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海拉
「嘿，哥們哥們，你不會不行了吧？」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在蘇夜的耳邊響起，但是蘇夜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回應了。
被長矛捅穿的肺部在嘶啞地發出拉風箱般空洞的聲音，血液爭先恐後地從破洞中湧出，淹沒到了喉嚨，從嘴中湧出。
長矛繼續輕鬆地一擰，蘇夜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身體當中傳來了「噶吧」一聲脆響。
大概是脊柱斷了吧……可他連這種事情都無暇關心——死亡已經有如黑暗的潮水，從他的靈魂深處逐漸蔓延吞噬了他的整個身心。
等等！
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做！
身處於死亡深淵深處的蘇夜強打精神，忍着劇痛與疲累，用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力量，握緊了拳頭——將中指緩緩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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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矛抽出，年輕人看了看腳下匍匐著沒有絲毫氣息的屍體，以及蘇夜在臨死前拼盡全力做出的國際友好手勢。
撇了撇嘴。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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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姐！我又來了！」
在一片黑暗的寂靜當中，一個比之黑暗更加黑暗的暗色洞口突然張開，蘇夜的身體便從天而降，被吐了出來。
洞口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橋樑，其上端被黃金所覆蓋，而橋身整體卻是由晶瑩的水晶所組成。
在橋身的前端位置，有一根黑色的繩索捆綁着，連接到後方的宮殿上，使得橋身更加結實。
而在蘇夜下落的過程中，他也沒忘記和這個地方的真正掌控者，傳說中執掌著死亡的女神海拉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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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那個年輕人殺掉之後，他就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進到了這樣一片神秘的空間，這裏屍橫遍野，枯骨盈山。
燒死，橫死，溺死，老死，病死……幾乎人類生命終結的所有形象在這裏都能找到一一對應的實例。
而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被那個洞口吐出之後，都是一臉懵然的狀態，搖搖晃晃的走向出口。
在這裏仔細探查一遍卻毫無所獲之後，他正準備也和其他人一樣向著出口走去的時候，海拉第一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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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海拉也對這個在自己死亡領域中得以保存自我意識的靈魂極為好奇，而在得知蘇夜這麼多次都是被那個年輕人送下來的事情之後，便升起了更大的興趣。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海拉如此問道。
「幫我把巴德爾再送回來一趟？」
嘶……
說實話，蘇夜是完全不想搭上昔日神明之間那些亂糟糟的事，主要也是清楚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
自己啥水準自己還不知道嗎？兩天前還在精神病院被幾個鐵欄桿逼得沒法子從天台上跳下去，兩天後自己就來參加神戰？
開什麼玩笑？
但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海拉那一半美艷動人的容顏，一半是腐爛骷髏的臉便朝他轉了過來。
雖然沒說話，但是蘇夜心中的涼意已經在悄然滋長。
「好嘞！」
慫是不可能慫的，你說巴德爾是被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爹坑進去的，這也不能賴海拉是吧？
而且人家都向自己這麼正式的請求了，自己哪還有不答應的餘地……
但話又說回來了，巴德爾當年是在諸神的遊戲中喪生的，並不是不是在戰鬥中死亡，也因此無法進入英靈殿的嗎？
那現在在英靈殿當中的那個人卻明確地被海拉稱為巴德爾，她總不可能認錯吧？
這是什麼情況？
但是看海拉一臉不願提及的樣子，大概又是洛基的陰謀吧。jpg
反正北歐這邊有什麼壞事就往他和奧丁頭上推准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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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蘇夜來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多，幾乎就和回家一樣，有的時候甚至一天就要來上幾十遍。
一來二去，蘇夜和海拉也就熟絡了起來。
再加上蘇夜本身也是個生長在諸神黃昏之後的好青年，對神明這種……族群，很好奇，很尊敬，但總之是沒有什麼崇敬的意思。
不過好在海拉本身也不是什麼熱衷傳教的神，再說了，從某種意義上算是她弟弟的巴德爾現在還在英靈殿裏面。每天要喝三橡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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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酒再加上兩三車的烤肉，活脫脫一個飯桶，擊殺了自己之後甚至還會飆幾句垃圾話，還美名其曰是戰士的禮儀。
就這種情況下要是對神明還是頂禮膜拜那純屬腦子有點問題。
所以結果就是這一人一神之間的稱呼開始隨意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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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海拉並未響應他的呼喚，反而是一個男聲回復了他。
「海拉殿下暫時不在，這裏暫時由在下管理。」
這個聲音相當詭異，明明感覺他說話的語速很慢，但在一個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就能讓你領會他的意圖。
「誰？」
在得到這個意想不到的回應之後，蘇夜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但卻沒找到任何可疑的目標。
「某種意義上而言，您現在正站在在下的身體上，您可以不必尋找了。」
蘇夜不由地向下看去——自己的腳下正平躺着一具屍體，就和這片空間當中橫列的無數屍身一樣，毫不起眼。
「你是？」
「請麻煩您，從我的身體上移步，在下正在嘗試站起來。」
「…….哦哦。」
蘇夜從善如流，從這具屍體上跑開了。
沒過一會。
「好了。」
「好了？」蘇夜看着那具仍然躺在地上的屍體，不由得發出疑問，「你確定？」
「我確定。」別的不說，但蘇夜此時確實能夠確定，聲音的源頭真的是來自那具屍體。
「吾乃侍奉海拉殿下的男僕，名為【遲鈍】。」
「【遲鈍】？好吧。」蘇夜撓了撓頭，「所以你確定自己真的站了起來？」
「其實您大可不必糾結於此，算起來，此時我甚至沒有說完第一句話，但你已經理解到我現在這句話的意思，也因此，您不必糾結於我身上的變化。」遲鈍如此說道。
「成吧。」蘇夜又仔細看了看那具屍體，強壓下心中的詭異感，詢問道：「那她讓你留下，是為了交代什麼事情嗎？」
「您預料的沒錯。」遲鈍回答道：「殿下想讓我向您介紹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