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幹缺德事

「來，狗蛋的。」她將那碗最稠的粥放到了一個渾身肥肉的男孩面前。

其他幾個孩子看見狗蛋面前的粥，一個個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狗蛋卻是一臉嫌棄的看也不看那碗粥，嘟著嘴說道：「奶，俺好些天沒吃到雞蛋了，俺想吃雞蛋，用油煎的那種，就像三猴他娘做給他吃的那樣，俺聽他說那樣做出來的蛋可香可香了。」

狗蛋一邊說著，一邊舔著嘴唇。其他幾個孩子也都在咽著口水。他們還從沒見過也從沒吃過用油做出來的雞蛋，光是聽狗蛋說，他們就已經能想象出那種美味了。

「好，奶奶這就給你拿雞蛋去。」

狗蛋是陳家的長孫，受寵程度自然是其他幾個孩子沒法比的。陳氏那樣一個潑辣蠻橫的人，對他卻是有求必應。

不一會，陳氏就折回來了，手裡多出了一個雞蛋。沒好氣地放到許氏面前，吼道：「給我大孫子煎個荷包蛋去。」

許氏自是不敢反駁，訥訥地拿起雞蛋往廚房走去。

許氏走後，陳氏就又開始給一大桌子人分粥。最後的一點湯水自然落入了許氏三個女兒的碗中。

三個面黃肌瘦的孩子互看著對方碗里的清湯。一歲多點的三妞還不太懂事，她只知道自己肚子好餓，面前的湯水根本填不飽她的肚子。

就操起磕磕絆絆的牙語，斷斷續續地說著：「奶、奶，飯飯，妞、餓。」

二妞大她一歲，卻已懂得看臉色了，條件反射使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還不等陳氏出聲，便已嚇得縮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大妞怕也是怕的要命，看也不敢看陳氏一眼，瑟瑟地將自己碗中的湯水倒進三妞的碗中，小心翼翼地哄三妞喝。

陳氏不耐煩得瞥了瞥從來都入不了她眼的三個女孩，重重將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道：「吃，不吃就給我倒回鍋里去！」

一頓壓抑的早餐在陳氏的呼呼喝喝中結束。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昌富的腿依舊毫無起色，已經連著癱在床上半月有餘了。許氏從娘家借來的糧錢都去的差不多了，這些天陳氏看在那些錢糧的份上，對三房的態度放寬了些許。

許氏知道這樣的情況維持不了多久，自己娘家的情況比起陳家差太多了，之所以能拿出錢糧給她，無非是想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能在夫家好過一些。

果然，才沒了許氏娘家貼補兩天，陳氏就坐不住了，往日嚎喪叫嚷的日子就又恢復了。

這日晚上，外出溜達一圈的陳氏一進家門，就把陳大力扯進了自己的屋裡。

陳大力飯剛吃飽飯，正想卷個煙來抽，火還沒點著，人就被陳氏拉扯著進了屋，一臉的不耐與疑惑。

不等陳大力發火，陳氏就開口了，「今天我們村子有牙子來，聽說男娃子女娃子都有收。」

陳大力一聽，就知道這娘們想幹嘛了，想也沒想直接否定，慍怒道：「這種缺德事俺老陳家不幹，你個娘們趁早死了心的好，別逼俺揍你！」

這種事陳氏不是第一次提起了，要不是他一直反對阻止，家裡那些個女娃早都被霍霍了，特別是老三那幾個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