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隱秘

許念喉嚨發緊，死死握住刀柄，唯一的武器沒有給他帶來丁點安全感，只覺得手心冰涼。無頭馬車滴落的血水逐漸朝著他腳下蔓延，緩緩地，三丈，二丈，一丈...許念大喝一聲，浩然正氣天賦無聲發動，淡金色光罩包裹住許念周身，遠看去，金色人影獨自面對恐怖血海。無頭馬車靜靜停在了屋內中央，沒有再向前行駛，車身後部分卡在屋外，從許念位置看去，就只見得馬前身落在房內。房內充斥著一股腐臭屍味和血水腥味，令人忍不住掏腹嘔吐。血水靜靜流淌在許念腳下，到達金色光罩邊緣處時，詭異地靜止不動，似在準備什麼。許念此刻感覺很不好，眼前看不清房內景象，只看見大片大片地猩紅血液布滿自己全身，從腳底一點點向上鋪展。耳邊無數人痛苦嘶叫，凄慘哭喊。他被帶入到這種絕望情緒中，渾身不停顫抖，似某個恐怖未知東西正靜靜注視著他。終於，浩然正氣形成的金色光罩支撐不住，無聲破碎，血水向著許念身上流去，將他全身包裹住，形成一個血繭。無頭馬車朱紅鐵門自動打開，似鬼物裂嘴，等待肉食進入。血繭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朝著車門飛去，不會兒，鐵門自動關閉，屋內血水也往迴流淌，重新回到陰車底部。陰車轉向，朝著院外行駛，眨眼間，便消失在柳街盡頭...房內重新恢復安靜，院內柳樹停止擺動，似剛發生的一幕沒有出現過一般。...「這...這裡是？」許念睜開眼，剛覺眼前大片猩紅血水散去，便被眼前景象震驚。一個個人類頭顱散亂堆在身邊，跟著車身來回滾動搖晃，不時碰在許念身上。「原來，這些人頭全在車內！」許念臉色難看，腳下傳來顛簸感，那還不明白自己已經上了陰車，終究是沒有躲過去。車內頭顱，有些已經腐爛，能看見面底白骨，一些成了白骨骷髏。其中有幾個還未來得及腐爛，雙眼睜大，面上驚恐，彷彿死前經歷了莫大恐懼。伸手觸碰鐵門，冰冷，粘稠感覺傳來，許念使勁狠狠朝朱紅鐵門打去。「轟！！！」沉悶響聲傳來，鐵門紋絲不動，他被反震得後退數步，以他現在力量，還不足轟開，嘗試了幾次，終是放棄了這個打算。他仔細打量起車身內壁，上面刻有大大小小十幾幅壁畫，年代十分久遠，透出一種荒涼，雄厚氣息。其中一幅引起了許念注意。上面有一劍眉星目，威武高大男子右手執劍，左手掐訣，腳踏虛空，作蓄勢狀，男子身形高大，卻跟周圍妖魔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數十頭高達百丈，形狀不盡相同猙獰妖魔趁合圍之勢，將男子圍住，有頭巨大妖魔頭頂獨角斷裂，蹲伏在地。生有數百顆眼珠妖魔胸口破開大洞，裡面無數觸手展開，抓向執劍男子。許念目光往旁移去，一位盤坐在石塔頂，面容模糊的身影膝上橫琴，芊細玉指撥弄琴弦，風姿絕代，石塔下方，無數鬼物張牙揮爪，奮力向頂攀爬。...一幅畫中，沒有妖魔鬼物，也無人類身形，只有一片朦朧黑霧鋪滿整個畫面，隱約可見黑霧中龐大巨眼，霧外是滿地是殘破屍首，令人悚然。他猜測若壁上描述的都是這個世界曾今發生過的事情，那看來這世界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陰間索命背後跟這些壁畫有什麼關聯？似是在記錄，傳達什麼？他不知道。注意力重新放回滿車頭顱上，心頭狠狠一跳，斂神，眼前慢慢浮現屬性面板光影。一個想法在他心中冒出。死去的屍體攜帶靈氣，那現在滿車頭顱，屬性點！該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