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世

桌上的主菜是北方常見的烤羊肉，只是那羊膻味實在讓人難以下咽。

林玉喝了口茶水壓下喉間泛起的胃酸。

拿起筷子把桌上的羊肉都夾給了軟雲，道：「你看你瘦得，來，多吃點多吃點，沒得讓人家以為我虐待你，不給飯吃。」

軟雲這丫頭，當年被她舅舅五兩銀子賣到春風樓，雖衣衫襤褸，瘦弱不堪，但是臉看著卻有幾分姿色，老鴇這才收了她。

奈何這人死活想不通，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哭哭唧唧，人也越來越瘦，你說哪家大爺出門尋歡喜歡看哭臉啊，不願意接客就算了，還影響春風樓的生意。

就在老鴇要把她賣給城南那六十老頭做小妾時，媚娘說缺個丫環，給了老鴇五兩銀子，之後給她改名軟雲。

浮雲易散，卻自由自在。

這些年軟雲一直跟著媚娘，雖沒有吃過什麼苦，卻常常鬱鬱寡歡，導致明明已經十六歲了，看起來卻還矮矮小小一個。

「你啊，也不要想太多，既然已經被拋棄，那就自己好好活下去，壞人不值得被思念。」林玉勸著軟雲道，

說著也在心裡鄙視著媚娘，那無良父母最好是在哪個犄角旮旯里死了才好。死了死了還念著他們。

媚娘本名也叫林玉，她親生父母，林勇和林氏本是大戶人家的下人，因為主家跟著犯罪被抄沒家產，下人作為主家財物被發往西北，去了奴籍，歸為良民，分地納稅。

聽著不錯，然而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種地是很辛苦的，全靠老天賞臉吃飯。

但是媚娘的父母沒有大筆的銀錢孝敬分配的大人，只能帶著她來到西北這苦寒的地方。

剛開始日子還是不錯的，林父林母有一些積蓄，一家三口，有田有地，累點也餓不死，可是，世代為奴的下人，哪裡知道怎麼種地，除了會伺候人，其他地方那是一竅不通，土地本就貧瘠，雖老天賞臉，沒什麼大災大難，可也沒幾年這日子也就每況愈下。

後來，林母生下了個弟弟，身體從此後就不行了，床都下不了，這本就風雨飄搖的小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弟弟早產身子也不好，林父為了娘倆治病吃藥，賣了田地，日日給人家做點零散活計過活，就這樣日子也過不下去，最後，林父不知道聽誰說，葉城春風樓的姑娘值錢，林父一狠心，二十兩銀子就把林玉賣給了春風樓。

十歲的林玉自此改名媚娘。

林玉自小生得美貌，在小葉村還未及笄就有鎮上的富家老爺聞訊趕來替兒子求娶，只是倔強的林玉死活不願意嫁。

林玉在春風樓花了五年時間變成媚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時間聲名鵲起。

二十歲的媚娘一直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直到兩天前那個夜晚，一黑衣人突然闖進媚娘的房間。

那晚媚娘按照計劃把恩客灌倒之後，正起身準備喊秋香過來服侍，誰知那人突然抓住媚娘的手，抬起頭嘻嘻笑起來道：

「媚娘子，本少爺可眼饞你很久了，今晚你是躲不掉的……」

說著就一把將媚娘拽了回去，按倒在床上，媚娘還未來得及喊人就被捂住了嘴。

這突如其來變化讓媚娘不知所措。

那人雖肥胖但力氣頗大，一把扯掉她的腰帶就傾身壓下，一股子酒混合著食物微微發酵的酸臭味沖向面門，她被熏得一時間未能喘過氣，隨後那張冰涼濕潤的嘴就這麼戳向媚娘脖頸，像被冰冷的蛇皮纏住一般噁心恐怖。

媚娘渾身一顫，隨後「哧」一聲，媚娘衣衫被撕破，胸前傳來一陣涼意，媚娘瞬間回過神來，眼見著就要清譽不保，她一把抓住衣襟，正要心下一橫，想抽出枕下藏著的匕首打算恐嚇他時，

「嘭」一聲響起，引得兩人都停下了動作，剎時間白光一閃而過。

－－－－－－題外話－－－－－－

黑衣人：猜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