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 章 謀求生計（一）

第十六章?謀求生計（一）

霧仙村的社員們忙活了半個多月，終於忙完了救濟糧的發放。這一天，天氣晴朗，蔚藍的天空連一絲雲彩也沒有。一群山雀悠閑的從這棵樹上，又飛到了那棵樹上，嘰嘰喳喳的歡叫着。山白楊樹上的喜鵲也歡快地在樹枝間跳來跳去，嘴裏鵲、鵲、鵲的叫個不停。保管室門口院子的北牆跟下，幾隻大黑豬愜意地亂躺着，享受着夏末溫暖的陽光。一陣微風吹來，渾身感到非常舒服。場院南面的大梨樹下，板妹和一幫女人正在諞閑椽，時不時地傳來陣陣嬉笑聲。

只聽見歲板說道：「這半個多月把人忙死了，好不容易把分的救濟糧拾掇好了，現在，終於可以緩一緩了。」

板娃說：「緩是可以緩了，救濟的高粱和玉米都好弄，就是不知道那個紅薯片片怎麼弄？個的娃娃探探就那樣拿着吃，還說甜甜的，太好吃了。就是在好吃，也總不是直接拿着吃吧！」

板妹也說：「就是，就是，個的金娃也是這樣。那個紅薯片片究竟怎麼弄啊！你們誰知道？」

「歲板，你男人不是說紅薯和洋芋一樣嗎，個覺得就把白片片像洋芋一樣吃，那不就好了嗎！」谷田辛的婆娘說道。

紅果搖着手說：「不行，不行，前一天個用小石臼把那白片片搗成粉末，和到高粱面里做成飯後，整個飯都甜絲絲的，個感到很不好吃。」

「白片片做的飯甜絲絲的？那太好了，個最愛吃啦！曹就把它當洋芋一樣放在飯里吃。」柏針葉聽了搶著說道。

柏針葉正說着話，板妹突然看見場院裏的驢拉石磨，驚喜地說：「你們看，那個驢拉石磨，能不能把紅薯片片磨成面，然後和其它面和著吃。」

柏針葉看了看驢拉石磨說：「個看，能行，既然紅薯白片片能直接吃，個想，那磨成面也能吃吧。」

「這太好了！這可把個高興死了，如果能磨成面，那就解決曹的大問題了，曹就又可以拌著野菜吃好長時間了。個還讓這個紅薯白片片愁死了，現在可好了，曹就把它磨成面吃。」板妹高興地說。

谷田辛的婆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唉！就是能磨成面，曹的口糧也不夠吃呀！這讓曹怎麼挨到明年呀！」

聽了谷田辛婆娘的話，女人們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臉上也佈滿了愁雲，一個個都不作聲了。

沉默了一會兒，柏針葉慢悠悠地說道：「愁什麼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曹每年的口糧都不夠吃，還不是靠野菜撐過來了。今年曹多準備一點野菜，也多弄一些老酸菜，個覺得還是能挨過去的。」

「唉！今年和往年不一樣，今年曹遭受了多年沒遇到過的大災害，莊家基本絕收了，光靠國家的救濟糧是不行的，還得靠曹想其它辦法，要不然，會很麻煩的。」谷田辛的婆娘滿臉愁容地說道。

「唉！想什麼辦法呀！除了挖野菜，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板妹長嘆一聲說，「哦！曹莊裏前一向有到前川要面去的人呢，不知道要沒要下面。」

柏針葉說道：「聽說，要到了一些面，但是很不容易，前川人的口糧也不寬裕，不好要啊！」

「媽、媽……」金娃老遠就喊著，「個大姐和個姐夫回來了，個婆婆讓你回家。」

板妹聽到金娃喊大女兒回娘家來了，就站起身來往家裏走。金娃看見媽媽走過來了，就跟着媽媽一起回家。走到溝邊上山的路口時，歲球背着一背篼給隊里飼養場割的青草迎面走來了。隊里有規定，割一背篼青草記兩分工。等隊里空閑時，勤快的人就割草換工分。金娃媽媽看見歲球背的青草就說：「歲球，勤快得很，割了這麼多的青草，走累了吧！」

溫歲球聽到板妹問自己，就說道：「不吃力，在家待着沒事幹，就割點草散散心。你做什麼去？」

「大妞回來了，個去看看。娃娃好長時間沒回來了。」

「哦！大妞回來了，那你趕緊去吧！個去飼養場。」

兩人說完話后，板妹引著金娃往家裏走。板妹來到家裏，看見外孫漢濱和二妞、醒娃在院子裏玩耍。漢濱四歲了，長得虎頭虎腦的，頭上只留了一撮頭髮，看上去十分可愛。看見他外婆進來后，笑眯眯地喊著：「婆婆，婆婆，我好想你。」板妹也快步走到漢濱跟前，一把把外孫抱在懷裏說：「個的心疼孫子，婆婆也想你，個孫子很長時間沒來了，也想死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