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 羽化之病
一路走來，恐怖的氛圍在整個巫咸國蔓延，還有不少族人從忘川河畔衝出來，走在野外，他們驚慌失措，大聲求救，一路往島嶼南面——「荼火森林」的方向避難。
中途也有不少「羽化的人」向他們攻過來，但也是寥寥幾個，東方吾夢有洛神劍在手，很容易就能把他們打暈過去。
途經的地方，還有些許人只是感染了一半，還沒有完全「羽化」，他們原本細膩圓潤的皮膚開始變得褶皺，然後背上長出了奇奇怪怪的尖刺，癱坐在地上，氣息虛弱......
東方吾夢道：「看來傳染的速度並不快，還有很多人能逃生......」
曦瀾望著眼前慘狀，雙手捂著臉，驚嘆道：「這羽化病也太恐怖了......蒼天，你為什麼不眷顧一下眾生？」
東方吾夢聽了，苦笑一聲，調侃道：「呵，如果眾生不苦，那還叫『眾生』嗎？習慣就好。」畢竟，二十年前養父的事情歷歷在目，成為他心中永遠的傷疤。
他們繞開感染人群最多的忘川河畔，從寶源山的方向爬上登葆山頂的祭壇，畢竟在祭壇上距離扶桑樹最近。
待他們來到寶源山下時，發現前方有一大群鳥人，他們飛在空中，圍繞著那一堆開採出來的靈石。
曦瀾問道：「他們還有意識嗎？」
東方吾夢道：「他們早就不是人了，毫無意識。」
驀地，一陣「嘶嘶」的聲音響起，好像有一道黑影隱藏在樹叢中，有一隻手正伸向曦瀾的肩膀。
「啊！」
曦瀾輕呼一聲，東方吾夢看了一眼，發現那隻手出現了道道紅色的血紋，像是外露的血絲一樣，猙獰可怖。
「錚！」洛神劍一揮，東方吾夢把劍向後一指，只見一人瞬間被趴倒在地，叫饒道：「別......我、救救我......我快不行了......我不想死......」
原來是一個即將「羽化」的族人，他的雙眼還沒發生變化，但皮膚已經乾巴巴的皺得跟木頭一樣蒼老，背後的翅膀也長出了一半。
雖然歷經異變，但東方吾夢還依稀認得那張臉的輪廓，有點熟悉。
「三叔？」
「是我......」
東方吾夢道：「你......你也感染了？」
三叔仰趴在地，伸手道：「是......是......救我......我好痛苦，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爬不起來了......」
東方吾夢道：「三叔......雖然你往常對我們不薄......」
東方吾夢一邊說，一邊牽著曦瀾遠離三叔。
「但，目前還沒能找到治療的方法......我希望你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畢竟，我也不敢跟你接觸太近......放心吧，東方無色不救你，我到時候也會來救你的......」
東方吾夢話剛說完，忽地幾道黑影出現在了上方，盤旋著。
那群鳥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嗖！」
為首的一隻鳥人猛地襲來，東方吾夢用洛神劍一擋，卻飛出了一邊。
他感受到的，是成噸的力量，那力量太大了！
「難道他們異變后，力氣變大了？」
東方吾夢趕緊帶著曦瀾離開。
兩人一直往前奔跑，在叢林間開展了一場奪命追逐！
「嗚呀！」
兩人一路來吸引了不少鳥人，已經有數十個鳥人向兩人追來。
兩人拼了命一般往前奔跑，頭也不敢回，只管跑！
東方吾夢緊緊牽著曦瀾的手，生怕抓不緊然後把她落下。
兩人一前一後，氣喘吁吁地穿梭在叢林間。
「嗚呀…….」鳥人的叫聲不斷地傳來，時遠時近，聽不出它們和兩人的距離有多遠。
東方吾夢看到前面有一處平坦，並沒有荊棘與樹木的困擾與迂迴，便在那一瞬間擰頭一望，只見幾雙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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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的眼睛正近在咫尺！
「嗖」的一聲，一隻鳥人擊落下來，差點就絆倒了曦瀾。
東方吾夢眼見著就要追上了，立刻回過頭來，跑得更快了！
身形如風，快如魅影！
東方吾夢迂迴跑位，讓那群鳥人捉摸不定，每次都撲了個空！
「前面是寶源山的礦洞！我們進去！」東方吾夢感到希望就在眼前，回頭看了看曦瀾，但見她香汗淋漓，喘氣連連，已是筋疲力盡，他朝她點了點頭，她也看到了前面的情況，頓時會意。
一個鳥人叫了一聲，一撲而上，再次撲了個空。
「嗚！」
有兩隻鳥人被藤蔓纏在一起，無論怎麼掙扎都掙扎不脫了。
「嗚！」他們被吊在藤蔓上，十分不甘，兩雙冒著綠光的眼死死盯著兩人。
可就在兩人快要到達礦洞門口時，曦瀾被一條藤蔓纏到了腳，「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曦瀾！」
東方吾夢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前飛跑了幾步，見到這種情況，馬上停下腳步，回頭去攙扶起曦瀾，想要再跑時，八個鳥人已經追了上來，圍在了東方吾夢的四周。
曦瀾爬了起來，她的腳已經摔破了皮，鮮血直流。
「曦瀾你先忍忍——龍首戒指可以用了嗎？」
曦瀾搖了搖頭。
「那——哦，對哦！你是我義父的親生女兒，那再怎麼說身上也流有洛神的血。」東方吾夢說著，把洛神劍橫在了胸前，「姑且一試，或許能再次發揮『洛神之力』！」
曦瀾勇敢地伸出了手，東方吾夢也不避諱，直接用劍在她手掌上劃了一劍，任由她的鮮血滴落在劍上。
片刻后......
並無任何反應。
曦瀾道：「我祖傳黑齒島的不死血脈......這洛神之力，我是無法啟動的了。」
東方吾夢不甘心，望著頭頂上的鳥人對自己「呀呀」亂叫，想要吃人那樣，然後，他把自己的手掌也劃破了，再次把鮮血流在洛神劍上。
可，洛神劍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啊？這還玩個屁啊！這......」
鳥人們怒吼一聲，已經不耐煩了，覺得東方吾夢是在耍他們，一個鳥人率先拉弓引箭，向兩人射來一箭。
東方吾夢胡亂地隨手一劃，竟然用劍擋下了一箭。
「嗚呀！」
鳥人們徹底怒了。
「趕緊走！」
兩人走進了寶源山的礦洞中。
倏地，東方吾夢胸口傳齣劇痛，隨後感到一陣眩暈，在一股強力的壓迫下，他站都站不穩了。
曦瀾道：「哥哥，你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我突然覺得很痛！」東方吾夢只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像是在拉伸撕扯，然後他的手臂也莫名衍生出幾道血紋。
「哥哥！」
「我、我到底怎麼了？」
恍惚間，東方吾夢看到自己的雙手正青筋暴起，血絲膨脹出來，然後，他的背後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血肉里長出來那樣。
東方吾夢已經走不動了，曦瀾看著鳥人快要追上來了，她使出全身力氣，把東方吾夢扶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洞內走去。
「唔......呃......」東方吾夢難受無比，那感覺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痛苦。
一直往洞窟深處走去，這裡有著和畫地牢一模一樣的火紅晶石，應該就是巫師們用以修鍊的「靈石」，有的被開採成一堆，堆在山洞的兩邊，十幾個鳥人跟著飛進來，但有的鳥人好像被兩邊的靈石吸引住了，待在了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靈石，只有一雙翅膀不停抖動。
可還是有三個鳥人要命似的飛了過來，誓要把兩人抓住那樣。
他們舉起弓箭，往東方吾夢這邊射了幾箭。
「嗖嗖嗖......」
有三四根箭射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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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一根羽箭飛速朝東方吾夢射來，射中了他的肩膀！
「啊！」
這對於東方吾夢來說簡直痛上加痛。
「嗖！」
又一根箭飛出。
曦瀾忍不住了，她接過東方吾夢手中的洛神劍，然後一撩，把羽箭掠出了一邊。
可鳥人們還是不甘心，「嗖嗖」地飛出無數羽箭。
「嚓！」
又一根羽箭射中了東方吾夢的背部，這一箭力道頗大，貫穿了他的胸膛，差點射中心臟要了他的命！
「唔......」
東方吾夢痛得叫不出聲來，他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
吃力之下，東方吾夢拿出紫氣玉壺，想要祭出那個神秘寶盒。
「這個破寶盒......怎麼關鍵時刻就不顯靈了呢......真不乖......」話音剛落，東方吾夢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哥哥，再堅持一下！」曦瀾留意到，東方吾夢的背部明顯出現了一張初生的羽翼，那是羽翼的雛形，將出未出的感覺。
「啊......」曦瀾輕呼一聲，看來哥哥還是感染了羽化病。
這時候，東方吾夢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曦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可以感到，他的手冷冰冰的。
東方吾夢呢喃道：「義妹......你快走吧......別管我了......」
曦瀾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要走就一起走！」
東方吾夢變得十分虛弱：「小心......我羽化后，會失去人性，到時候連你也不放過......快走，不然鳥人就要追上來了......」
曦瀾斬釘截鐵：「我是不死血脈，我對羽化病免疫，我不會放棄你的！哥哥！我們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呵呵，每想到，死到臨頭，還有你這麼一個妹妹......」東方吾夢的雙手用力按住地板，捏起一把沙子，他想站起來，卻非常勉強，曦瀾也慢慢扶著他：「哥哥？」
東方吾夢還是站了起來，他捂住胸口：「走，往裡面去。」
兩人繼續前行。
再往裡面，就是洞窟深處，裡面的火紅晶石越來越多，布滿整個洞窟的牆壁，而且兩邊有熔岩池，滾滾發燙的池子冒著滾滾濃煙，岩漿在裡面翻滾不熄。
「呀呀......」
鳥人快要跟上來了。
「妹妹，放下斷龍石吧。」
曦瀾問道：「斷龍石？是什麼？」
東方吾夢道：「先別管那麼多了，他們就要上來了，我走一步胸口就痛一下，你快去，機關就在牆壁上！」
曦瀾馬上沖了過去，把牆上的機關把柄往下一拉。
「轟隆隆！」
聲音宛如雷動九天，響徹整個洞穴，可以明顯感到，地面震動了，上面的火紅晶石在一塊塊地往下掉落，掉在熔岩池中。
「隆隆隆！」
只見一道巨大的石門，大約三十米來高，從頂部開始快速下降。
這簡直就是一個洞天石門！
「嗚呀，嗚呀！」
鳥人們的聲音近在咫尺，眼看著有兩個鳥人飛快地朝洞裡面飛來，可就在巨門關閉的那一瞬間，鳥人的想要從石門的底部縫隙穿過時，被巨門卡住了頭顱！
「滋滋......」
鳥人的頭被石門卡爆了，爆裂成一灘血泥，一雙綠油油的眼球滑了出來。
「啊！」曦瀾被這驚悚的一幕給嚇到了，她閃出了一邊，差點掉落在池子中。
「唔......」東方吾夢忍受不住了，他捂住胸口，然後半跪在地上，吃力地支撐著身體。
「哥！」
曦瀾走了過去。
「斷龍石用以防禦外敵，重達千斤，一旦放下了，前方根本就出不去。寶源山有後路，但需要時間去摸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