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 192 章

三天前,司耀宸在與牧星辰的戰鬥中突然收到消息。

他微微蹙眉，手指輕點了下耳麥，皇帝的聲音傳來,「牧星辰實力如何？」

他低聲回復，「4s級。」

「殺得了嗎？」

司耀宸實話實說，「不太容易。」

她的真實實力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永遠摸不到盡頭在哪裏。

蘭玉成當機立斷，「立刻放棄刺殺，我有任務交給你。」

通訊掛斷,躲開牧星辰的攻擊，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還會再見面的。

司耀宸熟門熟路地順着密道來到皇宮皇帝書房裏的密室。

蘭玉成一身常服,正站在密室中央的一具水晶棺面前。

誰都不會想到，邪||教教皇柯西拉自從來到首都星后，就一直安置在這裏。

「他死了？」蘭玉成的聲音很溫和,像是在說些普通的家常。

「嗯。」

皇帝轉過身看向司耀宸,「司襄畢竟是你的養父,竟然一點都不傷心。」

司耀宸垂著眸子沒說話,無動於衷,「為什麼突然叫停？」

「你有另外的任務，」蘭玉成看着教皇的水晶棺：「把它送去舊都。」

司耀宸挑了挑眉,眼前這個『容器』再一次打破他對它的認知。

柯西拉名義上是邪||教的教皇,可實際上,它只是一個用以承載『神降』的容器，一個大號的流動電話。

克魯索斯的污染能力太可怕了，哪怕只是超遠距離的精神世界溝通人類都無法承受，2次以上就會造成精神污染。

為了與教徒溝通,克魯索斯就在人類社會中尋找到一些特殊的容器，這些容器因為先天缺陷，抗精神污染能力強，克魯索斯會『神降』在容器身上，再與教徒進行精神溝通，直接的精神污染被容器承受，過濾給教徒的污染就很輕微了。

每次傳達神諭后，容器的精神被摧毀、□□受到巨大污染破壞，每次長時間休眠來修復。

容器是消耗品，每次神降會對容器造成很大破壞，所以容器就需要長時間休眠來修復，即使這樣也很少有容器能承受10次以上的神降。

所以其實教皇只是一個有替代性的『容器』而已，他不那麼重要。

上一次，傲慢讓他將教皇轉移到皇宮密室的時候，打破了他對這個容器的認知，他那時意識到，容器應該不只是一個容器，它比自己認為的要重要，不然皇帝不會冒着自曝的風險窩藏它。

為什麼說是自曝？

教皇就是罪證，在誰那裏誰就會被判定為最大的幕後黑手。

想要把自己從邪||教的事情中摘出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教皇放在司家，讓司襄背鍋。

司襄對蘭玉成的忠心耿耿，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讓人多想的信息。

這樣，司襄成為幕後黑手，皇帝隱入暗處。

但皇帝沒有這麼做，他把柯西拉挪到了這裏，教皇失蹤，誰都知道幕後還有人。

世家被邪||教攪了個天翻地覆，實力大損，皇室成了受益之人，加之蘭玉成與霍淵多年恩怨，種種因素，不論如何，霍淵一定會想到皇帝。

冒着自曝風險也要留下容器，司耀宸當時意識到，容器比想像中的重要。

現在，這種認知再一次被打破。

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容器的重要性。

霍淵醒來一定會殺來皇宮，蘭玉成這個時候不留着他保命，竟然讓他去護送這個容器？

這個容器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皇帝的秘密太多了，心思深沉如海，在這世上只信任司襄，可司襄也未必完全知道他的心思，司耀宸知道的東西則更少。

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但不確定。

司耀宸：「這個很重要？」

「你還不知道它是什麼吧？」蘭玉成伸手摩挲著水晶棺，看着它的眼神有些奇怪，如果非要形容，像是在看一件最滿意的作品，或者是一個神跡。

這幾乎讓他確定了心裏的想法，心中不由一跳，面上不動聲色，「不就是一個容器？」

「沒錯，它就是一個容器，」蘭玉聲音不疾不徐，「不過，它不是那些劣質的『電話』，它是神軀！」

司耀宸瞳孔驟然緊縮。

皇帝笑道：「就是你想的那個。」

神軀計劃。

邪||教這些年來最重要的項目就是「神軀計劃」，說白了就是製造那些高級的人形污染物。

它的目的就是為神打造一具可以容納祂的身軀，將祂從舊都解放出來。

幾百年前，女帝用血誓第三條，將克魯索斯永久地困在舊都。

克魯索斯花了幾百年的時間尋找從舊都逃離的方法，一一失敗，直到蘭玉成提出『神軀計劃』。

利用女帝血誓第三條的漏洞，解放克魯索斯。

女帝的第三條原話是：永遠不要讓克魯索斯離開舊都。

可如果放棄了克魯索斯身軀祂還是克魯索斯嗎？

不，應該是奧斯維德。

奧斯維德是刻意離開舊都的。

如果有合適的容器，克魯索斯可以從自己的生命核心中剝離出一顆承載生命能量和意識的種子，種子落入新的容器，若成功，祂會在新的容器中復甦，與此同時，舊的身軀會死去。

這樣的代價是巨大的。

實際上就是通過折損自身，換取自由。

種子很脆弱，它承載的能量不及原身的10%，種子落入容器后，克魯索斯會從死去的身軀中吸取一些能量，用於恢復。但受人造身軀的限制，祂無法恢復到克魯索斯的狀態，或許那個時候的神，就成了半神。

但哪怕是半神，也是令人類絕望的強大。

自由是克魯索斯無法抗拒的誘惑，哪怕是折損到A級，祂也不會拒絕。

神軀計劃的目的，是造出4S級的完美人形污染物，他們稱這樣的污染物為『神軀』。

&是人造身軀的極限，也是能夠承受克魯索斯種子的最低的等級要求，低於4s的容器，連種子都無法承受，會直接崩潰。

司耀宸沒有參與這個計劃，但他知道，組織已經製造出了一個『神軀』。

高級污染物的重要原料是一種名為『撒旦碎片』的物質，它裏面蘊含着極為恐怖的污染物質和污染能量，這種撒旦碎片實際上就是克魯索斯表層物質之下的液體凝固后形成的結晶。

組織利用它製作了很多高級污染物，而製作做高級污染物是需要用數量龐大的人名去堆砌的。

十萬個人里，或許會有一個高級污染物誕生。

也有時候幾十萬的人都製造不出一個高級污染物。

當高級污染物誕生后，又需要吞噬數十萬的怪物或者低級污染物走向成熟，污染物的等級越高，需要吞噬的數量也就越多。

礦星和偏遠混亂星系是邪||教的試驗場，這些年來，全帝國因為邪||教組織而死的人數以百萬計，最可怕的一個，它吞噬的低級污染物和怪物的總量，是其他所有污染物加起來的總和，而它就是組織製造出的第一個4S級完美作品，被命名為『神軀I』。

沒想到柯西拉早就被放棄，藏在格局污染值的水晶棺中的是將神軀I。

司耀宸眸色晦暗不明，「你要現在放祂自由？」

「原本不想這麼早的，」蘭玉成似有些遺憾，「神軀還差了兩具。可惜計劃被破壞了。」

「提爾進化失敗沒有達到4S級，你也沒殺了霍淵。不過沒關係。」

蘭玉成轉身走到書桌旁，「去吧，帶神軀去舊都。」

司耀宸握緊了手上長劍，沒有動。

皇帝似乎並不意外，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司耀宸渾身冰涼，那種所有想法都被他洞悉，所有行動都逃不出他掌控的感覺讓他心底發毛。

皇帝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這樣吧，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選擇在你。」

......

「從這裏到舊都，用最快的飛船需要20天的時間，司耀宸已經提前3天出發了…哦對，你們還有一個可以空間跳躍的空間系異能者對吧，就是不知道他的能力能不能縮短這3天的差距呢？」

皇帝的聲音充滿惡意，「如果你們不能在司耀宸到達舊都前阻止他，就等着重獲自由的奧斯維德拖着全帝國一起下地獄吧！」

皇帝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劈在所有人心頭，幾百年過去了，當初污染物戰爭的慘烈依舊令帝國人聞之色變。

長老們臉色都變了，整個殿內都是長老們氣急敗壞的罵聲。

「你個瘋子！」

「你這麼做對得起蘭氏先祖嗎！」

......

霍淵回頭看了牧星辰一眼。

「應該還來得及，4號還在首都星，3天的時間差，如果沒有意外，他努力應該追得上。我去聯繫他。」

霍淵點點頭。

牧星辰打開智腦，撥通4號的號碼。

4號的聲音傳來，「幹嗎？」

「是我，」室內響起打鬥聲，有些吵，她退了出去。

剛掛電話，霍淵從裏面出來，堙滅之槍上還滴著血。

護衛全部被殺，蘭玉成被廢了雙腿和異能，狼狽地被帝國長老架了出來。

「統帥。」

長老走過來。

霍淵：「蘭玉成的事情暫時不能暴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動亂。我和牧少將去追擊司耀宸，各位長老請留下來替我鎮守首都星。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世家多半會有所行動，我已經讓林列調兵過來，若有世家鬧事，不用手軟...」

「統帥...」

大長老嘴唇翕動，片刻才道：「若，若追擊失敗，請萬萬保重自身。」

霍淵點點頭，「我知道。」

外面有人來報，有人找牧星辰。

牧星辰蹙眉，這個時候，「是誰？」

「是我。」

眾人轉頭看去，是白孤雪。

牧星辰：「你怎麼來了？」

「你們是不是要去找司耀宸？我和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