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拒絕飛升的修真界14

第157章 拒絕飛升的修真界14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承天宗宗主喃喃不斷重複,罕見首次失態於人前。

飛升之境是飛升前的最後一步,咫尺天涯不外如是。

修真界也有數千年沒人到達飛升之境。

大能們紛紛隕落摧折在天雷之中,或是轉世重修或是兵解散修,唯一一個全須全尾完完整整度過天雷劫的就是敬恩。

承天宗宗主在那時真心實意以為敬恩是會打破天道禁錮的天選之子,將一切期冀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偏偏在此之後敬恩便再無動靜,沒有邁入最後的飛升之境。

偏偏他也等不下去了。

可現在,境界碾壓就在眼前。

居然無聲無息突破至此……莫川慈哇一口血從喉嚨湧出慪在地面。

才接上不久的手臂再度被撕裂,下一瞬又被陣法修復重生、旋即再度斷裂。撕心裂肺劇痛源源不斷,卻比不過他心神動蕩。

以前比不過敬恩,現在更是比不過。

他自幼天之驕子暗藏的驕傲矜貴在如今震為粉碎。

「敬恩。」

承天宗宗主思緒動蕩后臉色一肅,不顧遍身血腥站起眺望高處。

「承天宗願重新承認恢復你的聲譽,百年前誤會一事皆是因為魔氣而起。我們將重新迎你回修真界,只要你斬殺這——啊。」

宗主手臂還沒指到千羨歡身上,下一秒就連同嘴巴一起撕裂成兩半。

「百年前、百年前。我在修真界平定天劫屠戮妖邪,他在魔界鎮守一方。」

明朝雪根本不準備聽宗主把話說完,緩緩往後靠近伴侶寬闊溫熱胸膛,俯瞰直視。

「難道不是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天生一對——」

大妖魔們配合起鬨的很快。

只有魔界大陸的才會懂得這話中的意思。

數百年前的魔界哪有這樣清明?真正的魔界是流淌血紅的大地將天空都映照成嗜殺殘虐之色、無時無刻掀起紛爭每分每秒都想往外擴展撕碎啃食兩界邊境。

是王上硬生生殺出如今的平定。

真正的殘暴、屍山血海斷臂殘肢都深深埋在百尺黃沙之下,作為曾經狂風惡浪的無聲證明。

千羨歡不在意旁人怎麼看自己、無論是魔界還是修真界,倒是有點心疼抹過明朝雪眉心凜冽。

第一次正兒八經抬起眼睛掃過下方。

「啊!」宗主凄厲痛呼頃刻響起。

他全身凌遲般片片割裂寸寸碾碎成白骨粉末,撕心裂肺的劇痛。

「是假的……之前落仙淵被困是假的。」大能們終於醒悟。

有這般滔天修為的魔王怎麼可能那麼簡簡單單被困落仙淵。可笑他們還沾沾自喜,當下一回想過往就猶如一個個巴掌扇了回來。

修為至今眾人不是沒受過傷,可實在是沒體驗這種幾乎深入靈體骨髓的挫骨揚灰之痛。

在被陣法重組的一刻恨不能就地死去。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千羨歡試圖哄人開心,過去數百年的折磨對他來說的確是過眼雲煙。

「我拿他們放煙火當做慶祝?」

他沒見過人間界的煙火表演,不過妖魔界的也很有意思。

可惜連大妖魔們都能看出來這個慶祝方式顯然不討王后的歡心。

千羨歡想了想,掌心翻動間光亮浮動,在雙修神交的這些天裏同樣熟識些陣法的運用。

片刻后,一個驚呼的人影被拋在城池之下。

「啊——你、你們?」

亦輕塵眼睛一花就從承天宗內直接轉移被拖到荒蕪黃沙,驚慌之餘第一眼看到英俊的碎骨,還沒來得及詢問求助就甩到眼前的荊棘白骨嚇得尖叫。

下一刻她兩隻眼睛都不夠用。

一邊是個個人模人樣俊雅秀美的通天修為陌生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笑盈盈彎彎的各色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

另一邊卻是不斷流血斷臂苦苦支撐熟悉的各位大能。

「莫大哥!」亦輕塵見到沙土中難得狼狽失去一貫風度翩翩的莫川慈,驚呼著要上前時又止步在陣法之外。

她看出這個陣法的殘忍惡毒之處,要是跨進去救人,豈不是會落得和莫大哥一樣的下場?

亦輕塵對上莫川慈求助的目光,咬咬唇撇開眼不敢再看。

莫川慈啞然至極,反而笑了出聲。

這就是所謂的愛。

他躺平倒在黃沙地界,四肢心臟不斷承受爆裂再複合再爆裂的痛楚,又不合時宜的想起敬恩。

如果當初他沒有被飛升預言所蠱惑、如果沒有設計落仙淵一事……

莫川慈在劇痛之餘忍不住地想:那現在站在敬恩身邊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看,這個一起殺?」千羨歡英挺眉目深邃顯得薄涼又專情,指了指下面幾個預備放煙花的人,殷勤獻禮。

明朝雪默然無言,有些憂愁伴侶在魔界的審美。

「不如做成雕塑?立在邊界也算他們盡忠職守。」

「妾身會放血煮濃湯,絕對好喝。」

大妖魔們更加熱情敲邊鼓,紛紛獻出拿手好戲,什麼生割活人九九八十一片還能保持清醒、貢獻「寵物」一起表演舞蹈展示,聽得陣法中掐訣自守的大能們色變。

亦輕塵更是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她總算是明白周圍一個個長相出眾的原來全是妖魔化身,仰頭看向高處江心鶴等人滿心的不甘屈辱翻湧,最終化作崩潰呼喊。

「姐、姐姐。我真的是你妹妹,血緣紅線都顯示過我是你的妹妹。」

亦輕塵視線迅速亂轉,飛過自家宗主和泛著層層腥血的陣法,一手抬起抓在心口一副疼痛難忍悲傷欲絕的模樣。

她手指卒然一抖。

與此同時,各大宗門內一道道通訊碧石泛起瑩瑩光亮。

「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亦輕塵悲痛高呼響在中央城池,同步震徹各個宗門。

一雙雙錯愕眼睛從修真界望向黃沙縱橫血腥四溢的妖魔大陸。

通訊碧石在承天宗幾次操作下來轉換得極其快。

和承天宗有聯繫的大宗門弟子們無一不是驚呼出一個個自家宗主長老的名字,看他們被困在陣法中不斷爆肢碎體苦苦支撐。

有的甚至不知道大能們是什麼時候出宗的、又為何會落得這個地步。

「還有、還有,承天宗收養姐姐你長大,無論先前有多少誤會,你總不能忘記這個恩情。」

亦輕塵死死握緊手掌,仰頭時被高處光亮刺激得嚎啕哭喊。

心裏卻是歡喜雀躍。上次挫敗后準備的回饋此時正好用上。

承天宗宗主挺直腰背經受折磨,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配合滿身血污很有震撼力。

任誰都能看出高高站在城池之上的尊者和下方大能們明顯不是一個陣營。

亦輕塵已經能想像外界顛覆的反應。

咚咚。

食指扣在城池的聲音很輕,卻當機立斷有效截止嚎啕。

「收養恩情啊。」

無聲無息彙集萬千注目中,明朝雪緩緩複述。

血肉橫飛陣法流淌猩紅刺鼻,她站在奢華純白城池之上,倚靠在明顯是殘忍暴戾魔界統領肩膀,這張少有出現在強者身上的驚艷面容睫羽低垂,聲音在哀嚎中清晰入骨。

「把我從家中劫掠走、然後再收養的這種,恩情么。」

承天宗宗主大義凜然神情霎時凝固破碎。

「哦,原來你也早就知道。」明朝雪掃過亦輕塵驚駭表情,瞭然。

按理說境界飛躍后全身都會淬鍊提升,連同記憶更是清楚。可她直至飛升之境都沒有幼年回憶,甚至算不清過往。

只可能是幼年被人徹底摧毀因果記憶。

既然千羨歡見過自己錦衣華服的幼年時期,說明家境稱得上殷實。對於承天宗而言,尋找一個幼童家鄉並不算難事。

除非承天宗根本不想找。

除非承天宗就是將她從家中搶走的罪魁。

「不、不不不……」亦輕塵被這輕飄飄目光掃過,脖頸無端收緊像是被人死死掐住難以呼吸。

「哪來的那麼多棄嬰?承天宗強行抹去我們幼年記憶,劫掠那麼多資質出眾的幼兒。」

明朝雪回憶幼年不斷修鍊記憶片段,數不清的孩童坐在一起,隨着入道人數逐漸減少減少再減少。

「沒能順利進階的,你們埋葬到哪了?」

從高處投射而至的目光猶如冰錐、銳利沉甸。

砰。承天宗宗主再也支撐不下去重重摔落陣法地面,湧出的血液已經變為濃黑。

這一針見血的問題他沒法回答。

亦輕塵驟然感覺無數目光如鋼針扎回到自己身上。

她手指緊縮,卻悚惶聽到一個問題在耳邊響起。

「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詢問的聲音輕柔。

亦輕塵回頭就看到一張悲天憫人的溫柔臉龐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

來人動作卻沒她聲音那麼柔和,纖纖玉指毫不猶豫掰開亦輕塵緊握的掌心,取出一個小小黑青石塊。

亦輕塵捧著被強行折斷的手指跪地哀嚎,恐慌得不敢抬頭。

「通訊石頭?不得了,居然隨身攜帶?」

長著一張純良無辜少年臉的血池一口道破。他對修真界新鮮東西也熱衷,笑嘻嘻說出令亦輕塵毛骨悚然的話。

「還是開啟狀態咧。」

一直跟在城池上的江心鶴終於忍不住怒火中燒拍案而起。

她一直以為師尊是被收養算是承天宗庇佑幼年,憑上百年不求回報的歷練還清因果。誰知道這「恩情」竟是承天宗強行製造的。

「十惡不赦無恥小人,口口聲聲慈悲手中還造下那麼多殺孽,現在就是因果報復的時候。」

江心鶴氣得哆嗦,靠在觀琴師姐懷中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白城器靈出身對因果沒那麼清楚,還是長生給他解釋強搶嬰孩中斷父母的因果是孽緣,為了隔絕這等因果,資質沒能達到標準的幼童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只有死亡才能洗清一切。

「要傳訊,就讓他傳個清楚。」

千羨歡聲音很冷。

他對自己外界評價並不在意,也沒有要深挖悲慘過去的意思,可對明朝雪不一樣。

既然對方這麼孜孜不倦尋死,總該成全一番。千羨歡安撫按了按伴侶肩膀,掃向城池下的眸瞳深處是一片漠然的殺意昭彰。

大妖魔們瞭然領命,嘻嘻哈哈豎瞳中帶上冰涼冷意。

死亡對魔界來說習以為常,研究怎麼死就很有意思了。

(2)

「不、姐……」亦輕塵想求饒的話還沒出口,就對上那個輕飄飄折斷她手指的高挑女子突然睜開的眼睛。

猩紅眼眸中彷彿回蕩漩渦,看得人意識隨之飄蕩。

「王后和你是嫡親姐妹嗎?」「家中為何數百年裏沒有找過王后?」「家中直系父母究竟是什麼態度。」

一個接着一個輕柔問題不斷複述。

「不是嫡親。」

亦輕塵睚眥欲裂,像是有一隻大手粗魯翻動她腦海,嘴巴鬼使神差出聲。

尊者和她的確不是嫡親。

修真界推崇崇拜的所謂尊者,其實只是一個不起眼小家族家主一夜風流的產物,承恩的也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女。

何其卑劣的出生。

家族倒是測了測這個婢生子的資質,測出來的卻是一個廢柴,比旁系資質都更差勁,完全沒有遺傳一點來自家主的血脈靈力,被棄之如履。

因此孩子莫名其妙消失時,家族根本不在意,只當是出了意外。畢竟家主妻妾眾多孩子數不清,為何要在意一個註定只有區區百年壽命的凡人?

只有那個身為卑微婢女的母親發了瘋拚命尋找自己的孩子。

「你們殺了她?」明朝雪睫羽低垂忽而開口。

「沒、沒有……」亦輕塵像是大冬天被冷水迎面澆下,冰錐刺得她渾身哆嗦差點從幻境中震醒。

高挑女子加快眸瞳旋轉鞏固催眠,暗暗驚嘆王后的修為。

「她一直找一直找,從夏天找到冬天,自己掉冰窟窿凍死了。沒有人害她。」

亦輕塵思緒像是分裂成兩半。

家族還不屑於對一個瘋子出手,甚至好心讓下人伺候吃食。可也沒人會特意關心一個瘋子。

所以瘋子最後掉冰窟窿里時也沒人注意,直到幾日後看管瘋子的下人去找,才發現人早就凍得死亡。

「家裏,很後悔……」亦輕塵喃喃。

後悔的當然不是瘋子死亡,而是在知道尊者真正身份后,後悔沒能利用瘋子多生下幾個孩子。

她也是後面才發覺,其實當初尊者不是資質太差。是家族檢測手段太過低劣,是尊者天資萬年一見太過超群,直接超出檢測範圍。

硬生生錯過絕世天才。

家族裏知道真相的其實也只有她和家主父親。

身為家主的父親被當成了種馬。不斷的、不斷的、不斷生孩子,隔絕外物禁錮靈力化身傀儡日日夜夜逼迫。到最後他精神崩潰硬是憑看守人不注意,一頭撞死以逃避這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涯。

不知可惜還是慶幸,生下的孩子沒一個擁有天才資質。

而她自己被承天宗破例收為弟子。

亦輕塵一點都不在意父親的結局,同樣也不在意家族。

她目光更高、高高的放在修真界最高峰身上,在知道自己才是「天選之子」后更不屑卑劣出身的尊者。

「是她、是她,奪走屬於我的榮耀。」

亦輕塵魔怔重複。她可是家主嫡系之女,天生就該比婢生子更加出眾。

「你其實一直在嫉妒、恐懼、害怕王后?」

大妖魔輕柔詢問如影隨形,打破亦輕塵的魂不守舍。

亦輕塵陡然清醒。

她看着被笑眯眯送到自己面前的黑青石頭、好似透過石頭看到這後面無數屬於修真界萬萬人的目光。

亦輕塵想嘶吼想閉嘴想痛哭流涕,可嘴巴不由自主回答。

「是。」

「我一直嫉妒,憑什麼、憑什麼我是嫡系卻沒有這等資質、憑什麼所有人都在誇她,為什麼我這麼沒用修為就是提不上去,為什麼我要靠作弊才能贏為什麼事事不如她。」

亦輕塵說着說着又哆嗦起來,嘴裏還不受控制回答自己的嫉妒。嫉妒她好不容易搶到莫大哥,對方身邊卻有一個更英俊更強大更專情的人。

她恨不能痛哭流涕、被迫剖析心底最陰暗見不得光的想法,難以遏制抬頭對上一雙漆黑如深淵的眸瞳。

其中殺意如潮水將她淹沒到窒息。

「救命、救命……」亦輕塵尖叫不休,痛楚剎那從四肢傳來。

高處之人只是抬了抬手指,她就被掀翻進陣法之中。不斷爆裂肢體又粘合再爆裂的極端痛苦侵襲。

亦輕塵沒有大能們的能耐,痛楚驚叫聲響徹雲霄又很快痛到無法出聲,不斷循環生不如死。

「我如果早點發現記憶殘缺,也許就能救下母親。」

明朝雪垂下睫羽如蝶翼遮去一切,淺眸中涌動浮光似春水破冰,寒涼中蘊含冷冽。

「你的因果足夠她轉世重回。」千羨歡頓了頓少有不知所措的時刻,輕輕碰了碰愛人冰涼臉頰。

憑藉幾次浩劫救世的因果足夠福澤因她而死的母親。

「我的善果也給她。」千羨歡說得毫不猶豫。反正成婚定契,因果總是交匯一處的。

「是啊是啊。王上屠殺魔界也是大功一件。」

金烏一點都沒心理障礙急急補充。

畢竟要是沒有王上徹徹底底征戰清洗一遍,就憑魔界從早到晚從生到死的征途遲早會波及修真界。那時候就不是一次兩次沒能控制的妖獸潮汐的事了。

碎骨也完全沒有身為被屠殺中一員的覺悟,連忙點頭附和。

「現在來看修真界的確和我們不是同一風味。」

雙頭鵬咽了咽口水,身為最早一個飛來的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食了,這群人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流血斷腿的,難道不是吸引他咬一口?

「我們謹記王上不許出魔界的規定。」肉山大魔王揉揉肚子。

他就算最餓的時候都沒有越界過去吃人,這批人倒是自己飛進魔界。

黑青石塊后一雙雙眼睛這個時候才恍然。

就憑大能們這灰頭土臉的狼狽,說書道人口中「百年前魔界大戰」想來也是虛構編造的。

原來幾百年的安定不是宗門聯手,而是背後統領的魔王封鎖了整個邊界。

「用他們舉行一個慶典來祭告母親轉世之靈?」千羨歡絞盡腦汁提出建議。

要他想怎麼折磨人的方法還行,要尋找寬慰生靈的舉措真是艱難。

明朝雪搖搖頭作罷,親自燃起符紙給為未曾蒙面卻為自己而死的母親。

星火將她面容照映得忽明忽暗,最終化作塵灰消散。

莫川慈倒在地面,痛到極致已經感受不到四肢,直愣愣看着尊者。城池之上冷淡容顏一如承天宗初見。

耳邊來自亦輕塵的哭嚎聲源源不斷,他緩緩起身,血腥從破裂心臟落下。

「我們的確欺瞞很多事情。可那件事,是真的。」

莫川慈俊臉沾染泥濘,一貫溫潤如水嗓音變為堅韌磐石,痛到極致反而脫胎換骨視死如歸。

「我們的確是想殺掉敬恩——可這是為了天下。

「承天宗預言,只有殺掉她,以一人獻祭,天道便可重開飛升之路。」

「殺、殺掉她。」二教中教主不顧雙腿的斷裂,一把拋出袖中八卦預測圖,聲如洪鐘響亮。

「這是預言證據——只要殺掉她,通天大道就會打開。所有人都能再度飛升——」

「糟了。」觀琴皺眉劍光飛舞要擊碎留影石,沒料到他們還有這一手。

她可以保證自己不動心、可以保證魔界在師公統領下不動心。

可怎麼能保證天下不動心?

血池的反應也很快,在劍光無果后徒手就要捏碎黑青石頭,偏偏一道光亮傾注。

承天宗宗主還半死不活躺在黃沙血泊之地,手指掐訣卻已經亮起。

他們敢來魔界,怎麼可能會沒有底氣。

「再大的因果,也有宏願來還。」

承天宗宗主喘息,垂下眼皮里精光閃爍。

承天宗最後的底牌就是整個修真界。

尊者頻繁救世,反而言之只要集結全天下的原力因果也足夠傾覆這個「救世主」。

他們忍了這麼久、本想等到修真界眾人發現尊者勾搭魔界的黑暗面目后再公開,結果反而自己吃了啞巴虧還為對方坐高身份。

不過亦輕塵送來的通訊石也正好。若是輪到真正作出選擇,修真者當然會選擇最有利也最動人的飛升之路。

承天宗宗主高聲震徹。

「我們是依照天意弄髒自己的手。為了大道,你應當去死——」

每個看到通訊碧石的修真者幾乎剎那同步亮起冥冥之中的感應。

大能在詢問他們。

天道在詢問他們。

一道承天宗峰主的聲音通過石塊傳遞憑空亮出、正氣浩然響給全修真界聽。

「承天宗順天而行占卜天道,才得到這個預言。為了天下,你應當慷慨赴死。如果是我,我也願意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

冷若冰霜音線伴隨毀天滅地的浩瀚氣息震起,千羨歡眸瞳瀰漫危機殺意,抬手一指。

屬於承天宗峰主的慘叫聲登時隔空響徹。

黑青石塊在轟隆聲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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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重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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