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第87章 第 87 章

一日之前,克希瓦瑟接到了一道十分奇怪的命令——來自boss。

說來也怪,明明克希瓦瑟這張身份卡在組織中的資歷已經很老了,而且還莫名地受到boss的重視和放任,但玩家卻從來沒有和那位神秘的先生正面打過交道。

越過所有人,直接向他下達指令,這還是頭一回。

那位先生要求他去鳥矢町的一家醫學研究院里殺害一名名為尾崎浩研的研究員,回收一份資料,同時縱火、毀屍滅跡。

之所以說命令奇怪,是因為對方僅僅是一名研究員,卻讓boss如此慎重地要求他任務完全保密,單獨前往,還指定了執行任務的時間。

但任務的處理方式又如此高調,必然會很快引來警察。

除此之外,克希瓦瑟根據收集到的情報推斷,橘井集團和組織之間存在一定關係。

說這所研究院的背後沒有組織的影子他都不信。

以組織的控制力,想要殺死這裡面的一名小小研究員是輕而易舉的事。

研究院內的資料還沒有泄露,卻要直接一舉焚毀,這豈不是在自損利益?

除非組織早就想捨棄這一據點。

可從目前研究院的經營情況來看也不太像是有這個意圖。

是臨時有什麼因素影響到了boss的決策?還是說boss其實另有目的?

一時沒有想到答案的克希瓦瑟暫且將這個問題擱置在了腦後,眼下還是先完成任務再說。

在那所研究院里,說不定能得到更多線索。

這樣想著的克希瓦瑟在第二日清早悄悄潛入了鳥矢町的醫學研究院。

他沒有急著去找自己的任務目標,而是先在研究院里搜尋了一圈,隨後再造訪目標所在的實驗室。

當他握著槍走進實驗室中時,卻發現尾崎浩研已經倒在了地上。

將手指從對方頸動脈處收回來后,克希瓦瑟蹲在地上深沉想道:很好,不用他動手了,省了他一顆子彈。

一眼看過去,尾崎浩研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明顯的中毒表徵,從他身邊被摔碎的玻璃試管來看,更像是在做實驗的過程中突發疾病猝死。

心臟衰竭嗎?

時機未免太過巧妙。

克希瓦瑟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實驗台,上面放置著各類不同的藥物,有些能一眼看出來是什麼,但更多的是單憑外表無法立刻判斷的。

對於研究員們來說,想要靠藥物做手腳不是什麼難事。

斷案不是克希瓦瑟的職責,尾崎浩研怎麼死的無所謂。

既然第一項任務已經完成,那就直接進入下一步,對資料進行回收。

可他上上下下把尾崎浩研給摸了個遍,就差屍體本人直接跳起來告他猥/褻了,都沒有找到boss口中那張儲存了重要藥物資料的磁碟。

其他無關的小線索倒是找到了一條。

他看了看屍體手臂上那個不明顯的小孔,又重新把對方的衣袖拉了下來遮住,不甚在意地站起了身。

反正等顧問他們接到報警電話過來,這個小孔早就消失了,說不定連屍體本身都要化成灰。

自己現在看見了又有什麼用?

這又不是在偵查現場,他也不是可以一語道明真相的警官或偵探。

重點還是那張磁碟的去向。

尾崎浩研放在了別處?或者被兇手拿走了?又或者是boss從最開始就在誆他?

他繞著現場轉了一圈,決定去研究院其他人身邊看看。

可他還沒走出多遠,實驗室內就響起了小型的燃爆聲,隨後便是熊熊烈火衝天而起。

克希瓦瑟:……

是誰把他第三個任務也搶了?!

他還沒準備做到這一步呢!

隨隨便便就給別人的任務按下快進鍵這禮貌嗎?!

嘖。

現在還不是和警方打照面的時候。

他隱蔽起身形,轉頭往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克希瓦瑟眼角的餘光里閃過一抹金色,他即將踏出大門的步子又猛然收回。

波本這傢伙為什麼會在研究院外面?看這人蹲點的樣子,絕對不是偶然路過。

boss的這個任務應當是機密的,波本不該知道,但對方此刻卻在出現在了這裡……

先前的一些細節和線索、以及boss的態度,隱隱在克希瓦瑟腦海中連接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

具體的答案可以之後再思考,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從研究院內出去。

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卻因為波本的出現變得十分棘手。

他敢打賭,對方一定正盯著這邊,只要自己一出大門,必然會被發現。

按理說,使用玩家道具[個人綁定電子地圖]來實現神不知鬼不覺的位置轉移是最佳的後備方案。

只可惜大學生遲川一日今天早上起晚了。第一堂課又要點名記考勤分、納入期末考核,為了不遲到,他便直接通過電子地圖傳送到了學校附近。

因此……道具[個人綁定電子地圖]還在冷卻中。

無奈之下,他只能讓接警后奔赴現場的六月一日開車過來,趁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現場中時,藏進車子後備箱偷渡出去。

至於六月顧問,則是在面無表情地扔下了克希瓦瑟后,飛速向米花中央醫院駛去。

尾崎浩研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

而且這起案子背後不止有一名犯人。

以克希瓦瑟看到的屍體狀況來說,兇手在極力把尾崎浩研的死偽裝成突發疾病死亡。

費盡心機布好痕迹之後,又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除非放火的和殺死尾崎浩研的不是同一個人。

有誰看見尾崎浩研死後,會選擇放火?動機可能是什麼?

他們中會有人拿走了那片磁碟嗎?

從現有的線索中,六月一日暫時得出了這些結論。

至於生還研究員們的說法,還要等聽完最後一個人——矢川仁幸的證詞,再放到一起進行比對。

警察和證人們趕到醫院時,六月一日已經從矢川仁幸的病房中走了出來,靠在了病房大門的牆邊。

他見到為首的目暮警官后,沖其微微一點頭:「矢川先生的意識很清醒。」

「是嗎。」目暮十三瞭然頷首,推門就走了進去。

「他們怎麼都來了?」

等到除松田陣平外的所有人都進了病房后,六月一日低聲問道。

「他們說放心不下自己的同事。」松田陣平腳步一頓,隨後也索性轉身,學著六月顧問的樣子靠在了牆邊,「不過,「放心不下」的究竟是同事?還是警方的調查進度?這一點就不知道了。」

「你不進去了?」

六月一日抬起下巴點了點病房門口。

「你講給我聽也是一樣的,反正你該問的都問到了吧。」捲髮警官理直氣壯地說道。

「聽你剛才的話,你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也不算吧,只是他們幾個人的表現都有些奇怪而已。」

「我沒有特地研究過微表情,可我的感覺萊克希文面對問話時的反應有些太敏感了,一副隨時可能和人爭辯起來的樣子。」

「而安部溪美眼睛的眨動頻率比平常人要高,手指也不是很安分,能看出她有點緊張,同時又在刻意讓自己表現出平靜。」

「褚石介的話太多了。雖然不知道他平時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但起碼在今天的問話中,他總是在下意識地補充信息,回答得特別周全,像是怕我們漏掉了哪一點一樣。」

「矢川仁幸那邊呢?」松田陣平說完自己的感受之後,轉而反問道。

「從神情上來看,矢川仁幸倒是表現得很自然,沒什麼特別的。」

「至於他的行動,我問過他,他說自己咖/啡/因成癮,所以很快就把褚石介給他泡的咖啡喝完了,著火的時候他正在沖第二杯。」六月一日攤了攤手,「起碼沖咖啡這個疑問解決了。」

「咖/啡/因成癮這一點,剛才另外幾位研究員也有提到過。」

警官帶來的補充信息確認了這一點的真實性。

在六月一日離開后,警方對現場進行了進一步勘察。

實驗室內留存的線索不多,他們在死者身邊找到了摔碎的玻璃試管,角落裡還有一台被燒焦的錄音機,但沒有找到任何彈殼或是彈道痕迹。

茶水間里的情況倒還好。可能是離得比較遠,裡面的東西大多都保存了下來。

洗手台上放著矢川仁幸正沖了一半的咖啡,旁邊靠牆處則是規整地擺著一個被使用過的空咖啡杯。

據矢川所說,那個空咖啡杯是尾崎浩研的,還沒來得及洗。

「總之,現在基本可以推斷的是,尾崎浩研是死後被焚屍——屍體抬出去時,我簡單看了下,他眼部沒有焚燒導致的生活反應,眼角不存在褶皺,睫毛也被燒得一乾二淨——反正這一點等法醫屍檢之後就很容易確定下來了。」

「至於他的死法……自殺的概率不大,應該在突然疾病致死和謀殺這兩者之間考慮。」

破碎的玻璃試管,以及茶水間里規整靠牆擺放的咖啡杯,都能說明死神的降臨完全是在尾崎浩研意料之外的。

「如果是疾病致死,那縱火者的動機就值得深究。」

六月一日順手向路過的護士小姐借了紙筆,在紙上畫出兩個分叉,一個寫上「疾病致死」,另一個寫上「謀殺」。

而「疾病致死」下又寫了一個「縱火動機」。

「不過我個人還是更傾向於謀殺。」他把後面那兩個字給圈了起來,打了個重點標記。

「這一判斷的關鍵就在於……」

「槍聲。」

「槍聲。」

在場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詞。

現場找不到子彈或是彈道痕迹,尾崎浩研的屍體上也沒有槍擊傷。

而在不該出現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台錄音機,錄音機里還放著一盤磁帶。

磁帶雖然被毀壞了,聽不了裡面的內容,但它出現在錄音機內這一點本身就已經能說明一些信息了。

——種種跡象加在一起,讓人不得不懷疑,所謂的「槍聲」是假把戲,只是從磁帶中播放出來的聲音罷了。

在發現尾崎浩研死亡后,臨時縱火不是什麼難事,但這含有「槍聲」的磁帶可沒辦法立刻憑空變出來。

所以至少播放磁帶的那個人,是有預謀的。

六月一日也隨之把筆尖移到了「謀殺」這一分支下點了點。

「那麼,下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尾崎浩研的真正死法和嫌犯人數。」

「尾崎浩研的屍體表面沒有掙扎或是與人強烈搏鬥的痕迹,也沒有利器刺傷、槍擊傷或是勒痕。」

「如果法醫那邊屍檢后,沒有找到更細小的關鍵性刺傷的話,那麼十之八/九有藥物的參與。」

顧問先生寫到「藥物」這兩個字的時候頓了頓,側過頭問道:「尾崎浩研用過的那個咖啡杯,送去檢驗沒有?」

「拿去了,結果應該快出來了。」

「如果咖啡杯中有藥物殘留的話,那某人的嫌疑可就大了。」

他順手在「藥物」下添上「褚石介」的名字。

「這邊就先等檢驗結果。」說著他把目光移向另外一邊,「單人作案?或是多人作案?」

「殺人、設置錄音帶、縱火,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在這個問題上,最需要弄明白的一點就是幾人的行動軌跡。」

「假設他們說的證詞都是真的,那我們可以簡單理出幾人離開的順序。」

「首先是褚石介給幾人泡咖啡。」

「其次是安部溪美出門去買白砂糖。她走的時候,萊克希文還在室內沙發上,褚石介也沒有站在門口」

「接著……應該是萊克希文。因為他要從沙發上走去院內,一定會經過門口,但褚石介卻說沒見過他,這隻能說明萊克希文在那之前出去了。」

「然後就是矢川仁幸,他去茶水間泡第二杯咖啡,那時褚石介還在室內。」

「最後是褚石介,他站在門口透氣。」

六月一日把幾個人名列了一豎排。

「按這個順序,可以排除安部溪美和萊克希文,他們一旦回來便會被門口的褚石介發現,矢川仁幸需要花一部分時間在洗杯子泡咖啡上,最可疑的就剩下了褚石介。」

「但是尾崎浩研之後還送了空掉的咖啡杯去茶水間,也就是說在那之前,他還是活著的。」

松田陣平接著他的思路說道

「這樣算下來,沒有一個人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這一整套行動。」

「對。」

六月顧問在最後寫上了「假證詞?」「多人作案?」這兩個關鍵詞。

這樣一通分析下來,兩人都感覺思路清晰了許多。

「那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很明確了。」

「第一,等待屍檢和咖啡杯的檢驗結果;第二,調查研究院內五名成員之間的關係,包括各自的社會關係……」

「還有研究院的背景以及它背後的橘井集團。」

六月一日想了想補充道。

「縱火這件事不像是私人恩怨,如果能清楚縱火動機,那案情應該會明確許多。」

「至於第三……」他坐在凳子上打開了谷歌地圖,「我再研究一下案發現場的地形和路線。」

討論完之後,六月顧問的臉說變就變。

他擺著一副嫌棄的樣子沖松田陣平敷衍地揮了揮手,像是在打發小朋友:「行了,你快去找目暮警官吧,別站在這兒打擾我思考了。」

完全無視了對方黑下來的臉色。

他可是堂堂玩家,才不會怕一個npc。

還有第四……

不過這一點六月一日沒有說出口,因為警方根本不知道這樣東西的存在。

要找到拿走磁碟的人。

他瞥了一眼剛才兩人拿來畫分析圖的白紙,腦海中已經在最下面新添了一個名詞——「磁碟」。

而它與「縱火動機」這個詞之間,正有一條流暢的線,將兩者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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