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惡霸穿封

第十四章 惡霸穿封

石老爹父子兩人走後沒多久,瑕叔就又派了人來,說請兩人去赴宴喝酒,但曾平和芸娘都推辭沒去。

中午的飯菜很是豐盛,兩人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曾平來到這裡之後,總算嘗到了肉味,而芸娘又何嘗不是如此,她也很久沒有沾過葷腥了。

「公子,你要不要喝些酒?」吃到興頭上,芸娘突然想起酒的事,便出聲問道。

「唔,芸娘你這裡有酒?」曾平問道。他並不是喜歡喝酒之人,但想到這時候的酒不知是什麼滋味,嘗嘗也未嘗不可。

芸娘點了點頭,順口說道:「在院子里的桂樹下,還埋著一壇。」

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什麼,神情不禁一黯。這桂樹下埋著的酒,還是當年她成親的時候,釀製埋藏地下的,後來只剩下了一壇,原本等著良人回來之後慶賀的時候喝,卻沒想到良人戰死邊疆,這酒就一直埋藏地下。

她搖了搖頭,排除心中傷感的情緒,強自擠出几絲笑容,道:「公子若是想喝,我這就去把它挖了出來。」

正當她就要邁步出屋之時,突然就聽到屋外的院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了,似乎有人闖入了院子,隨即便聽到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在院子里嚷道:「芸,芸娘,小娘子,吾來了,還,還不快出來迎接——」

聽到這個聲音,芸娘神情一怔,隨即柳眉一蹙,臉上現出厭憎之色,頓了頓,還是邁步走出了屋來。

聽到院子外的這聲喊,曾平暗中也是一皺眉,當即也跟著起身,走出了屋來。

此刻在院子中,站了一個六尺大漢,黑臉膛,濃眉闊嘴,身子跌跌撞撞的,似是喝醉了酒。

看到芸娘出來,那黑大漢頓時嬉笑著撲上前來,一雙大掌就向芸娘的粉嫩臉蛋捏了過來,口中調笑道:「小娘子,我可想死你了……」

見他欺身上前,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芸娘嚇了一跳,趕緊向後一退,那黑大漢撲了個空,酒醉之下站立不穩,踉蹌幾步,「撲通」一聲終於還是摔倒在了地上。

「小,小娘子,你躲什麼,還不快過來,扶,扶吾起來——」黑大漢倒在地上,一時撲騰著掙扎不起,口中猶自在那裡哼哼哈哈調笑不已。

曾平見了,眉頭一皺,轉頭疑惑的看向芸娘,問道:「芸娘,這人是誰?」

看著地上的黑大漢,芸娘臉上露出厭憎之色,又有著些許的畏懼,回道:「他叫穿封,是邑里的人,想必今日是來吃瑕叔壽酒的,公子你先進屋去,我自勸他離去。」

曾平卻站著沒動。這時黑大漢掙扎著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看到了屋子前站著的曾平,神色一怔,酒意頓時消散了不少,只以為對方是西河村的人,沉聲喝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在這裡,還不快滾!」

說完轉頭又看向芸娘,涎著臉盪笑道:「小娘子,吾可想死你了,今天,你非得從了吾不可,否則吾就不走了——」

說話間一個快步撲上前來,一把就扯住了芸娘的衣袖,隨之一張臭烘烘的大嘴,惡狠狠的就向芸娘的粉臉湊了過來。

芸娘被他扯住衣袖,慌忙使勁掙脫,又見到對方臭烘烘帶著濃重酒氣的臉湊了上來,嚇得更是花容失色,噁心欲吐,情急之下,縴手奮力伸出,「啪——」的一聲,這一掌狠狠打在對方臉上,打得對方一個踉蹌,這才掙脫了身子,連連後退幾步,朝著對方怒目而視。

被芸娘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黑大漢酒意徹底被打醒了,也被激怒了,一隻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惱羞成怒道:「你,你竟敢打吾,實話告訴你,咱家耐心有限,今天你若從我,一切好辦,若是不從,看我今天不把你這屋給拆了,看你沒地住去!嘿嘿,小娘子,你那死鬼丈夫已經不在了,又何必再裝什麼假正經……」

說著又一陣盪笑連連,一轉頭卻陡然看到曾平還待在一邊,一動不動,心下不禁大怒,大聲喝道:「你這狗才,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滾,可是要吃咱家的拳頭?」

芸娘被他的淫詞**氣得滿臉羞紅,又聽到他辱及自己死去的丈夫,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珠淚欲滴。

曾平臉色陰沉,突然朝著對方冷冷一笑,大步走到院子中站定,朝著對方伸出小指頭勾了勾,森然喝道:「你過來!」

黑大漢穿封見了不禁一愣。他在這西河村一向作威作福慣了,卻沒想到今天還有人敢挑釁自己,而且還是一個單薄瘦弱的小白臉。

是了,這小白臉不會是小娘子養的姘夫吧。想到這裡,他胸中更是妒火上涌,當即一挺胸脯就走了上去,口中喝罵道:「咱家過來了,你待怎地——」

他的話聲尚未說完,就見到曾平目中閃過一絲譏笑,左手陡然探出,五指如鉤,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右手抱圓,使了一個左攬雀尾,拎著穿封轉了一個大半圈,隨即接著抬起一腳,一個轉身左蹬腳,直直的踢在對方的小肚子上。

「啊——」

只聽得一聲殺豬般的慘號響起,穿封碩大的身子就如一個沙袋一般,倒飛而出,徑直飛出兩三丈遠,越過了院子的籬笆,這才跌落在地上,滾了幾滾,就不動了。

曾平還不解氣,大步出了院門,來到穿封身前,只見到穿封躺倒在那裡,捂著肚子,滿臉痛苦之色,看到曾平凶神惡煞般的過來,臉色頓時慘白,眼中露出恐懼之色,想要說出求饒的話,但話出了口,又變了味,道:「你,你想怎樣,你竟敢對吾動武,你會後悔的,你死定了!」

曾平目光一寒,道:「這是你自己尋死!」說罷一腳踩上他的頭頸,正要發力,這時芸娘花容失色的從後面跑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腳,大是驚恐的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你不能殺了他!」

曾平頓了頓,最後還是緩緩收回了腳,瞥了對方一眼,道:「好吧,既然芸娘這麼說,我就饒了你一條狗命!若再有下次,必定取你狗命!」

說罷不再理會地上的穿封,徑自轉身回了院子。芸娘看了地上痛苦呻吟著的穿封幾眼,臉上露出几絲憂懼,看到曾平走進了院子,忙也跟了走了進去。

早在穿封跑來芸娘院子耍潑之時,瑕叔那裡就已經知道了,心知只怕要生出事端,早派人遠遠跟著過來,現在看到穿封進了院子不久,就象被踢沙袋一樣踢飛出來,倒地不起,這些人都是又驚又怕,跑過來二話不說,抬起地上的穿封,飛也似的逃離了。

看到曾平臉色不快,芸娘快步走上前來,解釋道:「公,公子,你莫生氣,奴家不讓你殺了他,是有原因的。」

曾平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唔,是什麼原因?」

芸娘臉上大有憂色,口中囁嚅的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惡人身份不比尋常,是,是那邑宰的內弟!」

內弟的意思,曾平知道,也就是妻子的弟弟,但這邑宰,是什麼官,他就不太清楚了。

「邑宰的內弟?唔,這邑宰又是什麼官,很厲害嗎?」曾平不以為然的道。

芸娘臉上大有驚恐之色,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連邑宰是什麼官都不知道,當即就解釋道:「這邑宰就是……」

芸娘費了好多唇舌,最後總算讓曾平知道了,這邑宰到底是什麼官。

周實行的是分封制,王京周圍大約千里範圍之內屬於周天子直轄,其他地區分封給周天子的親族、功臣、臣服的前朝諸侯、以及蠻荒地區的地方首領。這些地區就是一個個的大小諸侯國。

春秋時期,各諸侯國實行的還不是後來的郡縣制,而是國野制。

國,指的即是諸侯國的都城及一些大的城市,也包括其周邊的一些區域,在國中居住的人,稱作國人。

野,指的是國以外的廣大區域,在其中居住的人,稱作野人。

輔佐周天子治理天下的大臣,稱作卿士。輔佐諸侯治理國家的大臣,稱作大夫。

類似於周天子的分封,諸侯同樣會在「野」中分出一部分,分封給諸位大夫,作為封地,而且這些封地都是世襲的。

大夫的封地稱作家,或者邑,也就是說,大夫都擁有世襲采邑。

而大夫委任的主管自己封地內事務的人,就是邑宰!

邑宰雖然是由大夫任免,只是大夫的家臣,但由於大夫都是世執國政,所以這些邑宰也就實際掌握著地方權利,而且若是大夫強勢,挾持國君主政,那麼邑宰就會不僅可以把持大夫家政,而且把持國家政務!

由此可見邑宰的權勢之大!

所以難怪如今芸娘提到那穿封的身份,會如此忌憚,大是驚恐了。

聽了芸娘的介紹,曾平雖然覺得這事有些棘手,但也並不是太在意,反而對於她所說的封地的事,大是心熱起來。

在這個年代,要想獲得屬於自己的領地,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只要能當上大夫,就會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但要當上大夫,又豈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夫都是世襲的,或者原本就是國君的親族,或者是國君的家臣,名額有限,一個蘿蔔一個坑,要想上位,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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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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