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深淵

第203章 深淵

他怎麼可能不給她回信呢。

如果她寫信給他,他怎麼都不可能不給她回信的。

想像一下,很多年以後,他們早分隔兩地,她若是給他寫信,他一定會好好回信,並且將她的信珍藏。

會有那麼一天嗎?

奧茲想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

不會有的。

因為那個時候,他收不到她的信了。

「嗯,我知道哦,少爺會給我回信的。」

假如是以前的奧茲,可能不會說這種話,說不定會嗤之以鼻,但因為紳士,不會表現出來。

可現在他們相依為命,在陌生的世界裏生活一年多,只有他們兩個,他一定將自己當成姐姐了吧!

安安覺得非常正確,於是也將小少爺當成歐豆豆。

她聲音輕輕的,奧茲正過頭,餘光看到她側臉上揚的弧度,和脖子處在一起勾勒出好看的形狀,她手動了動,用力拉起魚竿,釣上來一條魚。

這裏的魚也跟他們那裏不同,不過看得出來是魚。

「少爺你要加油啊,每次都是我贏。」

奧茲:「……」

小少年抿唇,「你是人魚,釣魚這方面我怎麼跟你比。」她只要輕喚一聲,湖裏幾乎所有的魚兒都會過來圍着她打轉,這種場面他見過。

也不覺得釣魚沒她厲害會生氣,深知自己在這方面是不可能比過她的。

「也是哦,下棋我就下不過少爺。」

是那種國際象棋,安安說下不過他也是安撫他,她放了不少水,不過奧茲棋藝還是很好的,不放水也能下的有來有回。

奧茲淡淡的哼了一聲,嘴角輕輕上揚。

日子便這樣不咸不淡的過去。

因為兌換的懷錶,安安記得時間,沒有在這隻有白天的世界裏迷失自我,也每天提醒奧茲,讓他不要迷失自己。

兩個也習慣了這樣折磨人,又悠閑的時間。

她偶爾要下水,也許傑克的那個藥水不怎麼管用,時間長了,她得泡會水,才能將長出來的魚尾控回去,又或許是她不自覺開始覺醒一些力量,會傾瀉出來,導致變回人魚,這個時候只要泡會水就能變回去。

這裏唯一的湖水,因為平時沒什麼風,所以幾乎一直平波不驚的,只有她下水后,湖裏的魚兒會在她身邊打轉,讓湖面盪起一層層漣漪。

周圍空氣清新,溫度正好,環境宜人。

她雙手趴在岸邊,下半身的魚尾在水裏擺動,周圍很多魚兒歡快的在她身邊游來游去,她低頭用手在水裏逗魚,顯得極為快樂。

奧茲過來尋她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這個世界是很漂亮的。

在想起從前之後,奧茲經歷過一段糟糕的心理變化,焦慮,着急,煩躁,等等,在徹底了解,他們無法離開這裏,他才漸漸沉下心,也能夠欣賞這個世界的美麗。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時有魚跳來跳去,高高掛起從未變化的太陽,偶爾有輕風,動植物都是他沒見過的類型,卻有着不同的美麗。

最重要的是此刻在他眼前的少女儼然是整個世界最為美好的存在。

他很少看到她真身。

知道她需要泡水,他會迴避。

這次過來尋她,因為她泡的很久,他有點擔心。

她沒事,她只是笑意盈盈的雙臂趴在岸邊,魚尾在水裏擺動,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陽光灑下的表面,也照耀的她好像渾身都在發光。

哪怕對容顏不太在意的小少年,也呆了片刻。

察覺他過來,安安收回在水裏小魚兒身上的目光,看向奧茲,「少爺,有事嗎?」

「今天吃什麼?」

他問。

「番茄嗎,今天應該差不多可以吃了。」

「嗯。」應着,末了,他又道:「我去摘。」

安安喊住他。

「少爺,等會,我馬上好,我去就行。」

奧茲轉身過去,在她說話時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看她,小少爺指尖微微攥緊了衣角,在水裏的安安長出雙腿跳上來,走到他身邊,蹲下去,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不知在哪沾上的水漬。

動作溫柔,眼裏盛滿水,說一句溫柔似水不為過。

「少爺,可以再依靠我一些。」

奧茲垂眸看向她淡褐色的眸子,睫毛是淡金色的少女眼睛也是極其好看的,也許人魚本就比人類好看一點?她臉上是認真,在表達自己內心想法。

「嗯。」他指尖微動,也很想將少女臉頰的水珠擦去,但他攥緊手指,終是壓下了這個衝動。

安安站起來,一大一小往回走。

「無論什麼時候,少爺都可以多依靠我一些。」

他不禁想,她一條人魚,究竟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傑克作為記憶碎片出來,化為魔鬼,和他做了交易,所以現在做什麼,他都能夠接受和理解。她呢,她和他之間有什麼關係?救命恩人?那也是傑克救了她,不是他。可以說,他們之間毫無關係,甚至於他還算欺騙了她,她就真的心無芥蒂嗎?

哪有人能平白無故對一個人那麼好。

她想要什麼?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奧茲不知道,他多次試探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她眼裏的傑克好像挺不錯的,至少她常常言語里都在誇他。

除此之外,她真的不求什麼。

這讓他覺得,很奇怪,卻說不上來。

「安。」

「嗯?」

「等我們回去,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沒什麼啊。」當然是撮合你跟傑克,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有事沒事提他一下再誇他一下,就是為了任務,「我想跟着少爺,我想看看陸地上的世界,我……」

她說着說着看起來可憐極了,「在海里,一堆人要追殺我,他們想吃掉我,我害怕。」

奧茲:「……」

這句話是真的,關於人魚的傳說。

大海是神秘的,地球上有一大半都是海域,裏面有什麼生物,人類也無法完全得知,既有人魚的存在,有其他物種的存在也是應該的。

她會受到追殺也能想像,畢竟關於人魚的傳說,連魔鬼都會心動。

不能想像的是她說害怕。

他可從她眼裏沒看到任何害怕的意思。

「我知道了。」

「你答應了嗎,少爺,你不會丟下我的吧。」

她為什麼想起來了,還那麼愛哭?

感覺他有一點不讓她跟着的意思,她就要哭出來了。

「你不用以女僕的身份待在我身邊,你想去玩就去玩,我會安排。」

他是公爵之子,身份尊貴,是貴族,回去之後,安排這點小事沒什麼問題。

他想回報她,在自己能力範圍里,給她全部。

「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少爺嫌棄我了。」

奧茲:「……」

他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總能錯誤理解他的意思。

小少爺咬咬唇。

對話到此為止,兩個走到大草原上的小房子前,準備今天的晚飯。

晚飯過後,小少爺去轉轉,消消食,安安也出去轉了轉。

她去了森林,今天森林裏的小可愛們依舊很害怕她呢。

唉,那也沒辦法,生活所迫,弱肉強食。

兔兔那麼可愛,還是多放點孜然吧。

她轉着轉着,看到一種植物在樹下的陰影處散發着淡淡的金光,這種植物沒見過,可能是最近長出來的。

摘下一片葉子,安安在指上試了試,發現它的汁有熒光作用。

她心念微動,采了幾片,又找了一些長草和平整的葉子。

回去的時候,奧茲也剛好回來。

他看她心情很不錯,也跟着輕笑。

「少爺,想看月亮和星星嗎?」

只有白天的世界,算下來他們已經好幾百天沒有看過星星和月亮。

「還好。」

他對這個不是很在意,不過聽她提起,突然也有點想看。

畢竟,真的很久沒看過了呢。

「少爺,等你睡一覺起來,就能看到了。」

少女神神秘秘的模樣,奧茲走進房間,「嗯。」

他相信她說的話,因為她從未食言。

想着她會做什麼的小少爺半天沒進入夢鄉,因為這點事想着想着,後面就全部都是少女的模樣。

待他睡着后再醒過來,是九個小時后。

奧茲一睜眼,入目是點點星光,和一個彎彎的月亮,它們在房樑上,閃爍着迷離的光芒。

他一怔,等半天反應過來后,就看到少女正坐在桌子前,察覺他醒來回頭望過來。

「少爺,是小星星哦。」

這個用木頭搭建起來的房間,只有門和一個小窗戶能夠透光,此時將門和窗戶關的嚴嚴實實,房間就暗下去。

只剩他上方的點點星光。

仔細看的話,那是用樹葉疊成的星星模樣,和一個月亮模樣。

想來應該是她找到什麼能夠發光的東西塗在樹葉上面折成的。

這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星空。

她為他折星星,疊月亮,只因他多日未見星空。

她哄人很有一套,都是不知不覺發自內心,而她自己都沒在意的那種。

他承認,他有被哄到。

兀的,他有種,想將這樣好的她和這片星空一起藏起來的感覺。

這樣好的她,被別人發現了,就不是他的了。

「好看嗎?」

「嗯。」

奧茲在安安聲音里回神,站在床上夠到星星,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星星,他卻感覺心裏很熱。

真好看,他想。

是他見過最好看的星空。

是她為他打造的,只屬於他的星空。

「喜歡就好。」

安安很心疼這個孩子,她想着對方既然將自己當成姐姐,那她也要所以力所能及之處,給他最好的生活。

就像姐姐一樣。

她也會努力做一個好姐姐的。

他們在這個世界待了整整五年,這一天,天空終於出現了變化。

那輪五年來都沒有半分變化的太陽,中間忽然出現一個黑點。

安安抬頭看去時,黑點正逐漸變大,她心有預感,喊奧茲出來。

「我們能回去了,少爺。」

這一天從前是很期盼的,剛開始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趕緊回去,但一天天下來,佛系的小少爺就沒怎麼想過回去這件事。

只有她,堅定的說:我們一定能夠回去的。

所以,奧茲,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奧茲回頭看了看他們生活五年的地方。

一棟小房子,旁邊是花園,菜地,還養了一些小動物。

此時女僕正打開籠子門,將小動物們放了出去。

難得的微風,吹動他們曾在這裏生活五年的痕迹。

歲月沒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迹,他們依舊和剛來的時候一樣,不同的只是穿着的衣服比較簡單復古。

菜地里有紅彤彤的小番茄,可以直接摘下來吃。

小房子前掛着一串小星星,那是她那日給他驚喜做的,被他掛在門口,伸手就能夠到,一串串的,小星星隨風搖晃,絲毫不知道,它的主人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不懷疑她說他們馬上就能離開的話,因為他抬頭看去時,也有這種預感。

奧茲轉身走到門口,伸手摸了摸掛着的一串串星星。

它完全沒壞,過了這麼久,還和當初一樣。

一整串帶不走。

他摘下一顆星星,放進手心。

少年握的很緊。

他要帶走它。

真實年齡已然十七的少年,情竇初開的年紀,怎會不懂自己心動為何。

只是他知道。

他沒有未來。

他們之間,更加沒有未來。

但他卻妄想着,能夠擁有這顆星星,能夠帶走這顆星星。

「怎麼了?」

「沒。」奧茲應着,將摘下的那顆星星放進自己裏面口袋。

這個時候,太陽上的黑點完全遮蓋住太陽,他們腳下出現一個古老的魔法陣,越來越亮,在刺眼到看不清任何東西之後,身形轉動,等光亮消失,他們霎時間便感覺冷到徹骨。

冷風撫面,奧茲打了個寒顫,五年沒見的管家大人替他披了件外套。

「才過去五天,你們就過得這麼……」這麼慘?

伊蕾娜吞口口水,好像他們這麼慘的原因是因為她……

她看他們覺得他們慘是因為現在他們穿的很簡單單薄,和之前貴族服飾完全不同,伊蕾娜不知道自己把他們傳送哪裏去了,只不過才五天就成了這樣,歉疚之情讓伊蕾娜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而奧茲和安安捕捉到伊蕾娜話里這個信息,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安安對他輕笑,兩個五年來養成的默契讓他們都沒有開口。

「五天。」小少爺回想五年前自己是個什麼樣子,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傑克,你失職了。」

「很抱歉少爺,沒有立刻帶您回來。」傑克手搭在胸前,低頭說道。

奧茲便冷笑一聲,沒出聲。

伊蕾娜看兩個凍的瑟瑟發抖,給他們加了個發熱魔法,這大概是她能為他們做的最後的事,因為這五天來不停研究傳送魔法的伊蕾娜也找到了回去的辦法。

她雖然對人魚很好奇,對這個世界也很好奇,但她總歸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得回去了。

北極今天的風很大很大,安安和奧茲回來,白色彼岸花也接觸到了,他們準備回去。

只是今天不是好時候,傑克讓安安和奧茲好好休息,明天再啟程。

今天沒有極晝極夜的現象,可能因為離極點遠了,黑夜正常來臨。

換上厚厚棉服的安安和奧茲坐在外面烤火,伊蕾娜的魔法沒辦法長時間加持,此時伊蕾娜在安安身邊,而傑克正在準備晚飯。

奧茲抬頭看看天空,是五年沒見的黑夜,也是許久沒見過的天氣變化。

那個世界只偶爾有風。

真冷啊。

這種冷也在提醒着他,他真的回到原來的世界,而這個世界才過去五天。

他還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扎紮實實在另一個世界生活五年的奧茲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十二歲的他。

他顯然變得成熟了一些。

外表沒有變化的還有人魚。

他垂眸的一瞬,恰好看到人魚笑着和伊蕾娜說話,然後視線掃到他,她嘴邊的笑容便擴大了很多。

是屬於他們之間的默契。

他們什麼都沒提。

沒說他失憶過,沒說她想起來了,也沒說他們在另個只有他們的世界生活五年。

那是屬於他們的秘密。

「喔,奧茲,你笑起來還挺可愛的嘛。」

伊蕾娜瞅到他這個笑,說道。

因為把對方傳送走了,心裏愧疚,伊蕾娜對奧茲的壞印象小了很多——畢竟在這之前,她以為奧茲和傑克就是欺騙小魚的兩個騙子。

奧茲斂去笑容,扭頭看向一旁。

伊蕾娜見他沒理會她,也沒有生氣,繼續和安安說話。

這裏除了她,其他三個都是金髮,讓伊蕾娜托著臉眯眼輕笑。

突然,她看到遠處的冰面上,隨着海洋飄來一個長長的東西,她搖搖安安胳膊,「快看,那是什麼。」

安安看過去,眼皮一跳。

「是葉子。」

「這裏怎麼會有葉子啊!」

還是飄來的,難道在這不遠處流行什麼海葬嗎?

伊蕾娜話音落下,那葉子停下飄動,嘭的一聲響,葉子下面一響,從當中跳出一個人。

「啊!」

這也太不科學了……

伊蕾娜嚇的立馬抱住安安。

安安沒被按不住的大葉子嚇到,倒是被伊蕾娜這樣嚇到了。

「哎呀。」

從葉子裏跳出一個人,那人踩着葉子飄到離他們最近的地方,隨後跳下來,葉子也隨之不見了。

「哇!」

伊蕾娜以為詐屍了,抱安安抱的更緊,絲毫沒注意對面小少爺目光掠過她緊緊抱着安安時眼裏流露的暗光。

那人朝他們走了過來,奧茲微蹙眉,不知道為什麼奧茲華爾德會出現在這裏。

他是個掌握很多情報的人,難道是知道什麼了特地過來的嗎?

「呀,奧茲少爺。」

伊蕾娜小心的看過去,只覺得這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給她的感覺很是奇怪。

他額前的劉海遮住一雙眼睛,但能從中看出來,細碎的劉海下透出的是紫色的眼眸,身上穿的袍子很大,幾乎將他整個人裹住了。

頭髮是純黑的。

而且他的氣息過於古怪,伊蕾娜還是不太敢確定他是死是活,但在他說出奧茲的名字后意識到是奧茲認識的人,害怕的情緒便好了很多。

其實她只是被突然嚇到,冷靜下來后就算對方真的是詐屍,她一個魔女也是不在怕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只是路過這邊。」

奧茲華爾德攏了攏袖子,風這麼大,也沒吹動他的頭髮。

他用的什麼定型水,這麼給力。

「是嗎。」

奧茲明顯不信的語氣,奧茲華爾德也沒有再解釋,他坐到奧茲旁邊,在傑克過來喊他們吃飯時,抬頭看向傑克。

傑克看不出任何錶情變化,這兩個好像不太對付,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看不出什麼。

吃完飯,大家都暖和很多。

安靜的環境中,奧茲華爾德的聲音就顯得毛骨悚然。

「困於深淵之人的靈魂在同一個地方聚集。」

「生命只有一個啊……」

奧茲看向他。

他正眺望遠方,奧茲隨着他眺望的遠方看過去,只見不遠處最大冰川那座山後,連着天空,被一層紅黑色包裹着。

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很冷,和在北極的這股冷不同,會覺得靈魂深處都冷的打擺子。

像霧,而霧裏像有一層層往深處走的東西。

奧茲在三秒后好像看到了一雙手從上面長出來,那是一雙黑色的手,像藤條一樣,它伸的很長很長,只一瞬就飛過來緊緊抓住他脖子。

窒息感就這樣生出,奧茲憋的臉紅,彷彿陷入一場從表面到靈魂的暗殺,那雙手在生生撕扯着他。

「少爺,少爺,醒醒。」

有人在叫他,但他沒辦法醒過來,他想動,也動不了。

安安蹙眉看着奧茲華爾德。

連傑克好像都陷入了幻境,但他似乎什麼事都沒有。

他收回眺望的視線,也不知是和她這個唯一「醒著」的人說,還是喃喃自語:「真可憐,死了都不安生。」

「被剝奪的靈魂。」

他說完以後看向安安,在他眼裏,無所遁形的靈魂證明了她的身份。

「人魚小姐,你沒有被它迷惑嗎?」

「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奧茲華爾德勾了勾唇角,面對演技格外精妙的安安,他似乎不為所動,「我只是感嘆。」

他感嘆什麼呢,是靈魂的剝奪嗎?

他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這個答案,對方顯然不可能告訴她,因為他朝着不遠處的黑紅色迷霧走去了。

「等一下,先生,那很危險。」

他回頭看看,理理頭髮,「請不用擔心我。」

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安安感覺他應該笑了下,說完以後,他便繼續往那邊走去。

安安管不了他,因為這三個人很顯然在看到那邊天際之後,都陷入了幻境。

她一咬牙,給了三個人一人一拳。

把他們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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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紅娘后我成了萬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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