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姓

第三章 百姓

張邪並未刻意隱瞞,皺著眉點了點頭,心中仍然在思索解毒的辦法。

思前想後,解救之法多如牛毛,但是自己現在實力低微,根本無法實施,想來想去,張邪突然想到自己的解毒辦法。

「試試我體內的混沌之力能不能有效果?」張邪想著,一股黑色的混沌之力順著手指探進張震坤的身體,下一刻,原本還笑容滿面的老爺子突然感覺體內的靈力異常躁動,當即臉色一變吐出一口黑血。

「這……」張邪心中大驚,他沒想到靈力對混沌之力如此排斥,急忙收回了張震坤體內的混沌之力。

張震坤一下子彷彿憔悴了數十歲,靠在椅子上平復著體內混亂的靈力。

張邪無計可施,便要叫來郎中,卻被張震坤制止了,老爺子又一次擺了擺手道:「這是陳年的老傷,那些所為的名醫也無計可施,我歇息片刻便好,對了,你這一身的修為是怎麼回事?貌似,身上的傷也好了。」

張邪早就想好了說辭,回道:「爺爺從一開始便想錯了,我何時受傷了?」

張震坤聞言一皺眉,隨即不解的反問:「沒受傷?這怎麼可能,你的傷勢爺爺是看到了的,莫非那一地的血跡還有假不成?」

「如果用靈力將丹田包裹縮小,在飛刀刺中之前微微挪動身軀,雖然依然會被划傷腹部,但卻傷不到丹田,至於肉體上的傷勢,我是修士,吐納天地間的靈氣便是最好的療傷聖葯。」

張震坤聞言眼前一亮,「如此說來你是早有準備,莫非你知道刺客的來歷?」

這次張邪卻搖了搖頭,「孫兒不知,但我們張家如此高樹,又豈能不防狂風,想要咱們爺孫性命之人數不勝數,那日我其實也能逃離,但我卻想了這麼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好,好,好。」

張震坤聽罷一席話猶如沐浴在春風中一般,連說三聲好字,而後撫須輕笑,他可從沒想到自家的孫兒還能做出此等有謀略之事,雖然平日里修鍊時彰顯天賦,但卻生的一副坦率耿直的性情,對於心術更是一竅不通。這若是生到平常百姓家倒也無礙,但奈何他姓張,這其中所牽連的是是非非豈能是一個老實人所能承受的。

「你爺爺我縱橫沙場、官場也有數十載了,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也算是閱人無數,但卻從始至終沒看透你這個小狐狸啊,哈哈哈,好事,好事!」張震坤一臉的高興,喜悅之情躍於表面。

站在一旁的張邪見此情形眼神中流轉著說不出來意境,心裡苦笑道:您老這顆大樹不倒,我自然是樂得乘涼,只是那時我怎麼想到花有凋零日樹有倒亡時,這麼多年……真是苦了您了!

張邪眼中看著,心裡卻始終沒放下爺爺中毒之事

「只能再寄希望於仙寶了!」張邪想著,混沌珠出現在右手中,憑藉意念,張邪便要帶老爺子一同進入。

然而數息過去,張邪卻發現始終進不去混沌珠。

「這又是怎麼回事?」張邪心中不解。

一旁椅子上的張震坤看著孫兒眉頭緊鎖,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傷勢,便拍了拍張邪的肩膀安慰道:「邪兒不必為此費心,我的身體我自己了解,你也無需思索什麼辦法,死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張震坤說著身體后傾,靠在椅子上,仰頭閉目。

「我幼年喪母,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晚年喪子;死亡對於我來說從來都不可怕。我甚至想過一了百了,卻不敢這麼做,但今天你對我說的這些話卻讓我改變了想法,邪兒啊~我征戰沙場、權傾大燕,這一生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若是從前我還一心挂念於你,但如今一看,是我多慮了,或許,也就該這樣了,只是還有一件事令我不甘心……」

張震坤說著,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曾經的一幕幕。

數千年前,位於東荒板塊最東面的這片地方,還未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那時各地國家紛爭不斷,屍橫遍野,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弱小的王朝便泯滅在了時空的長河裡,最終這片土地上只剩下三個國家:齊、趙、燕。

三國鼎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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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弱;無論是與趙國打仗還是與齊國紛爭,燕國大多數都是戰敗的一方,直到四十年前,燕國橫空出世一位名為張震坤的帥才,不僅幫助如今的燕帝登基,更是率領虎狼之師猛擊趙、齊二國,攻下數座城池,從此之後,燕國一躍成為三個國家中最為強大的那個國家,而張震坤本人也成了其他二國兵營中久久流傳的『不敗神話』!

這個神話一直延續到另一個天才,張傲骨的出現。

那是張震坤一生的驕傲,自己的兒子年僅十六便已征戰沙場,二十歲便接替張震坤成為大燕國新的戰神!至此,『閻羅將軍』張傲骨的恐懼便如陰霾般一直籠罩在趙、齊二國人民的心中,直到十年前,這恐怖的陰霾被趙國的一個無名小將吹散了,那一晚,燕趙邊境血流成河,誰能想到戎馬數載的閻羅將軍最後竟然會死在一個不出名的小將手裡,也正因如此,前日的燕、趙聯姻,眾臣皆到,唯有武丞相張震坤沒去,而這也間接導致了張邪被刺殺的局面!

正所謂世事難測,張家大喜大悲的命運曾一度讓這位自認看透生死的掌舵人陷入無底的深淵,但張震坤心裡明白他還不能死,他若死了那張家就毀了,張家一毀那張傲骨的遺子、他唯一的後人張邪,怕是會被這世道生吞活剝!

往事宛如流水一般從張震坤的回憶中流過,帶走了無數滴眼淚。

張震坤扶著額頭嘆了口氣說:「大概……這就是命吧!」

「命嗎?」一旁的張邪微眯起雙眼,「我最不信的就是命了!」

出了大廳,張邪依舊對混沌珠的事心心念念,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將小桃子叫到房間,隨後試了數次,依舊無法帶人進入混沌珠,終於,張邪放棄了,撓著頭髮一籌莫展。

「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為斷魂散這種垃圾毒而煩心,燕帝老兒,你還真能給小爺找麻煩。」張邪說完,又對一旁的小桃子說道:「小桃子,去換一身我的衣服,然後同我出去一趟。」

說罷,張邪帶著小桃子來到衣櫃前,打開后讓其自行挑選,而他則退出門外,思索著接下來的事。

不多時,小桃子推門走了出來,身上穿的是一件淡灰色的金絲長袍,張邪眼熟,隨後想起這是幾多年前穿剩下的衣服。

「怎麼選的這件?」張邪問。

小桃子聞言臉頰一紅,捏了捏衣角回道:「其他的都太大了,就這件還勉強合身。」

張邪這才反應過來,隨後尷尬的笑了笑,許諾一會讓管家給她另裁幾件合身的。

小桃子聞言急忙擺手,「不用的少爺,我能穿這個就很好了。根本不用新裁衣服」

「那怎麼能行呢,以後跟我出門的次數會很多的,總不能穿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吧?」張邪說著又為小桃子裝扮了幾下。先是梳了一個男人的發冠,而後又讓其束胸,最後拿出一把白色羽扇,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俊俏書生。

整裝完畢,張邪打量起眼前的小桃子,一邊點頭一邊說道:「還不錯,除了身高以外,都非常令我滿意。」

「少爺,為什麼要我男扮女裝啊?感覺,有些不太適應。」小桃子活動了下身子問。

「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危險,因為有需要你的地方,怕一些有心人在你身上動心思,所以還是男兒身比較好一點,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張邪解釋道。

小桃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張邪見狀笑著帶其走出張府。

二人就這樣並肩走在燕都的大街上,看著過往的行人和街道兩旁的買賣鋪子。

張邪偶爾還到鋪子面前逗留片刻,與賣家討論一下行情和價格。

轉眼便來到晌午,張邪二人就近找了一個吃飯的酒館,在店小二的招待下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個招牌小菜,一邊吃著張邪一邊從窗戶看向下方,這時跟隨張邪一上午的小桃子終究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少爺,您到底在幹什麼呢?我看您一上午走走停停問東問西的,著實令人疑惑。」

張邪回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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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滿眼不解的小桃子笑了笑,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問到她說:「小桃子,你知道一個王朝最基礎的是什麼?」

小桃子想了想,答道:「是兵力吧,咱們燕國能成為三國中最強的國家不就是得益於咱們強大的兵力嗎。」

「除了兵力呢?」

「嗯……還有就是貿易吧,咱們燕國同樣也是三國中最富有的國家。」

張邪點了點頭,「沒錯,燕國的強大得益於無可匹敵的將士,還有互通互惠的貿易,但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可以用一個字代替。」

「一個字代替?那是什麼?」小桃子問。

張邪伸出一根手,淡淡道:「『人』,也可以稱之為『民』。」

「民?」小桃子有些不解,「民怎麼會是一個王朝的基礎呢?」

張邪解釋道:「所為的王朝,無論是燕國還是趙國,甚至齊國,這些國家最基礎的構架是什麼?是征戰沙場的士兵嗎?是擺弄錢財的商人?或者說是不可一世的權貴?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都不是,一個王朝最基礎的構架是平民,而上面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平民安分守己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

張邪繼續說,「一個王朝兵力羸弱固然可怕,但還不至於覆滅,貿易也是如此,但當作為基礎的平民暴動起來,則完全不同,小則王朝動蕩,大則改朝換代,在這片土地上不知有過多少個王朝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中,但平民始終保持不變,他們目送著王朝的更替,如同載舟之水一般,可載可覆,只是他們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滴擁有無限潛力的水。」

張邪說完看向對面的小桃子,小桃子也看向張邪,很明顯沒明白。

張邪也不著急,微微一笑說:「慢慢的你就會在實踐中明白了,不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

小桃子聞言點了點頭,半知半解的低喃道:「那我們也是水嘍。」

「不,我們是承載水的工具。」

「工具?」

「水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用瓶子裝載便是瓶子的模樣,用盆裝載便是盆的模樣,夏季的水潑瀾不驚,投石其中,微泛漣漪;冬季的水堅不可摧,巨錘破冰,亦有不碎之時。」

小桃子看著眼前的張邪眨著不解的大眼睛,心想:今天的少爺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平時對詩詞歌賦極其討厭的少爺怎麼今日說起話來也像那些文人墨客一樣文縐縐的了?

張邪自然不知小桃子心中所想,此時仍然在思索著。

吃飽喝足,二人又來到街上,與上午相同,張邪在各條街上的商鋪門口均逗留片刻,反覆打聽些什麼,直到日落西山,二人才返回張府。

回到府門,張邪將管家婆叫來,讓其給小桃子裁幾件貼身的長袍,而他則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修鍊。

此後數日,二人皆是如此,白天遊走在燕都街道上,晚上張邪持續一整夜的修鍊,就這樣過去了整整一周,燕都內大部分的商鋪店面都知道有兩個喜歡問東問西穿著華貴的公子,並且還不買東西,但也有一些曾見過張邪的人,知道張邪的身份,所以另一個版本的謠言也傳播開來。

「喂,你聽說了嗎,張邪能出門了?」

「張邪?就是那個前一陣子在聯姻宴會上被刺客廢了丹田的張邪?」

「對,就是那個張邪,聽說他之前號稱什麼「武之嬌子」,說是燕國內年輕一輩的修鍊天才,這次被刺客襲擊,好像修為全沒淪為廢人了。」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另外我還聽小道消息,這個張邪清醒后得知自己被廢,一時間無法接受,好像還要自盡,多虧被武丞相發覺,這才沒飲恨自絕。」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只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這麼快便能出門了呢?」

「這我還真不知。」

謠言一出,瞬間又淪為燕都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討論,張邪身居丞相府自然不知這些瑣事,不過他的計劃,也在悄然展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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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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