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進步的證據：香煎銀鱈魚

第二天，上條清隆早早就來到了Azure48餐廳，過道處的綠油油地毯鋪蓋在白色大理石瓷磚上，每個長條桌上都鋪著紅色桌布，上面擺放著高腳杯和乾淨的刀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華麗又奢華，櫃檯旁還有一台老式唱片機，等到開業時就會放出輕鬆、緩和的音樂。

不同於夜雀居酒屋的溫馨、熱鬧氛圍，如果前者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那麼這裡就是一種心靈的享受。

店裡只來了兩位服務員，上條清隆簡單打個招呼后就來到后廚，開始整理今天的食材，俗話說「笨鳥先飛」，他不笨，但是未雨綢繆總歸好一點。

一個小時后，鶴田主廚、水原冬美和堂本剛才來到后廚，看到洗乾淨的蔬菜、整理好的廚具，水原冬美興奮地叫了起來。

「哇哦，上條君，這些不會都是你整理的吧？」

「啊，是的，正好可以趁沒人偷偷練習一下！」

「我就說上條他不會被這種簡單的困難打倒吧？」

鶴田主廚對此不感到任何意外，他的腦海里依舊停留在上條清隆烹飪勃艮第紅酒牛肉的瞬間，只是他不知道那一次上條清隆使用了A級妖廚師使用券，實際不是真是水平。

「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就算是普通的服務生都可以做到，想要讓我們看到你的成長，就用料理工作來表達吧。」

面對堂本剛的話語，上條清隆絲毫不在意，嘴角扯出大方的笑容。

「是，請你拭目以待吧！」

伴隨著客人陸續上桌后，后廚間又陷入了靜謐的環境中，在法式料理中，大多數烹飪手法都需要焗、燴、煎、烤、炸，這導致廚師對火候的掌控非常關鍵，多一秒、少一秒都會影響料理的形狀和口感，所以他們才會默不作聲地烹飪料理，全身心地投入到烹飪過程中，這樣才不會錯過任何微妙的聲音變化。

「上條，蛋黃和白砂糖攪拌均勻了嗎？」

「是的，而且我在鍋里倒入了150g全脂鮮奶，還差45秒就可以熄火了，水原小姐，我把煮沸的鮮奶再倒進去攪拌，你先專心腌制雞胸肉吧。」

「啊，哦，好的。」

聽到上條清隆的話，水原冬美意外地點點頭，她覺得現實發生了反轉，昨天一直被牽著鼻子走的上條清隆，今天竟然跟上了他們的步伐，還反倒牽著自己走。

怪不得鶴田主廚對他誇讚有加……

「上條……」

「是，牡蠣已經洗乾淨了，全部瀝干水分倒入湯鍋內了，是不是要加半杯白葡萄酒？我已經蓋上鍋蓋蒸煮了，大約還剩1分12分出鍋！」

「啊……謝謝。」

鶴田主廚欣慰地點點頭，雖然他是背對著上條清隆，但是通過餘光背影來看，這個孩子一定在昨晚做了很多努力。

「水原，5號桌點的香煎銀鱈魚準備好了嗎？」

「啊，抱歉，我忙忘了！」

「什麼？」堂本剛微皺著眉頭，他正處理著蔬菜水果沙拉，忙不開手，而就在這時，上條清隆遞過一份晶瑩剔透的銀鱈魚說道。

「我已經提前把銀鱈魚解凍，用紙巾吸干水分了。」

「你……」

堂本剛怔在原地，眼神不可思議地看著上條清隆，這個傢伙昨天還忙得手忙腳亂，今天不僅能夠跟得上工作，甚至可以預判他人的烹飪步驟。

「喔，上條，香煎銀鱈魚的菜譜你知道嗎？」

「是，記住了！」

「那麼這道菜就交給你了！」

鶴田主廚朝上條清隆打了個響指。

「樂意之至！」

上條清隆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看向面前躺在盤子上的銀鱈魚，馬上切成牛排狀的大塊，不同之處在於牛排的顏色是褐色、深紅，而銀鱈魚則是雪白鮮嫩。

上條清隆取來一枚蛋黃，打散均勻地塗抹在銀鱈魚的正面，又倒入部分生粉，用塗上蛋黃的一面清蘸生粉，使生粉薄薄地緊貼在銀鱈魚上。

這時候在鍋里倒入一小塊黃油，炸開后把銀鱈魚沒有蘸蛋黃的一面放上去，中火煎制兩分鐘后再翻面，就可以看到黃油完全被銀鱈魚吸收，雪白的魚肉上面被淡黃色油汁覆蓋。

這時候，鱈魚被煎至凸起，一定不要按壓，要鱈魚自行變回原狀，等到兩面全部煎成金黃后，再開大火把銀鱈魚中多餘的油脂逼出來。

如果沒有黃油的話，也可以用花生油代替。

擺盤的話……就用聖女果、檸檬、花椰菜和大黃，最後在銀鱈魚中間撒入魚子醬，就大功告成了！

在法國，銀鱈魚素有「餐桌營養師」的美譽，肉質厚實、白嫩鮮美，蛋白質豐富，是一種老少皆宜的食物。

做完這道法式料理后，上條清隆就偷偷跑到后廚門口，偷偷打量著5號桌的客人，這道料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雖然按著菜譜沒有出現大的偏差，但是火候、刀功、入味等步驟肯定跟專業做法式料理的妖廚師有很大差距。

不過，5號桌客人用叉子夾起一塊金黃色的魚肉遞入嘴中后，滿意地點著頭，嘴角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不斷拿著刀叉進食，全身心地投入到這道料理中。

「客人好像很滿意呢。」

不知何時，鶴田主廚站到身後，臉上露出姨媽笑，「相比昨天，你今天的進步實在是巨大，不過小夥子體力有點虛，平常還是要多鍛煉啊。」

「啊……」

上條清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額頭、脖子上都是汗，工作服再次被汗水浸濕，而且比昨天還要多，而且雙腿像灌了鉛，每走一步路都要邁出巨大力氣，胳膊和腰肢也是酸痛。

真是糟糕，這才過兩個小時，就累成這狗樣，要是在妖廚盛宴上一個人伺候一堆客人，不得累趴？看來在增強身體素質的同時，想辦法提升烹飪效率了。

「上條，給你。」

驀然間，堂本剛朝上條清隆扔過來一條打了水的濕巾，他一邊忙碌著手中的料理，一邊輕聲說道。

「趕緊用濕毛巾把身上的汗水擦乾淨，否則汗水滴到料理中，多餘的鹽分會毀了這道菜。」

「噗，小剛好像一個傲嬌的小姑娘啊，上條你不要理會他，這是他認可你的表現，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啊，冬美！你去給我把歐芹切碎！」

看到水原冬美和堂本剛吵嘴的一幕，上條清隆也像外面的顧客一樣，露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