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做戲

湯姆假裝高興，拍手贊成說，「好哇！好哇！」

莉莉毫不客氣的抬起腿來踢了湯姆一腳：「你他媽真的假的？」

這時候，客廳里電話響了。莉莉轉身去接，是她母親打來的：「莉莉！你姥姥昨晚兒在醫院咽氣了。明天準備舉行葬禮，你要不要今晚住過來。明天一早我們一起走，坐你小舅的車去！」

莉莉一驚，匆忙看了湯姆一眼，「明天？明天我不去成嗎媽？」

「你不去？你為啥不去啊？」

「我？明天有事！」莉莉不打算直說明天是註冊結婚，更何況還是和一個老外。

莉莉的母親，就是那多災多難的一代人。她總是說她結婚的年代，只要男的老實能幹，家庭出身好，就行。她老是對莉莉說：你姥姥和你老爺當年，是你老爺抗了半扇豬肉去你姥姥家，就把婚事定了；我和你爸更簡單，他送給我一本***語錄，我送給他一隻紅星牌的自來水鋼筆。。。怎麼到了你，結個婚咋就這麼費勁呢？

母親那裏知道女兒的苦衷？

莉莉從十九歲開始跳進男人河，在裏頭折騰了十年。十年，屬於她的那一個至今還沒有找到，卻從不同的男人的嘴裏，找出了她自己的一堆毛病，她二十九歲，不夠年輕，她是單眼皮；眉毛經過種植；鼻子不算挺拔；眼睛也過於細小，在中國男人眼裏，她不漂亮。。。更要命的是，但凡和她上過床的男人，都誇她是那種酣暢淋漓的性感。可是，等下了床，誰也不張羅和她結婚。不管是守株待兔，還是主動出擊，就是嫁不出去。記得她向她的某一任男朋友逼婚，男朋友情急之下對她說了實話，「向您這樣的女人，不適合做老婆。」

莉莉怒吼，「為什麼？」

「因為你太淫蕩了。」

他媽的！床上功夫好就算是淫蕩嗎？

也就是從那以後，她才對症下藥，開始把目標轉向外國男人。看來這藥方選對了。湯姆就因為喜歡她床上的功夫才決定和她結婚的！

母親在電話那一邊不依不饒，「你明天什麼事啊比你姥姥的事還大？」

莉莉看着湯姆脫下內褲，估計又想發泄，就沖他擺擺手，把食指豎在嘴巴中間，示意他安靜一會兒。然後對母親攤牌，「我明天要登記結婚！這事不大嗎？」

「結婚？你連對象都沒有你和誰結婚啊？」

莉莉得意之極，「哎呀媽呀！我處對象還得和您彙報啊？我們都處了半年了！」

「處半年多為什麼一次都不領回家讓我看看？」

莉莉解釋說，「他不是一直在國外嘛！」

「在國外？他是在國外工作啊還是留學啊？」

莉莉吞吞吐吐的說，「他是外國人。」

「外國人？他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

「哦，昨天來，明天就要結婚？也太快了吧？你了解他嗎？」

「媽，結婚這事憑的是感覺，和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長短不成正比。您看我小舅，和我小舅媽是初中的同學，青梅竹馬，要多了解有多了解，不是也離婚了嗎？」

母親的口氣不容商量，「你登記的日子能改，你姥姥不能等！明天帶着那個鬼子一起來吧！」

「媽您說話不那麼難聽成嗎？人家有名有姓。」

「他叫什麼？」

「湯姆。」

「燙，湯五？哎呀！還是叫鬼子吧！他是哪一國的鬼子？」

莉莉笑了起來，「美國！」她知道，湯姆要是日本鬼子，她母親能和她打翻天。因為她媽的親姨和姨夫一家十幾口，當年全部死於南京大屠殺。

此刻，莉莉的語氣也變得棉花糖般的柔軟和甜蜜，「媽，我愛我姥姥的方式有很多種是吧？我可以到教會為她祈禱啊。我可以在家裏給她供一個排位，給她燒香磕頭啊。媽，不就是一個葬禮嘛，都是給活人看的，我姥姥她也不知道我去了還是沒去。再說了，我姥姥多希望我嫁人啊！我因為註冊結婚不去，她老人家一定不會生氣的！」

「你姥爺家不是還有一大家子人嗎？人家都去就你不去，全家人都會笑話你沒家教！你晚一天登記有啥不行？他還能跑哇？」

莉莉撒謊說，「明天是結婚的黃道吉日啊。」

「別說那些沒溜的話！你小舅結婚的黃道吉日還是找什麼大仙選的，你看靈嗎？」

「哎呀媽！您真是的！行了我不跟您爭了。明天我帶着我的湯姆去，給您開開眼！」

「有什麼好開眼的？他又不是三條腿的蛤蟆。」

莉莉拗不過母親。撂下電話，她告訴湯姆，他們明天得去參加她姥姥的葬禮，「我媽想見的是三條腿的蛤蟆！你哪兒有三條腿啊？」

湯姆笑嘻嘻的說，「我有三條腿！我現在就讓你知道…」說着脫掉自己的內褲，赤裸著把莉莉撲倒在地板上。

莉莉一邊等他剝掉自己的乳罩，一邊問，「哪兒你就三條腿？」

湯姆翻過身，很認真的指著自己的襠部說，「我這裏還有一條腿啊！」

莉莉聽完大笑着說，「你他媽的怎麼句句話都不離你的褲襠啊？」

晚飯，莉莉決定自己做。

做飯前。兩個人手拉手出去買菜，回來發現門鎖又不好使了。過去有過幾次，鑰匙捅進去，要擰一陣子才能擰開。這一次，莉莉急了，狠狠的踹了它幾腳，才開。

湯姆建議，找個人來修一修。莉莉一想也是，趁著湯姆在，修鎖的錢讓他出。

物業不管修門鎖。莉莉從電話簿上找到一個修鎖公司的電話，打過去，對方說要等到明天才有空。莉莉不敢確定姥姥的葬禮需要多久，就含糊的說，「那就明天下午吧。具體時間等我電話。」

她咋也想不到，湯姆才來兩天就給她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