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衝突 上
來到衙門，跟往常一樣，晨練過後，梁勝和幾位衙役開始外出巡邏。
中午在街邊攤子鋪買了十個素菜包子吃，一個包子就有兩個拳頭的大小，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十分實惠，一共才用了四十文錢。
直到臨近黃昏。
到點后，梁勝才回到衙門衣房，換下外巡制服，準備下工。
可在他經過廣場，正要離開衙門的時候，看到數幾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什麼，讓走在梁勝前面的柳景下意識停下腳步。
「你們說，陳昌死了？」柳景的眉頭高高挑起，看向那幾人。
這幾位正在聊天的衙役這才注意到柳景的到來，連忙紛紛打起招呼：「見過柳班頭。」
柳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催促起來：「趕緊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
一位手裡杵著刀鞘的衙役解釋起來，「剛才就要下工的時候，興陽町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說是興陽町有人死了，死者是陳清班頭的弟弟陳昌。
但經過探查，陳昌並非死於靈異事件，也不是幫派互毆，而是被人為殺害，死於家中。
他家裡的布置十分狼藉、雜亂，兇手疑似在動手之後翻找一遍，似乎在尋找某些東西。
而且從他的死狀上看來，應該是習武之人動的手。」
「會武功的人殺的陳昌？」
聽到這話，柳景臉上的表情變得稍微嚴肅起來。
要知道，在這年頭會武功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陳昌居然死了？」
聽到這消息，梁勝也是一懵。
他睜大眼睛，滿臉上儘是愕然、震驚，連忙問道：「這個消息確認是真？是誰殺的？」
同時，他心裡些疑惑。
自己在殺掉陳昌之後便果斷離開，根本沒有過多的停留，也沒有進屋裡面翻找，難不成後面又有其他人來了？
「當然是真的。」
這個衙役往大門外指了指，「陳清班頭前不久收到消息就立馬帶人趕去興陽町，這會兒估計也快回來了。
至於是誰殺的人...那可就不清楚了，據說現場只能看到陳昌的屍體，其他人的人影也不見一個，什麼痕迹都沒留。」
此人剛說完，另一位蹲坐在台階上的衙役站起來接過話。
「陳昌此人，生性猖狂跋扈，借著自己是陳清弟弟的身份。
不僅在興陽町橫行霸道，經常幹些不見得人的事，而且前段時間還平白無故惹到阿勝的叔嬸的頭上，經常帶人到食肆鬧事。
連我們這些衙役都不放在眼裡......如果不是有陳清在，豈容他如此囂張？
這次死了也好，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動的手？
一個普通人膽敢招惹習武之人，簡直就是找死！」
「嘿嘿，剛才你們怕是沒有看仵作呈遞的屍體報告，陳昌死得不是一般的慘。
整個人的上身被一個浴桶大小的石頭砸到，胸骨多處斷裂，扎傷臟腑。
腦袋更是被強行擰轉，脖子直接被活生生地扭斷了，怕是臨死前連反抗的動作都做不了。
嘖嘖，想想都頭皮發麻，這手勁可不是一般的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一個黑臉的衙役用手指剔了剔牙縫的菜葉子，冷冷笑道。
「不可能吧？浴桶那麼大的石頭怎麼可能抱得起來？」那位杵著刀鞘的衙役有些狐疑。
「我騙你作甚，
仵作那邊就有屍檢記錄，你自個兒可以去瞅瞅。」
「普通人自然是不行。
但如果是練武之人的話，對於他們來說，抱起一塊浴桶大小的石頭，並非是一件難事，更別說強行扭斷一個的腦袋。」
柳景的面容認真，看向在場的每一位衙役，緩緩說道，「所以說，無論發生什麼情況，盡量不要跟任何習武之人發生衝突、爭執，任意一個會武功的人，都能輕易弄死你們。
武者的實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別忘了，武者除去自身實力的強大，還是唯一能夠正面應付靈異事件的人！」
柳景的目光環顧眾人一圈，最終落在梁勝的身上。
「特別是你，阿勝，你這人性格衝動，做事總是先斬後奏，如果遇到會武功的人，很容易吃虧的，知道嗎？」
「柳叔放心，我會謹記在心的。」梁勝老實地點頭。
見梁勝點頭后，柳景這才看向其他人。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繼續在衙門討論了。死的人好歹是陳清班頭的弟弟，若是被她碰見，有你們好苦頭吃的。」
柳景這邊才剛說完，衙門大門便忽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柳班頭說笑了，我陳清什麼時候變成如此心胸狹隘之人了？」
陳清穿著一身勁裝制服，腦勺后束起一根馬尾，面帶肅色，身後跟著六位衙役，從門外快步走進來。
她一出現，在場的其他衙役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連忙閉上嘴巴，不敢二話。
「看來各位聊得挺開心的，倒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興緻，不過請放心，我就是來辦件事的，很快就會離開。」
陳清先是環視眾人一眼，隨後，她便徑直走到梁勝的面前，死死地盯著梁勝的面孔。
緊接著，在梁勝的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她臉上的笑意開始收斂，冷聲道：「我問你，今日卯時三刻，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
整個場面的氣氛一滯，在場的人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陳班頭，你這是……」梁勝眉頭微挑，很是疑惑她為什麼突然問自己這些問題。
陳清的眸子當即微微眯起，忽然冷斥一聲。
「現在是我在問你，而不是你在問我！你只需要在我問話的下一刻，回答我的問題！懂嗎？」
可不等梁勝回話，他便感覺身後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到後邊。
柳景正面對上陳清的目光，面色冷漠：「陳清，你什麼意思？懷疑阿勝是殺死陳昌的兇手？」
聞言，梁勝也是一臉錯愕，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陳清。
「陳昌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的一切蹤跡。
這段時間，他沒去過青樓、賭坊、酒樓...任何地方，也未曾跟任何人發生過衝突、爭執。
梁勝除外。
他是唯一跟陳昌產生仇怨，並且發生過肢體衝突的人。
梁勝是目前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我懷疑他就是殺死陳昌的兇手，還請柳班頭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