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相依

也是他第一次聽她叫他名字。

帶著一分緊張和九分從容,原來從她口中念出他的名字，聲音比他想象的還要動聽。

然而這個時候他沒多餘的心想這種問題。

可她喊他以後，他莫名不那麼害怕了。

就好像心裡篤定著,她一定有辦法救她。

因為她來了。

她正朝他奔赴。

少女披著風朝他跑過來，她腳下是碎裂的冰塊，凌厲的冰風刮的他露出的皮膚生疼,沒戴護目鏡的眼睛被刮的充滿生理性淚水，他視線模糊,只看到遠處少女從一個點的身影越來越大。

而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他死死抓著腳下唯一一塊不怎麼大的冰塊,他絕不能就此死去。風將他越吹越遠，翻騰在風浪之中,他只能看到少女忽大忽小的身影。

安安沒想到會這樣。

奧茲和傑克在一起,無論身處什麼地方應該都很安全,她很放心,所以在北極也放心的離開，出去轉一圈，可她回來的路上聽到系統喊著奧茲有危險，她也著急了下。

北極靠近北冰洋,所謂所有的河川海洋都是相通的也有一定道理,他們腳下深處也許就是海洋。

所以在冰川碎裂后,奧茲就很危險,傑克據系統說在不久前出去了，具體做什麼系統也不知道。

它並不是什麼都知道。

她往奧茲方向跑去,但看到奧茲之後，卻很難接近他。

他被風浪吹的很遠,冰海之上,只有許許多多碎裂的冰塊,厚厚的一塊，卻不大，想要站在上面很困難，奧茲抓著的那塊是最大的。

搖搖欲墜，看上去極其危險，如果他摔下海里，這個溫度，他絕對堅持不了幾分鐘。

安安深呼吸一口氣，快速踩著冰塊，從冰塊上借力往奧茲那邊跑去。

她身輕如燕，踩一個陷下去一些，也只是一些，沒有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她眼裡也只有不遠處的奧茲。

必須保持這股氣，不然一而衰，他們兩個都會有危險。

但風很大，她一會離奧茲遠一些，一會離奧茲近一點，主要原因還是奧茲腳下的冰塊只能隨風而動。

奧茲眨了眨酸澀的眼，終於看清楚安安。

她帶著風，帶著雲，向他跑來。

她像長著翅膀，在往他身邊飛。

很久了，她速度未曾慢下來。

他想，她怎麼那麼傻呢，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來嗎。

果然是笨蛋吧。

就算腳下是海，可是這麼冷，人魚也沒辦法生活，她若是跟他一起摔下海里，是不是等傑克回來，他們兩個都屍骨無存。

「少爺，抓緊我！」

安安只能加快一下速度，快接近奧茲時，停留在一個稍大的冰塊上，朝他伸出手，另一個手伸進海里用力撥動，試圖往他那邊更近一點，好抓住他帶他趕緊離開，不然飄遠了那真的完蛋。

「笨蛋！」

奧茲語氣裡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卻看到少女臉上露出笑。

她變得十分從容。

「所以還要少爺多多指教啦！」

她朝他伸出手，奧茲也努力向她靠近，兩隻手夠到一起，安安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隨後將小少爺抱在懷裡，解開大衣扣子，用大衣裹住小少爺。

「少爺，請放心交給我吧。」

奧茲抓緊她的衣服，瞳孔微縮，他看她的眼裡終是不太平靜。

她……

安安抱著小少爺再次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地面，這個距離抱著人能不能一口氣衝過去，她也不能確定，不過她掉到海里也沒事，反正她是人魚還有請君勿死，先把小少爺送上去才最為要緊。

和安安預想的一樣，抱著一個人想衝過去著實為難她，在快到岸上時力氣也花的差不多了，她深知抱著奧茲是到不了岸上的，在跑著時開始解開自己外衣，裹在奧茲身上，在自己脫力之前將小少爺扔了出去。

應該不疼吧。

她掉進海里前最後一個念頭。

緊接著便是徹骨的寒冷，一瞬間好像就要被凍住了。

「笨蛋！！」

只是短短几十秒，少女給足了他安全感，在感覺少女用衣服包裹住他，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少女扔了出去，顧不得接觸地面那點疼痛，奧茲從大衣里出來，焦急的沖著還在泛漣漪的海面喊去，他跑到邊緣，只一瞬就會摔下去。

他望著下面。

「喂，笨蛋人魚。」

鼻子一酸，隨後聽到熟悉的聲音。

「少爺，是在叫我嗎？」

在他趴著的岸邊，露出一個金色的腦袋，少女在水裡扒在冰岸上抬頭沖他笑，淡金色的睫羽在風中顫抖，因為冷，她脖子處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露出的皮膚上結了一層細細的冰，而她的耳朵……變成那夜看到的人魚耳朵。

「你……」

他想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了，少女彎著眼笑，「少爺是在關心我吧。」

「快上來。」

奧茲重新站起來，安安從水裡跳上來。

緊接著剛剛站立的地面又是一裂。

【你該減肥了。】

安安：「……」

這回連帶著奧茲都掉了進來，一瞬間徹骨的冷讓少年腦海空白一秒，緊接著他感覺少女將他拉到身邊，再次抱住他。

「放心，少爺。」

水裡人魚的聲音儼然更加動聽，他不知覺放鬆下來。

只能帶小少爺游上去了。

我和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少爺。

奧茲：「？？？」

他真的還是個孩子啊。

只是在這個時候，地面晃動，也不知地震還是什麼，她在水裡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尤其還抱著一個人，行動不便，又很僵硬。

「小魚，小魚。」

情急之下，她聽到伊蕾娜的聲音。

伊蕾娜坐在掃帚上，在半空中，遠遠看到就加快速度過來了，還好她有打探這三個人的消息跟著過來。

她拿出魔法杖畫了個魔法陣，「小魚游到這裡來，我帶你們走。」

安安對伊蕾娜很放心，抱著奧茲游到近在咫尺的魔法陣當中，魔法陣點亮，安安感到天旋地轉，再一看，周圍場景完全變了。

安安：「……」

伊蕾娜：「……」

在冰海上方的魔女看看自己的魔法杖，差點給自己來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本質的魔力不同，她加持的明明是飛行魔法，結果變成了傳送魔法，最重要的是她還不知道把他們傳送到哪裡去了。

伊蕾娜整個人都傻了，對著空無一人的空間扯了扯嘴角。

這該怎麼辦。

她把人弄丟了。

明明之前用魔法也沒出過什麼問題，怎麼到了飛行魔法偏偏就變了。

伊蕾娜撓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時候找了一圈安安的傑克回來了，看到這邊的冰川成了這樣，蹙眉，看向半空的伊蕾娜。

伊蕾娜被傑克稍微外泄的冰冷整的難言，她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傑克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樣嗎。」

聽不出他語氣是喜是怒，伊蕾娜從半空躍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回來的。」

但是，不知道他們傳送到哪裡，再想畫魔法陣找到他們無疑是大海撈針。

伊蕾娜咬著大拇指沉思，一旁傑克說什麼她也沒在意。

她也很擔心安安。

傑克看向遠方，撫摸著有契約的那隻眼和心臟。

記憶碎片。

契約之力很弱。

奧茲·貝薩流斯。

此時此刻，不在這個世界。

傑克做出判斷，雖然不喜歡這個魔女，但現在只有她能夠帶回少爺和那隻人魚。

伊蕾娜在腦海里飄過很多魔法，沒有辦法，只能一個一個試了。

此時的安安和奧茲，來到一個碧綠的世界。

身處大草原上，地面並不平整，連綿的地面一眼看過去都是青青的草地，安安視線掃了一圈就收回來，因為奧茲暈過去了，她得看看他有沒有事。

【完蛋老慕安，你被傳送到異世界了。】

安安：「……」

還有這種事？不愧是伊蕾娜。

【這個地方不在我們主系統管轄檢測之內，我得屏蔽了，系統商城開著，拜拜啊。】

它說完以後，安安就聽不到它的聲音，隨之聯繫也斷了。

也不知道它說的是真的還是它就想偷懶去睡會覺。

安安深呼一口氣，這裡很暖和，將裹在小少爺身上的大衣放平，在探了探小少爺的呼吸，檢查一番，沒什麼大事，收拾一下自己，就坐在旁邊安靜等他醒過來。

大概半個小時后，奧茲醒了過來，入目的光亮讓他不怎麼適應的眨了幾下眼。

「唔……」

聽到奧茲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安安朝他看過去，他剛剛坐起來，在看向安安的眼神，讓安安心中一動。

那是陌生而警惕的眼神。

「你是……誰？」

我真是服了。

安安感覺晴天霹靂。

「我又是……誰？」

安安嘴角一抽。

我是裝的，你是真的？

奧茲這個樣子不像騙人，他也沒必要騙人，她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失憶了。

為什麼真的有失憶這種情節，這合理嗎合理嗎合理嗎？

安安腦袋一黑，最後無奈的笑出聲，「少爺，您不記得了嗎？」

「少爺？你……」

奧茲裹了裹大衣，這件大衣儼然是少女的，他指尖微動，將大衣脫下，目光看向天空高高掛起的太陽。

好亮，像個假的。

「我是少爺的貼身女僕。」

半晌，奧茲問：「少爺是什麼，女僕又是什麼？」

安安：「……」

他喵的，給她整無語了。

這可能是她帶娃生涯迎來最有考驗的一次。

他怎麼連常識都忘了。

安安無奈，只得坐在這裡，跟他解釋一番少爺之類的問題。

還好，小少爺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聰明的智商還在，她解釋過後，小少爺就明白了。

「我叫奧茲，那你呢，女僕小姐。」

「……安，少爺，你叫我安吧。」

「吧？你原本不叫這個名字？」

雖然失憶了，可他真的很敏銳。

「沒有，我喜歡少爺這麼叫我。」

「好的，安。」

他心裡清楚，此時此刻，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他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眼前的人。

他失憶了，但還有一個念頭在。

他想活下去。

他一定有什麼事必須要去做。

安安和奧茲站起來，掃視一圈的安安心裡也沉下去。

這個世界很不對勁。

她抬頭看看頭頂的太陽，那輪太陽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太陽。

也許，它並不是太陽，而是另一個星系的另一個恆星。

她斂斂眸子，領著奧茲往大草原前方走去，這片大草原看起來大，走過去才發現大概只有兩個村莊大。

草原的另一邊是一條湖，湖很大，至少在這裡看不到邊，而且連著草原。

她又抬頭看看太陽，心裡一怔。

太陽的位置沒有變化。

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沒有黑夜。

那需要記時間了。

她在系統里找了個懷錶，可以計時的那種，記幾百年都沒事。

拿到手裡，撥動一下，調整為地球上時間，它開始轉動。

湖邊沒什麼好看的，安安領著小少爺又穿過草原，草原的另一邊是森林，這裡的樹葉都是藍色的，顯然和地球上的樹不太一樣，她牽著小少爺的手進入森林。

森林裡沒什麼危險，終於看到其他活物，依舊是沒見過的動物，不過都小小的，看起來很慫，遠遠見了他們就跑到一旁。

森林的深處，是迷霧，以及看不見的牆壁。

她伸手摸了摸，冷冷的。

安安想起楚門的世界，那個虛假世界的邊緣，和這裡很像。

等轉了一圈，安安便發現，他們身處的世界像個圓，中間是草原，兩邊是湖和森林。

這個世界不大，可能還沒一個鎮大，但周圍是迷霧和看不見的牆，她想這可能不是一個星球，因為它太小了，又或者它只是個異度空間。

但眼下還要生活下去，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連繫統都切斷了聯繫，他們暫時只能乖乖待在這裡等待伊蕾娜什麼時候救他們。

「我這裡，有個怪感覺，安。」

奧茲摸著自己肚子，對安安說道。

他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什麼都不懂，連肚子餓了，也只能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怎麼說，好歹他還知道用「怪」這個形容詞。

「嗯，少爺，你這是餓了，需要吃東西。」

「吃東西？」

安安沒解釋，而是去森林裡找了些樹枝，又抓了個很像兔子的小動物，加上石塊。

什麼工具都沒有，得自己做了。

好在這裡的樹鑽木取火很快，摩擦幾下就生出火了，她烤了個兔子，用在森林裡找到的像孜然一樣的東西撒了點，先自己吃了點，見沒事，才敢讓奧茲吃。

奧茲學著她的樣子，咬了一口后眼前一亮。

「安，它，這是什麼。」

小少爺找不到形容詞，安安笑著說：「是食物，少爺。」

她不厭其煩的解釋人類要吃東西等等，也不厭其煩的教他一些常識，小少爺本能還在，學的也快。

這裡沒有天黑，太陽依舊在那個位置。

安安開始做小房子，好在雖然原始了點，但什麼都有。

奧茲也要幫忙，安安沒拒絕，兩人用木頭做好小房子，又做了個床。

「我的這裡，和這裡，很怪。」

他指著自己腦袋和眼睛，安安失笑，「少爺是困了，睡會吧。」

奧茲歪頭，「困了，和睡會，是什麼？」

安安又給他解釋。

奧茲躺在硬硬的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失憶的奧茲，眼裡都是懵懂無知，像個孩子。

安安繞著周圍轉了一圈，確認沒什麼危險后，回來也小睡了一會。

她看看懷錶，在她撥動懷錶過後，現在顯示8:33:21。

差不多過了八個半小時。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感覺變基建了。

好在這個世界雖然奇怪，但想要找的東西都能找到，比如金屬等等。

幾天過後，基本生活設施都被安安搗鼓了出來，衣食住行，連衣服安安都找到一種樹的材料可以經過小加工做成簡單的布料做，這個世界每天天氣都一樣，不用在意四季變化的寒冷和炎熱。

條件艱苦，幾天下來，小少爺還被她養胖了。

主要是這裡的小動物……挺好吃的。

沒有危險，也沒什麼大事，安安只能每天做些日常用品，一邊教小少爺生活常識，小少爺學的很快，畢竟其實本來就知道。

這天安安在系統里又換了點種子，準備種點蔬菜糧食。

她知道等待救援很被動，所以也嘗試過出去，然而毫無辦法。

只能暫時安心待著，她相信外面的伊蕾娜和傑克比他們更急。

努力放平心態的安安帶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過上了原始基建生活，真的從零開始，什麼都沒有。

「你要做什麼？」

「種點蔬菜，每天吃葷的不太好。」

學習過常識的小少爺聽到這句話還是一頭霧水。

安安開始鋤地了。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謝一下卡塔麗娜，還好當初跟她待著時被迫學了點種地知識，不然以她的知識儲備對於種地確實不怎麼在行。

說，謝謝你，猴王。

極晝的生活很不好受。

好在搭的房子里，能夠感受到黑暗。

黑暗和光明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這天小少爺還在睡覺，安安則是去湖的對岸看看。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樣，依舊是迷霧和觸碰到的世界邊緣。

懷錶顯示過去了一個星期。

安安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看到小少爺朝她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她失笑，「怎麼了，少爺？」

小少爺吸了吸鼻子。

他此時的所有認知都是她教給他的，她也有目的的教他，如果她不在，他該怎麼生活下去。

他一個人的話，應該也能生活下去，這裡過於和平，不用考慮危險，可在他醒來看不到她的時候，他整個世界就亂了。

「安，安，你不要離開我。」

「我沒有離開你少爺，我去看看那邊，不用擔心。」

這個世界上，他只有她了。

少年緊緊抱著她的腰，死不撒手，安安無奈，便仍由他抱著。

他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安安很清楚，所以不介意。

設身處地的想，假如她是小少爺，只會比他更加沒有安全感。

「安，安……」

他不停叫她，她也一遍遍應著。

兩個回去后，小少爺為了證明自己有用不被拋棄，和她一起種地。

他學東西快，簡單的施種做的還不錯。

種完地，安安又在草原上圈了塊地養小動物，她怕森林裡小動物被他們吃完了，湖裡的魚類不用養，它們長的快。

這個森林也有鳥，不過鳥兒不好抓，偶爾能找到一兩顆鳥蛋，小動物幾乎都是食草動物。

說實話，這裡簡直就是歸隱山林最好的選擇。

沒有紛爭，沒有危險。

只除了，也沒有黑夜。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

一年過後，某天小少爺猛的睜開眼睛。

他想起了一切。

不大的房子另一邊躺著那個少女。

他大腦里天人交戰，最後長嘆一聲。

這聲嘆息，也剛好讓醒過來的安安聽到，「怎麼了，少爺。」

「我想起來了，安。」

安安微愣過後笑著說：「這是好事啊，少爺。」

「你既然記起來，就知道我並不是你的主人。」

不是嗎。

奧茲不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也許是冰川碎裂后，他們被魔女傳送到這個世界，他失憶，而她恰好想起來，也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

證據就是，她說自己叫「安」。

既然想起來，這一年來，為什麼還如此盡心儘力照顧他？她是一條人魚，不恨她將她鎖在身邊嗎？

「在我心裡，少爺就是少爺。」

她的回答讓小少爺愣了愣。

「少爺不用愧疚，不用擔憂。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我很想上岸看看這個世界，你們給了我機會，也救了我。那個時候我剛好被追殺，是你們帶走的，少爺，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事不算什麼，在我心裡，少爺就是主人。」

她的話讓奧茲很是詫異。

這個談話無疾而終。

他覺得她應該恢復自由，可在這隻有他們兩個人類的世界，他們誰都離不開誰。

不，應該是，他離不開她。

奧茲沉默了好幾天，最終還是自己想通了。

兩個又過上了田野生活。

他們會坐在最高的坡上眺望遠方，會在森林裡追逐動物，會下水捉魚，會擺弄一畝三分地。

奧茲從未有過這種生活，他看書都沒看過這種。

她什麼都會，一點都不像人魚。

也著實好看。

不過，雖然過了這麼久，安安和奧茲的個子和臉蛋一點都沒變，除了小少爺稍微胖了點，其他沒什麼變化，安安懷疑這裡的時間流速有問題，不過沒有提出來。

這天兩個坐在湖邊釣魚，釣魚竿也是安安做的，好在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四季變化，但是會有風吹過，這大概是唯一的氣候，因為天空萬里無雲，平時也沒有雨，現在釣魚也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

這種生活長時間也許會逼瘋一個人，但兩個知道著急也沒用，壓下性子佛系了。

「你哼的什麼，好像是東方國家的歌？」

他想起他們旅程的兩個月，她會所有國家的語言，所以對她會東方國家的歌不覺得奇怪。

「嗯，就是突然想起一首歌，很像我們現在的生活。」

她說話的時候，恰好有幾隻鳥在湖面飛過去。

「什麼樣的歌。」

她輕聲唱起來。

「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看候鳥飛回來……」

他覺得好聽，但聽不懂，安安便給他解釋意思。

生娃娃什麼的對小少爺來說還為時過早，他扭過頭，掩飾自己通紅的臉，紅著臉說：「我會給你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