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第82章 第 82 章

也許是向昏迷不醒的友人祈求真的有用,或是將那些煩惱都一一訴說出來之後,心情變得坦然開闊,事事轉晴。松田陣平在天亮回到警視廳后,收穫了近期以來的第一個好消息。

「那個笠原是犯罪組織的卧底?」

「沒錯。」目暮警官一臉嚴肅,「他在警視廳里潛伏了很多年,這回終於揪住了他的尾巴。」

「怎麼找出來的?」

「唉——說實話,是警察廳那邊給的情報。」這名頗有資歷的警部嘆了口氣。

雖然是幫他們警視廳抓出了內鬼,但那些公安警察可是一點兒情面都沒給他們留,直接大搖大擺地闖進來把人給帶走了。

兩邊互相看不上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這回的確是他們理虧,只能平白咽下這一口氣。

「至於是哪個犯罪組織……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泥慘會。」

松田陣平一下子就聽出了目暮警官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泥慘會。

實際上卻未必是泥慘會。

那些公安們很可能有所隱瞞。

但在他們這裡,目前的答案只會、也只能是泥慘會。

「真不愧是盛氣凌人的公安啊!」

松田陣平語氣中帶著嘲諷,毫不客氣地把自己同期也一併罵了進去。

雖然他口頭上這麼說著,但腦子裡卻隱隱有了些猜測。

那些奇怪乘客口中「克希瓦瑟」與諸伏景光的聯繫、諸伏景光的中彈,不見蹤影的降谷零、明顯是在做卧底工作的兩人……

不知名犯罪組織的卧底「笠原長官」極力推動對志園的調查、志園與六月顧問的失蹤、以及他們被「克希瓦瑟」綁架的傳聞……

在這種時候,笠原的身份又被公安揭穿……

一條條線索在松田陣平的腦海中逐漸串成了一串。

他絕不相信這只是偶然。

這更像是一場潛藏在黑暗之下的博弈,你一招我一招,有來有往。

隱約窺見事件背後脈絡的警官因而更加擔心起諸伏景光的安危來。

與之同時,他也在內心裡給「克希瓦瑟」這個名字打上了重點標記。

畢竟這是兩個閉環的連接點。

將這些思緒與猜想暫且壓下后,松田陣平抬頭問道:「那志園的事……」

「沒什麼問題了。」

說到這件事,目暮警官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意。

「笠原先前主張推動對志園的調查,是為了拿到更大的許可權,以便進一步滲透、竊取情報。」

「警視廳里的那些流言,也是笠原散布出去的。」

「志園他完全是無妄之災。」

「為了以防萬一,上面的人可能還會進行一個簡單的調查,但是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志園的清白了。」

「那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他和六月顧問了。」

松田陣平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而被警視廳同僚們心心念念且擔憂著的199號本人,正享受著無比愉快的阿宅時光。

「在遊戲中打遊戲,不愧是我!」他叼著一根美味棒,含《柯學玩家今天被封號了嗎?》,牢記網址:1.糊念叨著,「沒想到遊戲里的遊戲也做得這麼精細,這些遊戲我怎麼好像沒在現實中見過?」

「官方總不可能單純為了完善遊戲內的設定,就特地開發出這麼多新遊戲吧?那樣豈不是很虧?」

「還是說這些遊戲後續會獨立出來發行?」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可能是一個人念叨累了,在屏幕上又一次彈出「GAMEOVER」后,199號爬起身,鑽進廚房裡想要找些吃的。

他望著冰箱里逐漸變少的貯藏食物,難得嘆了口氣。

「我開始想念六月顧問了。」

「他怎麼還沒回來?」

199號話音剛落,就聽見大門外的門鈴被摁響了。

「六月顧問回來了?!」

他又驚又喜,準備跑去開門。

但還沒走出兩步,他便剎住了車。

那份屬於警官的敏銳和細緻,久違地上線了。

他的腦海中敲響了警鐘。

六月顧問是有安全屋鑰匙的。

按理說,為了低調行事,他不應該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外摁門鈴,而應該直接用鑰匙迅速打開大門進屋。

那現在站在門外的會是誰?

199號略一思索,伸手從放廚具的架子上輕輕抽出一把趁手的菜刀,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向了玄關。

他屏息摸上門把手,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猝然拉開了大門,舉起菜刀就要劈向來人……

「欸?」

總算看清楚來人後,他手上動作一頓,吐出一個極其短暫的疑問詞。

可就是這片刻的停頓,讓他付出了代價。

199號只感覺一陣天翻地覆。

眨眼之間,這位在役警官便如同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仔一樣,被反抓著手壓倒在了地面上,后腰處還被來人的膝蓋抵住。

一個標準的擒拿姿勢。

只不過警官先生一般是上面的那個。

他手上原本握著的那把菜刀,直立著落在了距他腦袋只有幾厘米遠的地方,深深嵌入了地板的縫隙里。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有幾縷飄飛的髮絲被這利刃斬斷了。

「別激動!六月顧問你千萬別激動啊!」

「我是自己人!自-己-人!」

在過了好幾秒之後,六月一日才慢吞吞地放開了他。

「哦,是志園啊……」

不對勁。

六月顧問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勁。

199號意識到了這一點。

對方反應總是要慢半拍,心思似乎並不在這裡,而是放在了其他事上。

臉色也不是很好。

雖然不明顯,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對方的神情裡帶著些許擔憂和焦慮。

「六月顧問,你回來怎麼不拿鑰匙開門?居然是摁門鈴,嚇了我一大跳。」

199號前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哦。」對方依舊是慢了半拍,「忘了。」

他簡短地回答道。

啊?忘了?忘了什麼?

忘了自己要低調?忘了把鑰匙放哪兒了?

還是說,忘了自己帶了鑰匙這回事?

199號的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疑問。

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而是換了個話題。

「你不是說你有事要出門?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多少猜到了六月一日的反常與對方出去辦的這件「事」有關。

按理說他不應該在對方此刻的雷點上蹦迪,而是應該貼心地繞過這個問題。

可是……他真的很好奇。

他真的、真的就好奇這一次。

199號在內心自我說服著。

六月一日緊皺著眉頭,抿緊了嘴巴一言不發。

看樣子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199號只得暗自嘆息自己試探無果。

「那在你離開的時候,我讓你幫忙帶的零食買了嗎?」認清現實、放棄嘗試的199號無奈問道。

說實話,看對方的樣子,他對這一點也沒抱太大期望。

可沒成想,這個問題卻像是打開了顧問先生自主意識的閥門一樣。

「對哦!零食!還要準備零食!」六月一日左手握拳,敲上右手手心,一臉恍然大悟,「忘記買了,這就出門去買!」

眼見著對方鞋都沒換,就又要出門,199號趕忙拉住了他。

「六月顧問你沒事了?」

「嗯?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玩家又把自己的大衣裹緊了些,「最近一直都沒什麼太陽,只要注意點就曬不著。」

他刻意曲解了199號的意思,把這個話題輕輕揭過。

「對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六月一日才剛往外走了幾步,又迅速退了回來,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對方。

「啊?」199號不解,「我不應該在這兒嗎?」

「你在警視廳里的嫌疑不是洗清了嗎?既然重獲清白,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吧。」

他下完逐客令就直接離開了,也沒再管身後猝然得到這個消息后,仿若被雷劈了一樣的199號。

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著:「也該順便把位置騰出來了……」

直到六月顧問的身影再度匆匆消失,199號才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般,迅速呼出了自己的玩家面板,試圖在聊天頻道和論壇上搜尋相關信息。

很快,他在最新的訊息中,看到了另一位身處警視廳的玩家傳出的情報——原本污衊栽贓他的那名笠原長官被公安抓走了。

那麼問題來了——

他不在警視廳,也能通過玩家間的信息網獲得警視廳內部的最新情報。

按理說,六月顧問這段時間和他一樣,是繞著警視廳走,那麼這則內部最新訊息對方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的?

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可以暫且放一放,199號眼下更關注的顯然是另一件事:

既然六月顧問讓他回警視廳,那這人現在去買的零食是準備給誰的?

對方還說要「騰位置」,是要騰給誰?

199號瞬間警覺了起來。

六月顧問只是出了一趟門,就帶回來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現在居然要為了那個人把他趕走?!

甚至還要把本來該投餵給自己的零食投餵給那個傢伙?!

呔!哪裡來的小妖精?

得不到這個答案,他死不瞑目!

另一邊,上了車的六月一日面無表情。

他說著要去買零食,卻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而是半趴在了方向盤上。

剛才制伏199號單純是遭受到襲擊時的條件反射。

至於動作兇狠了些,也無外乎是受到了昨晚完全放開、與琴酒搏鬥的克希瓦瑟的影響。

縱使有這些理由,玩家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發泄的成分在內。

因為糟糕的事情成真了。

他順著克希瓦瑟從拍賣會上得到的線索,跑了一趟陌生的杜王町。

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周目的重點NPC會出現在柯學世界的地圖上啊?!

天知道他看見空條承太郎時是怎樣一副心跳驟停的場面。

雖然那傢伙好像變成熟了一些,但他絕對不會認錯!

而且杜王町的那些新的舊的重點NPC們,居然都保留了替身使者的力量。

說好的力量體系不兼容呢?

憑什麼NPC可以保留能力而他只剩下deuff?!

先前周目聯動的猜想成真了。

可該死的遊戲運營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玩家不由得再度回想起了阿爾忒彌斯號上的場景和那些未完全解開的謎團。

那顆藍色的星星又會是誰?

六月一日內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恨不得直接把315號系統拎出來問個清楚。

可惜這傢伙現在只知道裝死。

任憑他怎麼揉扁搓圓,對方都只是眼淚汪汪地承受著,一言不發。

看不出來,小傢伙嘴還挺硬。

在杜王町時,還好他一直都保持著暗中觀察的狀態,閃躲得也快,沒讓那些NPC們發現自己的行蹤。

就算空條承太郎察覺到了跟在身後的視線,只要對方沒看到他的臉就行。

要不然這叫什麼事啊?!

六月一日可是一周目對應的身份卡,按理說,應該是死的連灰都不剩了。

結果幾年後的現在,他又突然冒出來和這些老熟人打招呼:

嗨~沒想到吧,我沒死。

我把自己的骨灰拼起來了,我又復活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想到這樣的場面,六月一日就一陣痛苦捂額。

他果斷地在地圖上杜王町的位置打了個大大的「X」。

禁區!是絕對不要再去第二次的禁區!

今後顧問行事也一定要低調再低調,他一點兒也不想沾染上麻煩事。

實在沒辦法的話,乾脆直接永久回收六月一日這張卡好了,反正他還有另外一張月一日的卡沒用。

雖然沒仔細看,但他估計自己已經達成第張身份卡的解鎖條件了。

在心中簡單捋了一下思路,打定了主意后,玩家一腳踩下了油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剩下的,就等問題找上門來再說。

總之,他還是要先去干六月一日該乾的事。

.

夜晚的藍鸚鵡酒吧里,一位酒保正站在櫃檯后,細緻地擦著玻璃杯。

隨著入口處的風鈴響動,一名裹著大衣的男子自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的裝束稍微有些奇怪,大衣里的白色繃帶似乎還沒完全解開,但看他的行動又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請問要些什麼?」

酒保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來人。

而男子仿若未覺般地輕輕敲了敲桌面。

「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好的,請稍等。」

酒保話語中沒有絲毫停頓,動作也無比流暢。

可能只有通過極其細緻的專門觀察,才能夠捕捉到對方在聽到酒名的那一瞬,於眼中閃過的一絲警惕和冷厲。

酒很快被呈了上來,男子慢吞吞地端起酒杯,抿了幾口又放下。

他似乎是不想再繞圈子了,反正這家生意向來冷清的酒吧里也沒有其他人。

「你應該從寺井先生那裡聽說過我。」他的食指不斷在吧台上輕點,「作為身份成謎且不一般的落難者,你有什麼顧忌,或是說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和我說。」

「與寺井先生他們這些普通市民不同,我現在是警視廳的顧問。」六月一日毫不心虛地擺出一副偉光正的樣子,「如果你有什麼想反映給警方的情報,我也可以幫你牽線搭橋。」

「還有,為了不牽連一般民眾,你還是儘早搬到我這邊來住吧。」自稱為警視廳顧問的男子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家還蠻大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菜和零食都已經買好了,也不存在閑雜人等。」

隨後這人眼巴巴地沖酒保先生眨了眨眼。

就差在最後面跟一句「所以你什麼時候搬進來」了。

諸伏·新晉酒保·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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