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樓

第六章 青樓

一天傍晚,天已擦黑,「哎,你累不?」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臉,季司顏手一抖,一滴墨落在了剛剛抄好的一頁紙上:「太子殿下,您如果不抄,可也不要搗亂好么?您想在這藏書閣呆到什麼時候?」

蕭自牧被她突然的一聲,吼的怔住了,看見那工工整整字跡上的一抹烏黑,自覺理虧,伸手將某人拉了起來:「無趣,別抄了,走,本太子帶你玩耍去」。

不等季司顏甩他一句,就被某人拉着東拐西繞,從一處堆雜物的窗子翻出,輕車熟路的避開了守衛,溜出了藏書閣。

「殿下,這樣爬牆翻窗的事,你沒少干吧?」季司顏瞅了一眼拉着自己的蕭自牧問,「來得多了,自然就記住了」,蕭自牧嘴角露出一抹笑,一臉得意,誰知下一秒,禁衛冰冷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殿下,還請回去……」

有史以來,蕭自牧第一次「越獄失敗」,捎帶着季司顏一起被請回了藏書閣,聽見開門聲,睡得正香的德福迷茫地睜開了眼:「殿下,司顏姑娘,你們去哪了?」

「睡你的吧」,蕭自牧掐著腰,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天還沒有發現增設暗崗,今天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侍衛。

季司顏不疾不徐地繼續回到桌前,坐下來抄她的書,冥思苦想的太子殿下看着她氣定神閑的模樣,終於幡然醒悟:「季司顏,是你搞得鬼吧?」

季司顏坦然對上他的目光:「既然殿下是個麻煩,該做的功課總是要做好,有備無患」,在來之前,她早就把白鹿書院裏的犄角旮旯都熟悉遍了,巡邏守衛的漏防之處更是門清,跟着蕭自牧走一遭,不過是想以行動告訴他,別做夢了,僅此而已。

「你,你,你……」蕭自牧指著季司顏,咬牙切齒了半天,冷哼一聲,坐回位置上生起了悶氣。

季司顏抄了會書,抬頭就見小太子氣成了鼓鼓的河豚:「真想出去?」蕭自牧不爽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倒不是他言而無信,純屬與幾個好友有約,若是因為他被禁足而爽約,傳到他們幾個耳朵里,不得被笑話成什麼樣呢。

「那好,你好好抄一個時辰的書,晚一點我帶你出去」,季司顏忽然說道,聽見她妥協,蕭自牧將信將疑地湊上前來這人是他皇姐擱在身邊看着他的,怎麼會帶着自己跑,保不齊有什麼陰謀詭計:「真的?你有這麼好心?」

「愛信不信,不去拉倒」,季司顏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繼續抄了起來。

「抄就抄」,蕭自牧乾瞪眼半天,還是選擇相信,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誘惑」當前,他老老實實,抄的飛快。季司顏看着他的模樣,暗自搖了搖頭,那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幹什麼還得哄著。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期間兩人簡單吃了點飯,就各自奮戰,蕭自牧那奮筆疾書的模樣看的德福一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殿下一個下午就原地脫胎換骨了呢。

眼見着天黑透了,季司顏看了一眼窗外,起身整了整衣服,對蕭自牧道:「差不多了,走吧殿下」。

因着對這裏門清,季司顏很輕鬆地帶着蕭自牧躲避侍衛,不出片刻,便「逃」了出來,也多虧了蕭自牧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男子,不至於中看不中用,兩人出了書院,就在後山腳下發現了兩匹馬,季司顏扶了扶額:準備得還挺充足。

有了腳力,兩人很快到了城裏,安頓好馬,兩人並肩走在熱鬧的京城大街上,兩個俊俏的公子哥,惹得不少人駐足觀望。蕭自牧一路上看看這,逗逗那,一點也不像規矩森嚴的皇家子弟。

「本公子終於活過來了」,蕭自牧看着燈火通明的繁華夜市,長舒了一口氣,季司顏不太習慣如此高調地穿街過巷,多少有點不自在:「去哪?」

相反,蕭自牧就淡定的多,不知是幾天下來也算混熟了,還是因着自己帶他出來心情不錯,今天的他,一路上格外話多,都在講,他在白鹿書院的日子裏,創下的豐功偉績,比如氣暈了哪個先生,又拔了誰的鬍子,以及此次被禁足的始作俑者—春宮圖事件,季司顏默默地隱在他身後,聽着他念叨。

待到兩人終於停住了腳,看着眼前燭火搖曳,胭脂水粉撲鼻而來的京中名樓——萬花樓,季司顏怔住了,就在她發獃的空檔,已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姑娘,扭著腰肢,抖摟着手帕,靠上前來,無比嫻熟跟蕭自牧打招呼,那模樣一見便是常客。

蕭自牧來者不拒,卻也沒有左擁右抱,那些姑娘很自覺地不近他的身,卻作勢要來拉他身後的季司顏,許是燈火昏暗,一眼她們沒瞧出這是個姑娘,好在被她眼疾手快的躲了過去。

「公……」德福也換了打扮從裏面奔出來,看到季司顏,連忙心虛地站住腳,一句公子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難怪蕭自牧準備的如此充分,合著是有「幫凶」,眼見着季司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德福臉色大變,她可是公主殿下眼前的紅人,若是參他一本,他豈不是小命休已:「小顏,顏公子,您別這麼看着我,小人害怕」。

德福跟着蕭自牧的日子久了,多少有點恃寵而驕,在太子府里,不管資歷深淺都得叫他一聲福總管,這才幾天,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拿捏住了,真是令蕭自牧大開眼界:「行了,先進去吧。」

見季司顏站在原地沒動,蕭自牧特意回頭拉了一把,三人很快就到了樓上雅間,不似樓底下的喧囂,樓上安靜許多,一間間緊閉的房門中傳出絲竹管弦之聲。

「蕭兄,你可來了」,一個白衣公子率先站起出聲迎接,「是呀,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另一個玄衣公子緊隨其後。

「唐國公之子,唐帆,兵部尚書之子,洛行雲」,蕭自牧大搖大擺地入座,還很好心地給季司顏介紹了他的狐朋狗友們。

季司顏頷了頷首,極其敷衍地算是見過,唐帆斜睨了她一眼,略挑剔道:「起來吧,這算什麼禮?」

「蕭兄,你從哪尋來的這麼颯爽的小兄弟?是誰家的公子,面生啊」洛行雲也調侃道,無論是在公主府還是在蕭自牧身邊,季司顏不曾受過薄待,如今綰了頭髮,不仔細看,便真是世家小公子模樣。

一旁的德福冷汗涔涔,不由得在心裏默默祈禱,兩位爺求求你們了,快閉嘴吧,不等蕭自牧開口,季司顏漠然地掃了他們一眼,自報家門道:「公主府」。

此話一出,唐、洛兩人一口酒嗆在嘴裏,頓時咳成一團,要說他們雖潔身自好,來青樓大多時候都是喝酒聽曲,但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所以一向行事低調,只是這太子殿下怕不是被關了幾天,精神失常了么?竟然帶着蕭安凝府上的人招搖過市,不怕陛下知道,打斷他的腿么?

「顏顏,過來坐」,蕭自牧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儼然一副自己人的模樣,唐、洛兩人緩了好一會兒,洛行雲半晌才鬆了口氣似的道:「原來是自己人呀,蕭兄,怎麼不早說,可嚇死我了」。

唐帆笑笑:「蕭兄,今日可還是要點卿卿姑娘?」洛行雲推了推他,眼神打季司顏身上一掃而過:「胡說什麼,顏姑娘還在呢」。

唐帆噎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季司顏,恍然大悟:「你看我這眼拙了,竟沒看出來,口誤口誤,自罰一杯,給顏姑娘賠罪」,說着就滿飲一杯。

季司顏卻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倒是抬眼看了一下,兀自看熱鬧的某人,天天跟着這樣的人交朋友,定力再好的人也會學壞。

蕭自牧看着她冷淡卻又隱忍的眼神,心情越發舒暢,忽然壞笑着說道:「顏顏,這萬花樓可不只有姑娘,有不少小倌也不錯,要不你隨便挑一個,我請客」,。

這話一出,唐、洛兩人再一次雙雙愣住,德福則放棄掙扎,無語望天,裝起了眼不見為凈。

季司顏看着蕭自牧那張欠扁的臉,百分百肯定他是故意的,大概是在報復自己斷了他逃跑的路,自己若是露怯才正中他的下懷:「好呀」。

聽見她的回答,蕭自牧先是一驚,很快又鎮定下來,給唐帆使了個眼色,洛行雲不動聲色地旁觀,似是有些看不懂,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只是隱隱地感覺太子殿下對這個姑娘很不一般。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唐帆很快就回來了,身後跟着一個清秀小倌,一張臉白白凈凈的,進到屋裏,唐帆沖着他揚了揚下巴:「好好伺候顏姑娘」。

那少年看了一眼蕭自牧幾人,便笑意盈盈的往季司顏身邊湊:「顏姑娘」,尖細的嗓音一出,惹得人汗毛倒豎,德福面目猙獰地看着他的手就要碰上季司顏,蕭自牧見對面的人神色如常,頓感無趣,剛想說話制止,季司顏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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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反派策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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