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22

萊伊、斗牙王和人見陰刀三人剛好走到了楓之村,在那裏遇到了暫時回到楓之村修養的戈薇一行人。

「雲母！有沒有想我呀！」

有些時日未見了，萊伊格外想念雲母那柔軟順滑的身軀，她將整張臉埋在了變大的雲母的背上,雲母那兩條毛茸茸的尾巴也纏在了少女的腰間處,主動與她親密著。

「……奈落。」

犬夜叉用着惡狠狠的目光盯着人見陰刀的臉。

「這是陰刀少城主。」

珊瑚向人見陰刀微微頷首,神色充斥着複雜的回憶，「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面,少城主。」

剛見面時，斗牙王就已經將人見陰刀的特殊性簡單地知會了他們。

曾經，人見城和除妖村頗有往來,然而這兩個地方如今都只能留存在倖存者的回憶當中了。

人見陰刀愧疚地垂下眼眸,「珊瑚小姐，我很抱歉……」

珊瑚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少城主,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悲劇都是奈落導致的。」

找回弟弟之後，珊瑚整個人的狀態要比以往溫柔通透了許多，眼神也不再迷茫，堅韌的目光令她整個人散發出了熠熠生輝的美麗神采。

那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開始熱愛生活的模樣。

「萊伊小姐，又見面了。」

琥珀走到了萊伊的跟前，眼睛害羞地低下,不敢與她對視。

「琥珀！」

萊伊差點認不出他了,比起上次渾身死氣瘦骨嶙峋的狀態，如今的琥珀身上帶着蓬勃的朝氣,身高長高了一點,正在生長期的身體也增添的些健壯的肉感,明顯被養的很好。

「看來你應該已經決定好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了，看到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被萊伊親昵地摸著腦袋，琥珀的臉又紅了一個檔次。

「……嗯，我不想再和姐姐分開了，與其像個懦夫逃避去死，我覺得我應該好好珍惜能活下來的機會，哪怕是為了贖罪。」

「戈薇姐姐，犬夜叉哥哥，彌勒哥哥，七寶，他們對我都很好，這些日子，我過得很開心。」

琥珀，「能這樣……真的很謝謝您，萊伊小姐。」

「叫我姐姐就好了。」

對上萊伊眉開眼笑卻不容置疑的眼神，琥珀聽話的改口，「嗯，萊伊姐姐。」

「之前遇到恰巧遇到你，我也就剛好搭了把手……實際上我的作用在你這件事上並非最大的，殺生丸、斗牙王，還有——」

萊伊彎下腰來，耐人尋味地用只有兩人聽到的音量對他說道:「那個把你送到我身邊的……可能她在某些人心裏是邪惡的存在，但對於你，我想她是心存善意的。」

萊伊特指的很明顯，明顯就是從開始就知道了，只有這件事，琥珀還沒有告訴別人，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琥珀的思緒飄向了在空中流動的風。

如今他已經得以自由了，不知道神樂小姐……她怎麼樣了？

——

月亮高照，繁星點綴著夜空，難得那麼多人相聚於此，大家便一拍即合的在楓之村用了晚餐。

許久未見，萊伊坐在了戈薇和珊瑚的中間，懷裏還抱着小雲母，與她們聊著近來雙方的見聞。

在萊伊和斗牙王離開他們之後，沒有了最強安全的保障，戈薇一行人又回到了曾經驚心動魄的旅途，好在他們的實力也肉眼可見增長了許多，雖然偶爾會有驚險的時候，但總歸相安無事。

就是所到村莊之處，總能聽到村民們津津樂道地講著——擁有神奇治癒術的貌美巫女和她身邊的白毛大狗妖的見聞。

戈薇還見到了地念兒，幾個女孩子對地念兒那樣與人為善的半妖滿是讚賞之語。

如果沒有一位不速之客的話，今晚大家都會在這樣熱鬧溫馨的氛圍度過。

「……嗯？」

變成成人形態的斗牙王神色異變，他走到屋外，鼻子動了動，「殺生丸？」

聽到父親嘴裏呢喃的那個名字，犬夜叉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隨即跳到了高處，對着空氣嗅了嗅，表情也是越來越臭了，「……真是殺生丸，他來做什麼？」

戈薇跟着跑出來，「是恰好路過嗎？」

「不像，氣味一直停在了村子外圍的一個地方。」

犬夜叉也不太理解，「他來這是想幹什麼啊？」

「既然殺生丸在那裏，我們要不就去打個招呼吧。」

如今提到犬夜叉的這個哥哥，戈薇已經沒有最先前幾次遇到煞神般戰慄害怕的感覺了，雖然這對兄弟相看兩相厭，但如今殺生丸已經放下了對鐵碎牙的執著，他們的父親也在這，再次見面，總歸場面不會太失控……的吧。

聯想到殺生丸與犬夜叉只要碰到就成了狗咬狗，火/藥味極為濃厚的場面，戈薇又不確定了起來，

「——才不要呢！」

犬夜叉聽到戈薇的話，瞬間原地起飛，表情暴走，情緒上打死不從，「誰要去和那傢伙打招呼啊！不去，絕對不去！」

只要殺生丸不踏進村子一步，犬夜叉就想當做他沒來過了，他才不打算主動湊上去見那張冷臉呢。

「琥珀是殺生丸用天生牙救回來的，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向殺生丸當面道謝。」

戈薇有理有據地說道:「犬夜叉，你也不想就這麼欠著殺生丸的人情吧？難道不會覺得彆扭嗎？」

珊瑚點了點頭，「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殺生丸既然願意救琥珀，」

「……」

這下可把犬夜叉堵得說不出話來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讓他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向殺生丸說句『謝謝』，想想這樣的畫面，犬夜叉就渾身都不對勁了起來。

戈薇看出了犬夜叉的不自在，表情緩和了下來，無奈地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道謝的事我們來就好了，犬夜叉你就陪陪我們一起去嘛，好不好？」

都把撒嬌那套拿出來了，犬夜叉還能說什麼，只能紅著臉地點頭應下。

戈薇，訓狗真的很有一套呢。

他們似乎打定主意去找殺生丸了，斗牙王作為『安全保障』一起陪同，萊伊見着他們一堆人過去也就不打算湊那個熱鬧了，和人見陰刀留在了村子裏。

待他們走了之後，萊伊才看向一直安靜地跪坐着，明顯有心事的白髮獨眼老人，「您似乎有話和我說？」

「……萊伊小姐，我從戈薇那邊聽過你不少事，但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令我感到無比震撼，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靈光強盛的巫女，恐怕就連當年的桔梗姐姐都不及你呢。」

楓的視線轉向一旁的人見陰刀，「我聽說他的身體已經被奈落給吞噬掉了，在遇到你時只是一縷魂魄，我可以知道，你是怎麼能讓他擁有肉/身的嗎？」

「陰刀如今正在使用的這副軀體，是來自未來人類文明的結晶，不同於用泥土塑造出來的土偶，這是實實在在能進行各種生活欲求的肉/身，除開肉/身和靈魂可能會出現的排斥性，陰刀現在確實是人類。」

萊伊微微一笑，「我想，楓婆婆想要知道的是這樣的事吧。」

「……看來，我姐姐桔梗的那些事，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了。」

少女擁有一雙通透慧智的雙眼，和這樣的人交流，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聽到萊伊的話，楓的心裏升起了一縷希望，對萊伊的稱呼也不自覺地帶上尊稱，「既然您能為魂魄重鑄肉/身，那麼，能否請您也幫幫桔梗姐姐。」

「不必這樣，楓婆婆，我和戈薇同齡，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萊伊溫聲細語地說道:「很抱歉，楓婆婆，我無法給您承諾，桔梗的情況和陰刀有很大的不同，能用在陰刀身上的辦法不一定就適配於桔梗……不過，若是以後遇到她了，我會多留心留

心的。」

能被少女這般善意對待，楓已經很滿足了，她也不會再多強求，只是……

「萊伊，其實，沒法讓桔梗姐姐『回來』也沒關係。」

楓握住了萊伊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少了幾分疏離，多了些慈祥，「桔梗姐姐已經死了50年了，如今重現世間的不過就是她心中的不甘化身的執念罷了，若無法讓她『重生』，便讓她成佛歸去吧。」

「你和戈薇一樣大，還很年輕，不必為了已離去之人的執念而勉強自己。」

楓婆婆的話就像是火爐下的柴火，將萊伊的整顆心都給溫熱了，在室內暖黃燭光的照耀下，萊伊的臉龐微微的泛紅，嘴角勾起了淺淺的弧度，「嗯，我明白的，楓婆婆。」

人見陰刀看着這樣的萊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氣死我啦！」

伴隨着動靜極大的開門聲，犬夜叉那咋咋呼呼的大嗓門打破了室內靜謐而溫馨的氛圍。

萊伊回頭，好似看到了一隻正在氣頭上渾身毛髮炸裂的狗狗。

「這是怎麼了？」

萊伊看着抱胸在角落裏一屁股坐下氣呼呼的犬夜叉，對着同樣已經回來的其他人詢問道。

戈薇尷尬地笑了笑，「就是……殺生丸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可能是，我們打擾到他了吧。」

「——如果你們是想來說這些廢話的，就給我離開。」

犬夜叉將殺生丸所說的話複述了出來，他哥哥那高冷傲慢的態度被犬夜叉模仿出來多了幾分莫名的滑稽。

「擺着那張臭臉給誰看啊？！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楓之村外面，他想幹嘛？是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我們撞到了，才會惱羞成怒的要趕人的吧。」

「犬夜叉。」

對上戈薇不贊同的眼神，犬夜叉不敢再大聲嚷嚷了，他就像是個在外受了氣的小媳婦，不服氣地小聲嘟囔著，「他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我們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更氣人的是，因為覺得虧欠對方人情而十分彆扭的犬夜叉，根本無法像以前一樣罵罵咧咧地拿起鐵碎牙和對方干架，最終呢，他在殺生丸眼皮子底下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真是丟死人……丟死狗了。

「抱歉，大家，都是因為我和琥珀才……」珊瑚不好意思地說道。

「千萬不要這樣想，珊瑚小姐。」

彌勒義正言辭地說道:「殺生丸的態度其實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準備了，這樣的場面我完全不意外。但是，接受恩情將其銘記於心，大家這麼做，也只是想無愧自己的本心罷了。」

「法師大人，你這樣說，我真的很感動，只是……能請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移開嗎？」

「我們去的時候，殺生丸明顯一臉不想見我們的表情，但卻停在楓之村外圍那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戈薇倒是好奇起了殺生丸的目的。

人見陰刀頓了頓，他將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內心明了了，他是來……見小萊的吧。

斗牙王往萊伊身邊一坐，對她小聲地說道:「萊伊，殺生丸的態度讓我有些在意，能拜託你跑一趟，問問殺生丸來這有何目的嗎？」

萊伊，「這種事……你剛剛為何不親自問他呢？」

「殺生丸似乎……不太想理我的樣子。」

斗牙王輕咳了一下，「我能感覺的到，最近他對我的意見好像越來越大了。」

萊伊一頭霧水，「你們之前不是已經把話都說通了嗎？」

「……是別的方面的。」

斗牙王不願細說，「這裏目前也就只有你能和他正常交流了，我想，殺生丸要找的那個人應該是你才對。」

「……」

過了一會兒，萊伊單獨一人在殺生丸面前站立，雙手抱胸，一臉探究的神情，「我聽斗牙王說，你找我？」

藉由身高差，殺生丸垂下眼眸

注視着她，卻久久未吱聲，萊伊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對方依舊高冷，正打算轉身離開時，才終於聽到了殺生丸的聲音。

「……嗯。」

殺生丸輕輕地點下頭，「我是來找你的。」

「……」

萊伊，「然後呢，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殺生丸又不說話了。

「難道還要讓我猜？」

萊伊有點無奈，「那我猜，是因為陰刀的事吧？」

「……奈落來找過我。」

感恩上天，殺生丸終於願意啟動他的金口了，他用了幾句話簡單地說了一下奈落主動找上他時親口道出的情報，但他也只是揪著奈落如今和人見陰刀之間特殊的聯繫這一方面說了。

「所以說，奈落被陰刀影響着，也喜歡上了我？」

萊伊覺得有些好笑，「那桔梗呢？奈落的前身時鬼蜘蛛，鬼蜘蛛一顆心掛在桔梗身上，如今竟然還喜歡我，心裏裝着兩個女人，奈落可以啊。」

看着背過身去，肩膀一直在顫抖，發出奇怪笑聲的少女，殺生丸不是很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

俊美的銀髮犬妖一直安靜地看着她，就像一尊佛像般，被這難以忽視的目光盯着，萊伊尷尬地收起了笑聲，這人真的有把場子搞冷的天賦。

「不過，奈落為什麼會特意跑到你面前跟你說這些呢？」

萊伊不覺得那個跟苟王鬼舞辻無慘有得一拼的奈落會把這樣的『弱點』往外講，還是跟殺生丸，這其中不會還有什麼隱情吧。

殺生丸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不該再讓人見陰刀待在你身邊了。」

「……這轉移話題的方式真生硬。」

萊伊小聲地吐槽了一下，這時，她只能啟用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了，「奈落他，應該是想要對付陰刀……他和你說這些，不會是想讓你也搭把手吧？」

「他同樣也能利用人見陰刀來對付你。」

兩人雞同鴨講，各說各的。

「跟你說話真的好累哦……」

萊伊雙手撐著下巴深深嘆了口氣，不知不覺，兩人已從站着面對面交流變成了在一棵大樹低下排排坐，這顆樹，還是曾經封印了犬夜叉50年的那棵御神木。

他們倆就這麼隨意坐在了這棵參天大樹的樹根上，等萊伊回神過來之後，才發現屁股底下觸感好像有些軟軟的，往下一看，才發現她坐到了殺生丸那條毛絨絨的尾巴。

「啊，抱歉抱歉。」

萊伊起身，將絨尾拿開重新坐回了粗糙的樹根表皮上，看着就這麼隨意鋪在了她膝蓋上的白色絨尾，到底是沒忍住毛絨絨的誘惑，上手摸了一把。

絨尾突然動了一下，萊伊選擇收手適可而止，她雙手捧起，態度虔誠將絨尾放在了殺生丸與她相隔的間隙，放手之後，依舊有些念念不舍。

她似乎很喜歡他的這條尾巴。

白犬一族的絨尾可以說是彰顯他們身份的一重大特徵，哪怕是以人形形態行走在世間，這長長的絨尾也會披在肩頭，斗牙王是這樣，殺生丸亦是如此。

而在白犬一族的求偶觀念里，讚揚對方的絨尾便是在隱晦地告知對方——我對你感興趣。

將萊伊被他這條絨尾勾引的失神的模樣看在眼裏，殺生丸的臉上不自覺地染上了一絲笑意，然後，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突然抬眼望向他的少女對視上。

——又來了，這種奇怪的感覺。

再一次見到殺生丸這般平和溫柔還有些深情的微笑，萊伊似乎沒法在說服這只是自己錯覺。

剛剛殺生丸已經掩飾著沒有回答她的那些答案，心裏同樣有了猜測卻不敢往那想……

萊伊只能試探地開口，「所以特意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事，殺生丸……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不是。」

殺生丸這次回復了很快。

空氣中莫名盪起的粉紅色情節也

瞬間消散了。

萊伊，「……」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很強，不需要無用的擔心。」

萊伊一愣，認識殺生丸的都知道，他對「人類」和「半妖」這兩個群體存有很大的偏見，就算現在有所改觀，她也很難想像承認一個人類很強大這樣的話是從殺生丸嘴裏說出的。

沒想到有一天能從這樣冷傲的男人嘴裏聽到對她肯定的誇讚，一時之間反而把萊伊搞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不過，既然不是擔心我的話……殺生丸，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隱晦而熱切，和面前這個高冷的大妖單獨相處在一塊兒，總讓萊伊有幾分不自在。

「……邪見和鈴呢，還有阿哞，怎麼沒看到他們？」

和殺生丸排排坐在大樹底下，兩人的肩膀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周圍又沒有其他人，對方似乎完全沒有這樣的氣氛不太對勁，好尷尬的感覺。萊伊索性放空自己，和殺生丸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在別處，邪見會照看好他們的。」

「看來你很信任他呢。」

對上殺生丸有些迷惑的目光，萊伊笑道:「我是說邪見。」

「斗牙王說過，在他印象中，曾經的你眼裏裝不下任何東西，對待阻礙着你的所有，方式似乎也就那一樣，似乎變強就是你唯一要做的事情。」

萊伊說道:「他對那樣的你實在難以放心，總是批評居多，不過站在我的角度，我其實難以切身體會他的心情……」

殺生丸一愣。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邊有老有小，雖然你樣子冷漠，眼神漠然，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於邪見，鈴他們來說，你的存在，便是他們最安心的保障。」

萊伊彎起了眉眼，看向他，「他們同樣弱小，你卻以自己的方式在庇護着他們，這樣的你其實很溫柔呢。」

包括他今天來找她……就算不是出於擔憂的目的，萊伊還是能感受到，來自殺生丸那隱晦的關心。

聽到她這麼多肺腑之言，殺生丸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死而復生的父親是他印象中所熟知的那個人，但再次見，突然放低了姿態以平和的態度和他暢聊起曾經的父親，令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這其中的巨大轉變，若說是斗牙王一人蔘悟的，殺生丸只會認為是他的父親被別的妖怪給奪舍了。

「……你和父親經常在說這些嗎？」

「嗯？」

「關於我的事。」

「是啊。」

萊伊點點頭，「斗牙王最記掛的就是你和犬夜叉了，若不是想再看看你們，其實當初我也復活不了他。」

「為何要復活他？」

殺生丸不覺得像她這樣能一人斬落千百妖怪腦袋的強者，還需要費心去復活一個大妖收為自己的式神，在戰力上，無非就是錦上添花的作用罷了。

關於這一問題，其實斗牙王之前已經問過萊伊了，還恰巧被殺生丸給聽到。

如今重新回憶起來，當時少女的態度模稜兩可，給出的答案也是曖昧不清的。

殺生丸需要再一次從當事人這裏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因為你呀。」

少女用輕飄飄的態度說出了在殺生丸心裏激起千層激蕩的話來。

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因為是事實，藏着掩著似乎也沒必要了。

「你相信嗎？」

萊伊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臉向著殺生丸的方向，眉目彎彎，笑靨如花，「在第一次見到你之前，其實我就有在關注你了。」

少女眼眸里的光，令殺生丸的血液如熱流般湧入心口，好像有什麼激烈的情感……如火山噴發般爆裂開來了。

「就因為……你喜歡我？」

殺生丸不知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問出了這個問題。

「至少不討厭。」

這

個答案對殺生丸來說不能稱的上有多滿意。

「你那頭如瀑般的銀髮令我如痴如醉，那毛絨絨的尾巴也很可愛，長的也特別的帥氣，優雅貴氣的英姿就像是天上的神仙。」

萊伊有理有據地稱讚起了殺生丸的優點，「如果不是你身上殺伐氣息太重的話，你的形象足以受到萬人尊捧。」

殺生丸覺得少女所說的喜歡，而他理解的那種喜歡並非同一種。

對於喜愛之物，她眼神純粹，言語直白，卻缺少了一種想將其佔為己有的慾望。

她對他……並沒有那種方面的心思。

反倒是他……

對比起少女那如白紙般純潔的情感，他對她抱有的那種感覺在其對比下顯得有些污穢不堪。

看清真相后，殺生丸只覺得嘲諷。

他還真以為……或者說是他自己的期盼——

他在期待着萊伊掛在口中的「喜歡」能像是夢中與他……肌膚相親的那種喜歡。

「啊，說起來——」

萊伊想起了什麼，「要喝酒嗎？」

萊伊拿出了一個酒壺，「斗牙王說，你之前喝的挺多的，你很喜歡。」

那是被他給灌的……

「這和上次你喝的有所不同，是由特殊的櫻花，釀製的酒。」

來自刀劍本丸特製釀造的櫻花釀，是刀劍付喪神的賞櫻必備。

萊伊完全沒有給殺生丸拒絕的機會，自覺地做起了倒酒的活，將盛着清澈的櫻花釀的小酒杯呈到了殺生丸的面前。

來自斗牙王親鑒，殺生丸的酒量不太好，但酒品還行。

萊伊能看出殺生丸隱藏着點心事，酒後吐真言，不知道喝了酒的殺生丸，話能不能多一點呢？

看出少女想要使壞的心思，殺生丸並沒有直接推開，目光先是落在了少女那泛著淡淡靈光的耳飾上。

「放心吧，童磨他們不在。」

在萊伊出村子之前，她就讓三位式神出來在村子裏自由行動了。

雖然上次的矛盾算解決了……但萊伊覺得還是不要讓童磨和殺生丸見面為好。

——她似乎從不對他設防。

此刻……殺生丸算是明白了那些式神對她的「保護欲」是從何而來的了。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就算明知前方是個坑，殺生丸還是接過她手中的酒杯，杯子的體積太小了，兩人的手不經意的產生了觸碰。

原以為殺生丸手心的溫度亦如他給人冷冰冰的印象，可真正接觸后，萊伊才知道他掌心的溫度可要比她的溫熱上許多。

壺口打開，空氣中的酒香過於濃郁了。

在殺生丸品酒之際，萊伊對酒壺聞了又聞，「好濃的酒味……」

本丸釀製的櫻花釀酒精濃度極高，是專門供給某些沒有酒就活不下去的酒鬼暢飲的。

……殺生丸受的了嗎？

萊伊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酒。

「你不喝嗎？」

對着酒杯小酌的殺生丸看着樣子沒有太大的變化。

……別說，還真有些心動。

不過這酒，當時燭台切光忠送給她的時候可是特別囑咐過她自己絕對不能碰了。

萊伊也在他面前保證過，這酒只會拿來送人，她自己絕對不喝。

所以……

「這酒給我這種不會品酒的人來喝有些浪費了。」

萊伊拿出了——低酒精濃度的……罐裝雞尾酒飲料——

「我喝這個就好啦！」

對於她這種聞慣了醫療酒精用品的人來說，喝這種酒……總不至於醉的不省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