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初見如故（二）
a先生剛到哈爾濱，就被當地國安部門的人帶走了。當晚向陽公安局突襲女工宿舍，幾個女警察在水房內將前來打熱水的b小姐帶走接受調查。經過在哈爾濱和向陽兩地連夜突審，二人承認了調查局間諜的身份。
向陽市委機關和向陽市鋼鐵廠對所轄員工進行了一次空前的大篩查，又先後發現了幾名t省間諜。在間諜案后，整個東北開始了一場間諜篩查和上山剿匪結合的聯合行動，將數個盤踞當地多年的t省間諜和土匪頭目全部緝拿歸案。
此時的香港也不太平，很快又將掀起一股血雨腥風。組織要張東方尋找的老人已經被陳光遠和王思文找到了。他就住在油尖旺區（油麻地、旺角和尖沙咀）油麻地彌敦道的一處民宅里。
他們把這一重要發現通過江少，第一時間告知張東方，張東方很高興，但同時他也做好了即將與齊飛對決的心理準備，這一場生死搏殺就要到來了。
油麻地之名與當地的天後廟有密切關係，當時天後廟前的土地是漁民曬船上麻纜的地方，不少經營補漁船的桐油及麻纜商店在這裡開設，故被稱為「油麻地」。
彌敦道是香港著名繁華街道之一，沿街有不少小吃店鋪，仍然保留著極具當地生活氣息的香港傳統生活方式。
這個神秘老人是個老「中統」，據說他當年是跟著陳其美一起加入的國民黨，後來自然而然地加入了cc系的的「中統」，坊間有言「蔣家天下陳家黨」，可見其在國民黨的核心地位。
這個人據說掌握著全世界最先進的「密碼技術」，這才成為各方的爭搶對象。如果能夠說服他回歸大陸，將對國家在隱蔽戰線上的工作提供巨大的幫助。
齊飛畢竟是「中統」的人，與老人多少有些淵源，這就是張東方一定要齊飛參與行動的重要原因。
1953年6月的一天，齊飛如約來到張東方的住所。他看起來憂心忡忡，不停在屋裡踱步。
「東方兄，你是怎麼想的，今天你要跟我說什麼呀？」，他的眼睛看著張東方，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有個想法，你是否有興趣？」，張東方故意釣他胃口。「快說吧，你可急死我了！」，他來了興趣，終於坐了下來，聽張東方慢慢說。
「目前人已經找到了，但需要我倆一起去和他見一面。你不要多說話，看我眼色行事」，張東方提醒他。
「那他手中的東西怎麼辦？」，齊飛問。「不用擔心，我們會拿到的，之後老人叫你處置，我就回去了」，在說到「我就回去了」幾個字時，張東方故意加重了語氣。
「好，那我先回去。你們約好時間和地點告訴我」，「嗯嗯，好，你今晚等我的消息」。
最終張東方與齊飛相約6天後與這位老人在位於尖沙咀的聖安德烈堂先見一面。
聖安德烈堂是一座聖公會教堂，會眾來自世界各地，並以英語為共同語言。教堂在1906年建成，會眾來自各行各業，幾乎匯聚了尖沙咀的所有地方名流和崛起新貴。
通過陳光遠和王思文兩人的多方打探，了解到這位老人的真實情況。他對外自稱林先生，身份是遊記專欄作家。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每天都會去教堂做禮拜，教堂是與他會面的最佳地點。
6月10日，張東方和齊飛見到了這位林先生。他穿著傳統的英式服裝，手裡拿著一個銀色拐杖，遠遠看去頗有上海灘杜先生的即視感。他們見到他時，他正在認真地聽台上的牧師講解《聖經》。
二人雖然不懂得基督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拿著書在耐心地聽台上的牧師講解。牧師在講到興奮處，會和大家一起唱讚美詩，張東方和齊飛也跟著一起學唱。
終於等到禮拜結束，他們在大門口攔住了林先生。「年輕人，你們攔住我的路做什麼？」，老人疑惑地問。
「林先生，我們想約你一敘。」，齊飛首先說道。
「林先生，不知您何時有空？」，張東方看向林先生，問道。
「哦，自己人，哈哈哈，我們5天後旺角缽蘭街見，那裡會有人帶你們去找我」，老人說著，把一張紙條塞給張東方，之後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真是個特別的老人！」，齊飛嘟囔了一句。「哈哈哈，我們靜靜等待就好了！」，張東方說。
旺角的缽蘭街原來叫「波鞋街」，因為很多人在此賣運動鞋而得名。後來才改為缽蘭街。這裡是旺角東部一條極富特色的街道，被稱為「聲色犬馬，龍蛇混雜」之地，充斥著大量的夜總會、「馬殺雞」桑拿房和卡拉ok廳，林先生和他們相約的地點，就在富豪夜總會。
富豪夜總會算是那裡的一個標誌性的建築，往來的外國客商和各地到此的人們有時間都會去這裡坐坐，這裡不但有當年大上海最著名的「舞女團」，而且還有東莞按摩女和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美麗女孩。
只要你出手夠闊綽，在這裡可以享受到別處不同的頂級貴賓禮遇。林先生選在這裡見面，除了掩人耳目，更主要的原因是這裡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當年林先生隱姓埋名來香港避難時，就是這裡的老闆收留了他，那時這裡還不叫富豪夜總會，有個很普通的名字叫「美美歌舞廳」。老闆就是當年曾隻身一人勇闖上海灘的著名實業家鮑樹風的獨女鮑美美。
提起當年的鮑樹風，就連日本人都得讓他幾分。可惜抗戰勝利后他跟著幾個政府要員一起屯米，沒想到後來米價大跌，他黯然離開上海來到香港，資助獨女開了這家歌舞廳后，鬱鬱而終。
林先生是個念舊的人，當年美美姐收留了他，後來他在這裡入股，成為了股東之一。他只要有空，就會來這裡坐坐。在這兒他有一個專門的房間，就連美美姐也未曾進去過，都是他自己打掃。
而這個從未開放的房間，林先生卻對張東方和齊飛他們開放了，足見他對二人的絕對信任。這個房間的秘密，即將被揭開。林先生，也即將恢復原來的特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