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遼東一

現在不光是他一個見女人就怕，而是幾乎所有穿越者都受影響了，原先現代人那種趾高氣揚，指點江山的派頭，被現實打擊得都不敢出門了。

還有比如古人絕大多數不愛洗澡，能一個月洗一次的都算是地位比較高的，大批流民更是不願洗澡，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讓他們洗一次，那酸臭的味道，老遠就能把你的隔夜飯給嘔出來，他們這種習性，恐怕幾年十幾年都很難改造，和現代人衛生理念真是相差太遠。

還有你不能跟古代書生爭論，一旦爭論當時沒個結果，那不好意思，你想走絕對不可能，就是讓你走了，到晚上他也會帶着鋪蓋到你家住下來，不理？那就躺你家門口不走，不爭論出個子丑寅卯來，絕不離開，認輸？沒門！必須讓我搞懂了才算完。

高師成就碰到過這麼一位，還是個進士，愣是為了地圓天方，還是天圓地方，住在他家五天五夜，若不是崇禎知道後派了個翰林過來趕走，估計他還要住個十天半個月，因為太多東西需要討教，咳，好吃好待不說，臨走還把他家的世界地圖給偷走了，後來高師成一查明末資料，才知道這個進士是明末大名鼎鼎的堵胤錫，即將赴長沙知府任，江蘇宜興人，和盧象升同鄉，歷史上他會在南明做到宰執，是明末最有戰略頭腦的大忠臣，於是後來高師成託人反過來尋找他，堅決要求他到神兵衛做插班生，當然這是后話。

總之新舊衝突無處不在，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反正現代你習慣的東西，在大明千萬小心，稍有不慎就會著了道。

為了這些點點滴滴，現在秦嶺基地很多現代人不肯出來工作，寧可窩在基地里回憶過去美好點滴，也比出來面對原始人好，咳，都是那些現代古裝劇看多了害的，太離譜，沒事導演編劇你瞎編啥？和真實的古代社會相差實在太遠了！

所以現在象小王那樣還能整天奔波在外的穿越者，正是各部門求之不得的寶貝，就是人見人愛的那種，他一來，天津管委會就抓着不放，一定要他去幾趟遼東，盧督師孫督師那邊需要油料，彈藥，物資，不去不行！那就趕緊去吧，天生的奔波命，逃都逃不掉。

盧象升孫傳庭收到了神兵衛送來的補給，已經具備了發動攻勢的能力，按照這兩個急性子，早該發動攻擊了，但天津發來了電報，要求他們暫緩進攻，主要是天津陳之偉峰他們經全面考慮，覺得我方剛經過小試牛刀，補給雖充足，但不必過於鋒芒畢露，不能把清軍嚇跑了，得先將對面滿蒙聯軍拖住，消耗他們的物資最好，打仗打得就是錢糧，我方有恃無恐，沒必要急於一時。

還有一個就是等等范小武濟州島那邊，武士集團已經有近萬人，經過一年多的整訓換裝，已經初步具備了大開殺戒的能力，但由於朝鮮實在貧瘠，糧食物資都要從天津補給，一來一去耗費時間不少，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

因此，盧孫二人在錦州前線一待就是一個多月，期間只有一次小規模戰鬥，就是奪回被諾木齊吳巴什兩個蒙古叛將獻給女真的錦州外城，當時蒙古軍三千餘人加鑲藍旗三千人控制着錦州外城，而外城對裏面的門洞被完全堵死，只留一個對着后金大營的門沒堵，按照以往大明軍隊的打法，打下來死傷慘重不說，很可能連老本拼掉都不能拿下來，所以歷史上一直到松錦大戰落下帷幕，也沒能奪回外城。

這次不同了，盧孫二人帶的都是半現代化軍隊，按現代的標準，大概相當於當年的國軍德械部隊，不過軍紀更嚴格，裝備更好些。

開始的時候，盧孫二人習慣性地準備派出步兵登城攻下來，被平西伯金子榮提醒，有現成裝備為什麼不用，當然是七五小姐砸啊，於是幾門七五口徑火炮對着錦州外城一頓輸出，可惜效果差強人意，古代重要城池用的都是青磚石條堆砌而成，不是現在的水泥建築，太堅固了，十多炮下去，除了砸下些碎石之外就沒其它，當然聲響很大，傳得壕溝后的后金大營都擠滿了觀望人群，而外城上的蒙古軍和清軍則直接被嚇破了膽，好幾十個蒙古韃子受不了從城牆上跳下來被摔死。

金子榮明白過來，對付這種堅固的古代城牆，需要用到百毫米口徑以上大炮才有效果，可新軍沒有裝備100口徑大炮，主要是百毫米口徑以上的火炮威力實在太大，殺傷太強，是將來用來對付白皮用的，當然，這裏有五九坦克，扒城牆就不成問題，於是喘了口氣，乾脆讓裝甲團來，幾輛五九坦克，100口徑線膛炮，每分鐘六七發，僅僅十幾發下去，就把錦州外城城牆轟開了窟窿，清軍和蒙古軍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倉皇出逃，沒見過世面的古人沒有不怕天雷炸響的，當然頂不住就出逃，也是皇太極多爾袞濟爾哈朗商量好的，一旦外城城破無需戀戰，撤回來就可以。

簡簡單單破城，充分發揮了真正現代武器的威力，讓內城的關寧軍看得目瞪口呆，祖大壽內心猶如驚濤駭浪，僅僅片刻功夫，堅固的城牆被轟得稀爛，那是我認識的炮嗎？太驚人了！自己手裏的十幾門火炮，和這個比起來真的啥也不是。

同樣，壕溝對面的皇太極多爾袞他們也是內心五味雜陳，已經佔領的外城，在他們看來明軍要想奪走，怎麼着也要付出兩三千條人命，現在不過一會功夫，除了自己死傷近百人外，人家毫髮無傷，那些巨大鐵車的威力恐怖如斯，即使隔着數道壕溝，仍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恐怖震撼，看起來這場仗是真的不好打啊。

皇太極坐鎮義州城一月有餘，錦州前線數十萬大軍雲集，即使有卡倫哨探來回傳遞情報，他仍然放心不下，一點風吹草動，就要到前面看一看，擺在雙方面前的三條壕溝，已經被明軍漸漸填平，雙方出動的都是老對手，那邊是關寧軍在填，這邊是剩餘的蒙古人在阻撓，沒有看到明國新軍參與，看這不緊不慢的樣子，和以前急切攻擊感覺不一樣。

大清國因為山西的路斷了，朝鮮方面又榨不出什麼油水，糧草等補給比往常困難很多，本來看對面大量人力物力，填埋壕溝，以為明軍急於求戰，沒想到除了在巨響聲中攻下錦州外城外，對面一下子又變得不疾不徐，每天只派出少量明軍加民夫裝模作樣，皇太極多爾袞等立即明白這是明軍在故意拖延，不得不佩服他們的統帥，小瞧了孫傳庭盧象升這兩個，這完全是看破了清軍數十萬大軍的後勤弱點，在硬耗糧草補給。

皇太極清楚了對方的企圖之後，內心焦躁不安，從大明新軍摧枯拉朽擊敗蒙古軍的勢頭來看，必定是大清自薩爾滸以來碰到的最強對手，尤其人數僅僅只有大清軍隊的兩三成，就敢擺出與我野戰的陣列，無論如何都有種有恃無恐的氣勢，再加上露面的這些大鐵傢伙，他感覺自己心中有說不出來的無力感，即使後面孔有德已經將上百門紅衣大炮佈置好，也絲毫不能降低他的憂慮。

阿濟格多爾袞多鐸等天天在大帳內對着錦州地圖圈圈點點，蒙古人是絕對靠不住的，除非清軍打贏了，他們才會來渾水摸魚，前期損失慘重，大多數都跑路了，留下的幾萬人除了壯壯聲勢毫無作用，所以現在只能靠八旗勇士再現輝煌，至於皇太極看重的漢八旗是否能起到重大作用，他們心裏沒並不看重。

一直耗著不是辦法，清軍物資撐不了多長時間，這樣隔着壕溝對峙不是辦法，總得找個突破口，好打亂明軍的部署才行。歷史上清軍是用分割包圍的方法一舉擊潰了洪承疇的十三萬大軍，所以多爾袞多鐸等人又在歷史的慣性作用下，開始考慮分進合擊，多路騷擾，乘機切斷明軍後援的方法。

皇太極也敏銳意識到，和明軍長期對峙對己不利，於是同意多爾袞阿濟格他們的方案，讓阿濟格，多鐸分別率正白旗和鑲白旗五千人馬，騷擾明軍後路，再派卓布泰和遏必隆各率三千正黃旗人馬騷擾明軍側翼，逼迫明軍儘快決戰。

佈置完這一切，皇太極再次回到義州城，由於勞累他隔幾天就要流鼻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後方布木布泰，哲哲，娜木鐘又一天一個消息催他回去，老成持重的鄭親王濟爾哈朗也勸他回去，別在這兒把身體拖垮了，鄭親王認為此戰幾乎將國內十五歲以上男丁抽調一空，後方必然空虛，有多爾袞幾兄弟近二十萬大軍在這裏，諒明軍不會討到好，再說朝鮮還有個阿敏需要提防，此時皇上該回盛京坐鎮，而不是在這裏空耗著。

皇太極對此戰吉凶有不詳的感覺，奈何自己身體是真的吃不消了，於是不勉強，只得吩咐多爾袞他們小心應對，帶着一千親衛回返盛京城。

清軍又開始騷擾明軍，盧孫二人知道這是建奴耐不住了，在伺機尋找明軍空隙，證明對面建奴還是把他們當原來的明軍那樣對待。按盧孫以前的性子，早該一鼓作氣殺過去，但經過兩年多神兵戰略戰術的影響，性格沉穩了很多，尤其自己手中掌握著無敵新軍，更是底氣十足，對於這些微末伎倆毫不為意，他們就是等，等神兵衛的電報，同時吩咐下去，嚴密防範建奴偷營，並要求祖大壽多派斥候打探，而新軍的斥候則迅速撤回，因為他們怕三三兩兩的新軍偵察兵一旦被大股建奴騎兵包圍，必然寡不敵眾，新式武器裝備難免會落入敵手。

明軍兩個師做好了應對建奴騷擾的準備，讓卓布泰和遏必隆沒有下手的機會，一直在和關寧軍斥候捉迷藏，卻不肯太靠近盧孫新軍大營，不是他們不敢，而是多爾袞要求他們不要貿然攻擊，除非有機可乘，而他們兩股各三千人馬，無法隱藏蹤跡，總是被明軍斥候發現，於是他們轉向錦州周圍的屯堡，遇到較小的屯堡，直接搶劫屠殺一空，遇到較大的屯堡則一波箭雨，再威脅一番呼嘯而過，一時間錦州周圍警訊頻傳。

實際上寧錦周圍早就被雙方軍隊象篦子一樣來回篦了幾回，已經沒有像樣的屯堡了，這個時候所以還會有零星明軍駐紮，完全是受到盧督師孫督師兩支新軍迅速打敗蒙古軍的影響，關寧軍認為既然有如此強軍頂在前面，後面無論怎麼樣也得收復些失地對吧，所以又派出小股部隊重新去修復被毀的屯堡，可惜還沒等到完全修復，就碰上了建奴騎兵再次侵襲，結果就有了幾百明軍的損失，不過對於關寧軍來說，這點損失不算多，心理上可以接受，至於松山塔山寧遠則固若金湯，不用盧孫二人提醒，他們都會龜縮在城牆裏面固守的，這可是他們幾十年來的看家本領。

寧錦大地上彷彿又回到了以前，建奴肆虐，鐵蹄踏破河山，呼嘯來去，本已殘破的大地再次迎來后金破壞者。

多鐸和阿濟格各帶領五千鑲白旗正白旗精騎，沿着南北兩個方向抄到明軍後面，他們並不攻打松山塔山這樣的城池，而是在尋找明軍的後勤輜重，在路上攻破明軍小屯堡時抓住了幾個明軍，一頓拷問之下，知道了明軍的糧草的儲藏地是筆架山，阿濟格不愧是久經戰場的宿將，馬上就有了偷襲筆架山的想法，手下五千人馬呢，按照明軍的德性，糧草重地即使有精銳駐守，那也是擺設，如果偷襲成功，即可一舉兩得，既能讓明軍不戰自亂，又可以讓大清困難的補給問題得到解決。

說干就干，和歷史上一樣，阿濟格帶領五千鑲白旗勁旅，直逼距離錦州四十公裏外的筆架山。

筆架山，是個連陸的小島，海水退潮時露出的道路可以通車馬，漲潮時海水將通道完全淹沒，稱為天路，南北長1.5公里，東西寬0.8公里，面積一平方公里左右，島上三峰形似筆架，故名筆架山，自孫承宗建立關寧錦防線以來一直是明軍糧草儲藏地之一，以前有個游擊率一千多人駐守，現在則由一名副將王希賢所領兩千餘人看守，本來按盧孫二人的要求是四千餘人看守，但附近塔山吃緊，只得抽調了兩千人增員補充，所以現在只剩下兩千餘人。

小王已經是第二次來到筆架山運輸物資，油料，彈藥，糧食都要，還是五膄大船，卸貨用了整整兩天，現在正在等著關寧軍收羅的各種木料毛皮山貨野貨，偶爾還有一些人蔘等，這些都是基地急需的物資，這裏僅僅是第一站，這邊裝完，還得到覺華島收一批，所以小王這個勞碌命被天津管委會抓壯丁，就沒有一天安穩過，天天在忙碌中度過。

阿濟格派出的哨探回來稟報說，有幾百明軍攜帶大量木料等在筆架山塔山之間來回移動，筆架山那邊有幾膄大船停泊著，顯是有大量物資到達，而塔山方向的明軍則龜縮在城裏沒有異動，甲喇額真巴爾通和甲喇額真勒格認為不如半路截擊，截斷塔山明軍和筆架山之間的聯繫，再假扮明軍打進去，而阿濟格認為這股明軍僅是運輸隊，物資少，意義不大，而且會打草驚蛇，不如跟着他們，只有奪取筆架山上的大量糧草物資包括那幾膄大船，才算大功一件，於是命令巴爾通率兩個牛錄悄悄尾隨那股明軍，自己則率四千人馬隨後，等到明軍上筆架山的時候乘勢殺出，直接佔領筆架山。

這股幾百明軍的確是關寧軍的運輸隊，將關寧軍收集的各種東北特產送到筆架山，再換取部分糧食裝備運回塔山寧遠，因為這一個多月來，盧孫新軍大勝蒙古韃子，後方基本已經沒有韃子出沒了，所以放心大膽地來回奔波，並未注意到在他們後面三四里跟着六百多建奴。

話說這批明軍來到筆架山海邊，等著海水退潮，而巴爾通派出的斥候，隔着老遠監視着這批明軍，看到他們停在海邊，知道他們在等接應，於是回報巴爾通，巴爾通立即命令兩個牛錄停下，找個隱蔽地點埋伏，並派人通知後面的阿濟格，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明軍沒有派出夜不收偵查周圍，導致不遠處建奴雲集而渾然不知，就連大筆架山旁邊的小筆架山上明軍瞭望塔也因為大意而沒有發現敵情。

此時小王正在船上補覺呢，海上顛簸不比陸地，沒有個一年半載的鍛煉是很難習慣的，稍微一停泊他倒頭便睡，不然的話很多時候你想睡都睡不着。

筆架山守將王希賢這幾天很興奮，神兵又送來很多美酒肉食蔬菜，作為中轉站的筆架山，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趕緊架鍋燒起來，酒香肉香很快飄滿小島，島上的游擊，都司都放下手中的公案趕來解饞蟲，也搞得滿島的明軍士兵心猿意馬，無心守衛。

申時，海水漸漸退潮，筆架山和陸地之間露出了一條三丈多寬的天路，陸地沙灘上橫七豎八休息了好一會的明軍士兵陸陸續續站起來，他們必須在海水漲潮之前把物資交換了，一個百戶在那催促，恨不得把這些橫躺在沙灘上的懶惰士兵一個個踢飛了，好多木料毛皮野貨等著搬運呢，能換好些糧食的。

亂石後面，灌木叢中一雙雙眼睛緊盯着這群不知死活的明軍，當這些明軍在百戶的不斷催促下，艱難扛起一根根原木，才走到天路一小半，驀然聽到兩三裏外響起蒼涼的牛角號聲，所有明軍不由自主開始顫抖，這種聲音太熟悉了，十幾年來聽到這種聲音不是躲起來就是不斷的逃跑，這是心理上自然的反應，所有人趕快扔下東西，一個勁往前跑，在不跑就沒命了。

那百戶一聽腿一顫，馬上明白這是建奴來了，接着就感覺到大地顫抖，大量騎兵來襲，當然本能反應，不顧身邊多少士兵擁擠，用力推開眾人，跌跌撞撞往筆架山跑，很多明軍士兵倉促之下你推我我推你，擠在一塊，反而影響了逃跑速度，更有十幾個士兵因為被人推搡直接掉入海中。

王希賢也聽到了牛角號聲，幾個剛才還在大快朵頤的將領瞬間臉色大變，建奴來襲，趕緊取老子的鎧甲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建奴正白旗馬甲衝上了天路，象砍瓜切菜一般在屠殺擠在一塊的明軍。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巴爾通一陣狂喜，一群被屠宰的羔羊，想跑？沒那麼容易，兩條腿想要跑過四條腿，做夢呢！兩個牛錄六百多馬甲率先殺上天路，猝不及防的數百明軍根本來不及抵抗，兇狠的建奴猶如虎趟羊群一般直撲上來，先是一波箭雨，撂倒了幾十個，接着就是刀斧劈砍，一時間慘叫聲響徹一片，胳膊頭顱到處飛舞，猩紅的鮮血四處噴灑。

正在迷糊的小王被各種慘叫聲驚醒，沒等他反應過來，船上執勤的穿越者和明人都在大喊，「建奴！建奴來襲，一級戰備！一級戰備！」等他慌慌張張來到甲板上，幾十個穿越民兵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七五小姐炮位上也有人了，都等着他小王發出指令能，可小王真的沒打過仗啊，自己的腿在發抖，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扣起來呢，腦袋此時一片空白。

「大家聽着，聽我的命令，七五炮對準後面的建奴大部隊，開始較射！」一名民兵排長見小王仿如靈魂出竅，立即站出來主動指揮，雖然是退伍在家的民兵，可部隊里養成的習慣使他條件反射般進入角色，幾個早就等待命令的穿越者和明人炮手，迅速將一枚炮彈塞進炮膛，「咚」一聲巨響，炮彈飛出炮膛，只聽大批蜂擁而來的建奴騎兵後面「砰」得一聲傳來，揚起了一片塵土，可惜，打遠了，超出目標一里多地呢。

「咚」幾分鐘后又一發炮彈出膛，這次直接打在了海里，又太近了，「咚，咚，咚」另外四膄木船也開始開炮了，搖擺慌亂之中，只有一發打在了密集的建奴騎兵隊伍中，但這一發直接炸飛了十多個馬甲，使得船上跑出來的明人高呼聲響起。

天路上由於明軍扔下了許多木料物資，再加上先前來不及逃跑被建奴斬殺的上百屍體，把本來就不寬的天路搞得高低不平，到處障礙，讓巴爾通的騎兵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好多騎兵都跳下馬來，直接舉刀肉搏，尋機突進。而島上則更是亂成一團，明軍的反應能力真是太差了，根本看不到有組織的反擊，人人都在無頭蒼蠅一般瞎跑，難怪歷史上被建奴一波流，輕鬆佔領糧草重地，他們也不想想，一共就巴掌大的小島，再能跑又能跑到哪去呢？

此時幾聲駭人的巨響傳來，無論是明軍還是清軍，都被這幾聲爆炸聲驚住了，剛才還在劈砍的巴爾通不由得一愣，「噓」拉住了馬韁，何處巨響？後面跟進的阿濟格隔着五六百步的距離也感覺到了心靈震撼，那聲音猶如打雷一般震響，可提起的馬速不可能停止，只得不管不顧衝上去。

「砰，砰，砰，砰」又是連着幾聲巨響，清軍馬隊有近百騎兵馬失前蹄，連人帶馬一頭栽倒，「噠噠噠噠」無數清脆的鞭炮聲響徹雲霄，已經快要攻進島內的建奴馬步兵彷彿忽然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一個個顫抖著栽倒在地，連着幾十個來不及逃跑的明軍一起，迅速在筆架山下堆疊，這是五膄大船上的機槍和八一杠在發言，無差別射擊，此時絕不能手軟，一旦被數千建奴衝上島，上面的物資必然毀於一旦，此時醒過神來的小王終於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無差別射擊！責任我來負！

機槍絕對是騎兵的剋星，一聲聲七五小姐的怒吼中，噠噠噠噠機槍聲此起彼伏，建奴由近及遠，一層層倒下，可憐的巴爾通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就被一梭子子彈打成了馬蜂窩，他胯下的戰馬也血箭飛灑撲倒在地，兩個牛錄六百人，僅僅片刻不到，還能站着的不到一百人了。

阿濟格被保護在正白旗幾個牛錄的中間，但他在衝鋒途中的一瞬間看到了對面海島旁邊船上冒出的火光青煙，聽到了沒完沒了的炸響聲，而且這種駭人聲響直接讓自己及周圍的馬甲放慢了速度，須臾之間，除了上百人馬衝上天路，其餘的三四千幾乎都勒住了馬韁，不對頭啊！僅僅一瞥，阿濟格也好其他人也好，都已經看不到天路上自己人的勇猛身影，映入眼帘的都是橫七豎八躺地上的馬和人。

我的勇士呢？阿濟格頭腦嗡嗡直響，除了海灘上稀稀落落幾十個大清勇士外，整條天路上幾乎就沒有了能站着的人，而遠處筆架山上剛才還在逃跑的明軍也都愣在原地不動了，「砰砰砰」炸雷再次響起，火光伴隨着煙塵，前面上百清軍馬失前蹄，「噠噠噠噠」這次明顯可以看到一條條火線飛來，一排排大清勇士象失了魂一樣紛紛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