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詭城

許念坐在陰車門邊，被眼前一幕震驚，他想象不出這座古城完好時的樣子該何等雄偉壯觀。銅像女子作為標誌建築屹立巨城之上，身上巨龍形狀跟前世古籍記載一模一樣，鷹爪，鹿角，蛇尾身上片片鱗片栩栩如生，無一不在襯托銅像女子強大。但，就是這樣，古城，銅像女子也淪為歷史遺迹。古城上，斷垣殘壁，一根根碩大石柱支離破碎，橫七豎八橫貫在地上，似乎被什麼恐怖力量生生摧毀，城牆天門，已經半點看不出是門的形狀，一道赫然巨口，從城門位置，將古城一分為二。黃沙地中，隱隱可見滿地的屍骨，有老人，孩童，青壯人類的，也有屍骨背生雙翅，頭生三眼。其中有一副軀體有三顆碩大頭顱，不盡相同，中間為人形，兩邊頭骨猙獰，不知是何模樣，已經風化，半跪在地。僅地上顯露出來的就這麼多，難以想象黃沙還掩埋了多少歷史遺迹。...種種跡象，無一不在表明當初發生的慘烈大戰，不知古城敵人面對的是什麼，最後又是那方取勝。周圍黃沙呼聲咆哮，許念心思飄向別處。陰車帶自己來黃沙地目的為何，古城所表明的歷史真相又是什麼，這個世界僅僅是現在看到的樣子嗎？他想現在腦子很亂，思緒成團團亂麻，陰車內部雕刻，和眼前古城，無一不在表明這個世界有他無法想象的超凡偉力。同樣，人類中也有不可思議存在，但是他剛來沒多久，就身不由己，被捲入陰車詭異中，至於接觸到的人，就僅限於柳街熟悉的居戶。古城遺迹慢慢消失在天際，許念深吸口氣，內心久久不能平復。...不知過了多久，那片黃沙巨漠漸漸看到了邊緣，一片青蔥綠洲出現在前方。想來前方應該有人煙。隨著陰車行駛，許念遙望這片與元國截然不同的地貌，不知道是到了哪裡。眼前景物飛快閃過，如鏡花水月，突然，前方出現一座充滿煙火氣息的城池。街上人們來往熙攘，衣著打扮也與許念熟悉的不同。這裡人衣服制式袖口短小，手臂纏上寬大布條，下半身以裙布遮身。無論男女老少，都披頭散髮，沒用發髪固定，行為風格甚是奔放。陰車行駛在繁華街道上，那些人也不避讓，似沒有看見一般。一位頭扎羊角辮的小孩哭鬧著要吃鋪邊上芽糖，淘氣地掙脫了大人的手，往著街邊跑去，眼看著就要與陰車撞上。許念忍不住出聲大喝。「小...!」話還沒來及說完，就見羊角辮小孩身形似虛幻泡影，一下穿過車身，許念回頭望去，那小孩正站在鋪邊嘴咬著芽糖，完好無損。身後大人追來，一把揪住小孩耳朵賠笑著給鋪子老闆付錢。這時空錯位的交叉感，讓許念心戚不已，他不知道陰車跟自己是虛幻的還是這城裡滿街行人是虛幻的。後面陰車又穿過一片人群聚集地，人影搓搓，形成一個圈，圈內中兩人正在互毆，外圍觀戰的人不停吆喝吶喊。陰車徑直從人圈橫貫過去，扭作一團互毆的兩人似未所覺，許念愣神功夫，已出現在遠方。穿過一條條街角巷尾，許念看著人煙鼎沸，熱鬧繁華的城中景象，感覺自己猶如一個時空來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