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纏鬥與鎖技因為適合女子修習，整個班級女多男少，就連任課老師都是女人，而同樣是女教師，鄔雪儀如同高嶺之花難以接近，卡修學院的選修課老師就要可親得多。
她面帶笑容地走進教室，隨手打開投影儀器，等到所有學生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投放出來的淡藍色立體影像上，才開口說話：「我姓刑，單名一個英，英雄的英。今天第一堂課——辨別人體的78個關節。我知道你們在實戰課上也會學習攻擊部分關節，但肯定不會像我的課程一樣詳細。鎖技，其實就是對關節的控制！」
說著，她點擊了幾下屏幕，兩個靜止的人偶模型忽然互相攻擊，其中一個驟然發力，逼到另一個身前，左手攥住對方攻向他的手臂，右手肘重重擊向肘關節。
咔擦。
人偶手肘扭曲成奇怪的姿勢，很快就被制服。
「再看看這種。」刑英又點了幾下屏幕，受傷的人偶立刻恢復到正常狀態。
兩個人偶模型又打起來，一個是力量型，一個是貼面纏鬥型，前者的力量需要一定距離才能爆發，距離身體太近的打法無法發揮應有的威力，受到很大掣肘，處處落於下風，體型纖細的人偶捉住對方的一個小破綻，緊貼著對方身體閃至背後，同時對膝關節跟肩關節發起攻擊，力量型人偶再次倒地不起，兩處關節呈脫臼狀態。
幾個女生髮出驚嘆。
她們的身體力量遠不如男性，一旦卡牌無法佔到上風，卡修就必須戰鬥，很容易吃虧。戈焰羽能把高年級男學長也打的滿地找牙，使用的柔術也包含了部分鎖技原理。
刑英用模型演示激起了學生的求知慾，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底下的學生聽得都很認真。
本來凌笑跟戈焰羽站在比較靠邊兒的位置，人不多，但實戰一開始，學生自由分組，兩兩練習，好幾個人就朝他們圍了過來。
戈焰羽揮舞著拳頭，「我有搭檔了！」
一個女生白了她一眼，「你少自戀了，誰找你了。我找她！」
凌笑疑惑地指著自己，「我？」
女生點頭，「對，就是你。」說著就蹭了過來，「同學，戈焰羽實力太強，你弄不好就受傷了，還是選我吧，我很耐心的。」
邊上的男生呸了一聲，「我說陳苗，實力不行就不行，別說的這麼清新脫俗。雖然我打不過戈焰羽，但比她還是強不少的，同學考慮一下我啊，我肯定會很耐心的！」
「人家是女同學，練習纏鬥鎖技免不了肢體接觸，你們男的要點臉吧，跟我們女的搶什麼！？」陳苗推了一把身邊的男生，拔高了聲音。
另外兩個女生也跟著附和起來。
凌笑看了看戈焰羽，又看了看爭著搶她的幾個同學。
什麼情況？
錢小銘磨蹭過來，哼了一聲，「你們這群小人。」
「小不點兒你說誰呢！」
「你才小人，你看你的個子，不是小人是什麼？」
錢小銘清了清嗓子，「同學此刻一定很疑惑他們為什麼如此熱情吧？」
凌笑眨眼，點頭。
「原因很簡單，他們窮啊。」
她也很窮，所以呢？
凌笑更疑惑了。
「跟你打好關係，將來不就能從你手裡低價買一些卡牌？或者讓你幫忙設計幾張——」錢小銘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人追著打。
「錢小銘！你給我站住！」陳苗揮舞著拳頭，緊追不捨。
「傻子才站住。」錢小銘身形矮小，動作輕盈敏捷，居然還能轉身做鬼臉，太過得意的下場就是被另外兩個人堵住了去路，一群人圍著他一頓暴打，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
刑英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並沒有出手干預的打算。
卡修嘛，皮糙肉厚的，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是我朋友，當然要跟我練，你們要是缺搭檔，喏，讓他陪你們。」戈焰羽推了身邊杵著的欒瞻一把。
沒想到他早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然發難，戈焰羽居然沒推動。
剩下的兩個沒去追錢小銘的同學對視一眼，很乾脆地放棄了。
他們的目標是凌笑，不是她的話就沒意義。
等人走光了，戈焰羽才擰著手指，一臉藏不住的喜色：「開始吧，我會手下留情的！」
凌笑：「……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廢話少說，看招！」
戈焰羽話音未落，右腳向前一探，正好插進凌笑沖她邁開的步伐之間。即便戈焰羽已經放慢了速度，也輕而易舉地趕在凌笑之前，一腳勾住她的踝關節。
凌笑腳步踉蹌，本就不熟練的攻擊節奏頓時亂掉，被戈焰羽的手肘頂住了喉嚨。
「再來！」戈焰羽退開兩步，等凌笑擺好姿勢，再度攻去。
半分鐘后，凌笑跌倒在地。
「再來！」
「再來！」
咔！
戈焰羽很久沒跟普通人打過架，再怎麼控制力道，也還是有些過重，一不留神把凌笑手腕擰脫臼。
看凌笑疼的冒汗，戈焰羽愧疚的不行，沒精打采地站在她身邊，一臉不知所措「要不……我幫你接回去？很快的……」
凌笑晃了晃軟綿綿的手腕，還有閑工夫開玩笑：「還好是左手，不然沒法握筆了。」
這可把戈焰羽嚇得不輕。
對於卡師來說，一雙穩定的手是珍貴的財富。要是她不小心擰斷了吃飯的手，就算能恢復，也會對制卡造成巨大的影響。
「欒瞻，我……我不是故意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戈焰羽拽了拽欒瞻的袖子。
欒瞻推了推眼鏡，「普通人的身體強度怎麼能跟泡鍛體/液/長大的你相比，今天是不會有影響，但明天呢？」
戈焰羽著急地問：「那怎麼辦？」
欒瞻握住凌笑左手，一擰一接，「你覺得怎麼樣？」
凌笑轉了轉手腕，「焰羽不要太自責了，我這不挺好的嗎？」
戈焰羽又搖晃欒瞻的手臂，「你話倒是說完啊！那要怎麼辦？」
「提升身體強度，她的反應速度、力量都不行，隨便一個人跟她練習，都可能會傷到她。」欒瞻把眼鏡摘下，放進上衣口袋，「與其是他們，還不如是你。我們拆招，先讓她看清動作吧。」
戈焰羽眨著濕漉漉的黑眼睛，顯然是嚇得不輕，「笑笑，你看清楚哦……」
下課以後，戈焰羽讓凌笑在自己身上練習動作，等她把幾組簡單鎖技記熟，才拖著凌笑一起去食堂吃飯。
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食堂又碰上平頭男肖雲林。
他端著一盤堆的彷彿小山尖兒的飯菜，跟兩個狐朋狗友一起堵住了凌笑的去路，「喲，咱們學院混不下去，都跑去跟卡修稱兄道弟了。」
他的同伴笑得彎腰：「你不懂，聰明人已經開始提前找退路，到時候就不怕學院開除，直接轉去卡修學院嘍，又不是沒人這麼干過。」
肖雲林笑容惡劣，「要轉不如現在就轉，說不定還能找學院要回學費。」
沒說話的第三人上下打量戈焰羽，目光頻頻在雪白大腿上流連，還不等戈焰羽發作，穿著淺灰色練功服的修長身形就隔斷了放肆的目光。
「好看嗎？」欒瞻平靜地推了推眼鏡。
「好看——啊！」男生鼻子一痛，頓時飆出兩道鼻血。
欒瞻收回拳頭，側身閃開，語氣淡淡：「把你的眼睛放規矩點。」
男生一摸鼻子，看到滿手血跡，大怒：「你敢打我！我爸媽都不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欒瞻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泛著淡淡清香的絲帕擦手，「所以才要替你爸媽教訓你。」
「你——」男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綠卡，還沒催動，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手裡的卡牌竟不翼而飛。
「打架歸打架，動了卡牌就是決鬥，你真的要跟卡修決鬥嗎？」綠色卡牌在欒瞻手指間靈活地翻動。
「算了，咱們打不過他們。」肖雲林附在同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被打的男生一把搶走卡牌，恨恨瞪向三人，「不就是打架！你們給我等著！」
戈焰羽沖三人豎中指，「等就等，怕你啊。」
凌笑嘆氣，「不好意思，他們沖我來的，連累你了。」
戈焰羽攬著凌笑，「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去蹭課了。」
凌笑：「？」
戈焰羽感慨：「看到這些敗類，很難不動手揍他們。」
凌笑咳咳兩聲，「哪有。」
「沒有更好，你不揍我揍！揍的他們滿地亂爬，再也不敢找你麻煩。」戈焰羽拍著胸口保證。
……她們真的才認識幾個小時嗎？
作者有話要說：不出意外是個大長篇，緊張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