上去。

「吶，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就繼續拿羽毛筆撓你痒痒。」

「啊哈哈哈……行了行了……咱起來還不行嘛！」

被上條清隆拿著羽毛筆撓腋窩后，米斯蒂婭被逗得臉色通紅，她掙扎著想搶走羽毛筆，但是奈何雙手都被上條清隆夾在腰上，只好作罷。

妖怪可以攻擊人類，但同樣也會受到相應程度的反噬，捉弄人類倒是可以，但米斯蒂婭全身發癢，沒有心思進行反擊。

她只能不情願地站起來，眼神幽怨地瞪向上條清隆。

「你以後生的孩子沒屁眼！」

上條清隆剛走到門邊，就聽見這句謾罵，回過頭笑著反擊。

「忘了昨晚的約定嗎？我這輩子不要孩子了！」

……

半小時后……一樓居酒屋的靠窗位置。

「味道好一般啊。」

米斯蒂婭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吃著剛從麵包機里出爐的白麵包，旁邊還放著裝有草莓醬的小瓶子，臉色猶如一個獨守空房的怨婦。

「跟昨晚的八目鰻力量湯比，簡直都不能下咽啊！」

「好了，別埋怨了，一會你吃完飯幫我把居酒屋的衛生清理一下，這樣晚上就可以正式營業了，到時候就獎勵你力量湯。」

居酒屋裡共有六張桌子、十二張椅子，靠在西邊牆上還矗立著一張長桌和六隻高腳椅，估計最多能夠容納二十人。

這也意味著米斯蒂婭的工作量並不輕鬆。

「那你去做什麼？」

米斯蒂婭咬了一口白麵包后，飛快地喝了一口牛奶，隨即做出痛苦咀嚼的神情。

「馬上就要開店了，食材還沒有準備呢，門口的牌匾也要換個新的，圖個新氣象，還有……油漆，把牆上的字樣都刷乾淨，再買點小禮物做拉客宣傳用！」

「這樣啊……你等一下。」

米斯蒂婭放下手中的麵包，邁著小碎步跑上樓，木屐和地板相觸發出咔咔響聲，看來有機會的話地板也要換一下，這種噪音會影響客人進餐。

一分鐘后，米斯蒂婭拿著一隻金豬錢罐走下來，遞向上條清隆，頭卻偏向別處。

「這是咱過去積攢的米米，既然選擇了幫你還債，咱可不會只嘴上說說，就當……就當是咱借給你的，你要還的！」

米斯蒂婭的話，宛如春意盎然的暖風，吹拂在臉上很舒服。

「呦，原來妖怪也會積攢私房錢啊。」

「你要不要，不要的話，咱就拿走了！」

米斯蒂婭把金豬抱在懷裡，嘟起小嘴巴惡狠狠地瞪著上條清隆。

「等咱後悔……你再要可就沒有了。」

「妹妹，謝謝你的好意了。」

上條清隆走過去沒有接住金豬，而是輕撫米斯蒂婭頭上的夜雀頭飾。

「這是你好不容易積攢的，我怎麼能奪人所愛呢？你放心，我在來東京前，把家裡的房子和農田都低價變賣出去，雖然沒有多少錢，但作為前期進貨的流動資金還是足夠的。」

「這樣啊，那……那要是不夠了，你再跟咱說……」

米斯蒂婭輕舒一口氣，雙手不自覺地抱緊金豬罐，可見她內心還是捨不得這筆錢的……

明明剛才還說後悔就沒有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對了……這顆藥丸你吃下去。」

米斯蒂婭把金豬罐放到桌子桑，右手伸進連衣裙里，在裡面搜刮一陣后掏出一枚褐色小藥丸。

「這是什麼？」

上條清隆接過小藥丸嗅了嗅，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上面散發著嗆人的臭味。

「這顆藥丸可以解除你的味覺失靈……」

米斯蒂婭坐在高腳凳上，兩條纖細的小腿一前一後搖擺，包裹著白色蕾絲短襪的小腳不斷撞擊桌腿。

「到時候好好給咱做飯……雖然你昨晚做得湯確實不錯，但還不到一流水準，切的肉塊太大了，味道還沒有完全滲進去，湯也有點咸，裙帶菜放的時機不對，都有點嫩了。」

「少年，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是，哥哥我會努力的！」

上條清隆把藥丸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后，就感覺吃到了一股屎味，臭氣瀰漫在口腔里，嗆得眼睛都有點流出淚花……

不過，倒是能夠品嘗出臭味了，上條清隆把【味覺修正】關掉后，這股臭味愈加濃烈……

但這是好消息，以後就不需要【味覺偏正】了，這樣做菜時才能夠品嘗出料理的真實味道。

「人家才不要臭哥哥……」

米斯蒂婭小聲嘀咕，不過並沒有被上條清隆聽見。

接下來的時間，上條清隆都用來採購食材，他先坐地鐵前往江東區的商場購買大白菜、血腸、粉條和上好的豬肉，又購買了50斤大米、50斤麵粉、10斤雞蛋、酒水和調味品，託人一齊運往居酒屋。

之所以不在千代田區上貨，是這裡的物價太貴。

就拿大白菜來說，在江東區僅售價300円，而在千代田區可能達到700円。

目前，上條清隆只解鎖了中華殺豬菜，還不需要購買額外食材。

緊接著，上條清隆又去五金店預訂一塊牌匾，買了兩桶油漆，和一堆零碎物件。

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屋內被米斯蒂婭打掃得煥然一新。

靠近門的兩側擺放了兩盆盆栽，清新的綠色把褐黃色的牆壁都襯托得自然、明亮起來。

他把大部分食材都放進冰箱和冰櫃，麵粉和大米就放到角落裡，調味品全部放到灶台左側，鍋碗瓢盆在洗手台右邊的小柜子里，這樣用起來更加方便。

唯獨白菜留在了外面。

「這些白菜放到外面不會壞嗎？」

「米斯蒂婭，一會幫我腌酸菜怎麼樣？」

「嗯？」

米斯蒂婭歪著腦袋，不明白話中的含義。

日本酸菜和東北酸菜不同，雖然原料都是白菜，但味道有著千差萬別，想要做出原滋原味的東北殺豬菜，酸菜的品質非常關鍵！

上條清隆把全部白菜都洗乾淨后，掰掉梆子，把一半白菜放在外面，讓太陽充分晒乾裡面的水分，接著在居酒屋後院挖了一個深坑，在上面鋪了一層保鮮膜。

同時，上條清隆把另一半的白菜放在土坑裡，在上面撒上一層鹽，緊接著他回頭叫向米斯蒂婭。

「鞋子和襪子都脫了，跳到坑裡面。」

「啊？你不會想活埋咱吧？」

米斯蒂婭後退一步，微蹙眉頭一臉懵圈地看向上條清隆。

「你想哪去了，這是我家鄉傳下來的腌制酸菜方式，等到你踩出水后，我再放一些白菜和鹽，你再繼續朝里踩。」

米斯蒂婭半信半疑地跳進坑裡，光著腳丫子在裡面蹦來蹦去，起初還對上條清隆充滿了警戒，但一段時間后，她就沉浸在踩酸菜的歡樂氛圍中。

「哈哈哈……好好玩，快再放上一些。」

土坑裡的大白菜，在米斯蒂婭的腳底下變得越來越扁平，同時踩出來的汁水也滲了出來，-這樣可以更充分地吸收鹽分。

上條清隆趁這個功夫，把居酒屋外面的粉筆字擦掉，同時抹了一下漆，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只等新的牌匾一到就全部搞定！

夕陽西下，湛藍的天空逐漸被火紅似錦的晚霞替代。

上條清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把曬在外面的白菜全部裝進上午剛買的大陶罐里，又朝裡面灑了一包系統贈予的快速發酵劑和沒過白菜的涼白開，用保鮮膜覆蓋住陶罐口后，找來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

有快速發酵劑的話，白菜只需一天就能腌製成酸菜，這樣明晚就可以正式營業了。

「米斯蒂婭，不要踩了，再踩就真的不能吃了。」

米斯蒂婭還沒有玩盡興，不開心地跳了上來，上條清隆也在裡面撒上一包快速發酵劑后，用保鮮膜把土坑包得嚴嚴實實，最後蓋上土進行腌制。

這就是南方常用的土坑腌製法，傳統工藝值得嘗試！就是不知道顧客喜歡哪一種酸菜。

當然，上條清隆心裡還是更希望他們喜歡第二種土坑腌製法。

「收工了，今晚……嗯，八目鰻魚還剩下一些，我們吃烤八目鰻和海苔飯糰吧！酒水的話，我買了雀酒哦！」

「好嘞！」

「請問……居酒屋還在營業嗎？」

就在上條清隆忙碌一天，準備進屋做飯休息的時候，門口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男人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一位成功人士，可當上條清隆視線躍過頭頂后，卻發現了端倪。

他的額頭上長了一對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