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沌

天地初開，鴻蒙伊始，陽清為天，即天界；陰濁為地，即地界。傳說中，天界儘是一派繁榮極樂之景，仙人與日月同輝、天地同壽，永生的壽命享受著無盡的快樂，至此，地界修士均以成仙為目標，欲以成仙，登臨天界。而經過數千萬年的繁衍生息，地界修士也已有了一套穩定的修鍊等級和功法。

【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分神，化虛；合體，大乘，渡劫】

此為地界修仙者的九個大境界，而每個大境界又細分為十層。

至於修仙者修鍊所用的功法和法決則由高到低分為四個等級：［天、地、凡、塵］

每一個大等級又分為［高、中、低］三個小等級。

還有版圖劃分，地界大致可分為五個區域：【東荒、西漠、南天、北海、中聖魂】

每片區域上都有一方霸主宗門。

東荒「紫霄宗」，西漠「鬼獄」，南天「凌雲殿」，北海「龍靈宮」，中聖魂「聖域」和「魂域」。

此六方勢力雄霸整個地界。

至於張邪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東荒的最東面，一個彈丸之地的平民王朝——燕國。

而張邪，乃是燕國武侯、武丞相張震坤的獨子獨孫。

「這個可惡的刺客。」武侯府中，張老爺子坐在堂屋內，為張邪被刺殺一事發怒。

一周前，也就是燕、趙二國聯姻之日，燕國的大公主燕清淺遠嫁趙國太子趙玄澈。

對於這次聯姻，燕帝燕青尋十分重視，所以在接親隊伍來的前一個月便大張旗鼓的準備起來，凈水刷街，青石鋪路，隆重程度之高不下於冊立太子，雖說普天同慶，但作為武侯的張震坤卻始終對這此聯姻抱有成見，因為當年他的兒子，也就是張邪的父親張傲骨，便死在了與趙國的邊境之爭上，奈何位極人臣，縱使心中有萬般怨恨，也只能謹遵皇命，可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接親那日的宴會上出了岔子，竟有一刺客混入其中，欲刺殺燕帝，雖然被燕帝身旁的貼身護衛攔了下來，但還是有很多人受到了波及，張邪便是其中之一，被刺客的飛刀刺中了小腹的丹田，險些丟了性命，幸虧太醫及時趕到，但遺憾的是，丹田被廢，靈力外泄，一身練氣期五層的實力全然跌到了練氣期二層的境界。

「可惡至極！」老爺子怒髮衝冠，恨不得抓住那刺客挫骨揚灰。

而另一邊，張邪也從混沌珠內走了出來，看了看窗外，已然是日落西山，所幸沒人發覺到他的異樣。

「看來混沌珠內與外界的時間並無差異，不過也要多加註意，若是被有心人察覺到我有如此逆天之寶，恐怕會引來整個地界的哄搶。」張邪整理了了一下心情，隨後沖門外喊道：「小桃子～」

「在呢少爺。」門外傳來回應，緊接著昨日那名丫鬟便推門走了進來，恭敬的問：「怎麼了少爺？」

張邪現在思緒有些混亂，揉著太陽穴問道：「有吃的沒，餓了。」

「有，有有有。」小桃子一聽少爺要吃飯，面露喜色，隨後便跑去廚房給張邪拿吃的。

看著小桃子的背影，張邪淡淡一笑，「這個丫頭，還是那般實在。」

不多時，小桃子便來回拿了數盤的佳肴，擺放在屋內的桌子上，張邪早已餓的不行，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自從練氣期六層辟穀后，有多少年沒這麼吃過東西了。」張邪低喃的感慨了一句便將一個雞腿塞進了嘴裡，這副吃相令站在一旁的小桃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邪問聲眉毛一挑，轉頭看了過去。

「對，對不起少爺。」小桃子以為少爺聽到她的笑聲感到不悅，急忙道歉。

張邪則不以為然的問：「吃晚飯了嗎？」

「啊？」

「啊什麼啊？問你吃晚飯了沒有。」

「沒，沒呢。」

「坐下吃飯。」

「啊？」小桃子聞聽此言瞪大了眼睛，隨後腦袋搖的如撥浪鼓一般，低著頭喃喃著：「少爺不可，我哪有資格和您在一桌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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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有沒有資格的，少爺說有資格就有資格，坐下吃飯。」張邪說罷便將自己的椅子空了出來，坐到另一個椅子上，但小桃子卻始終沒敢入座。

張邪見狀將碗筷放下，看著小桃子故作生氣道：「怎麼，連少爺的話都不聽了？」

「不，不敢。」小桃子說著頭更低了。

「那還不過來吃飯？」

「……哎」

最終，在張邪的軟磨硬泡下，小桃子坐過來與張邪一同吃著晚飯。

看著故人坐在身旁，張邪不由得心生感嘆：真是世事無常，曾經我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能在見一眼府內這些故人，沒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出現了。

吃罷喝罷，小桃子將殘羹剩餚撤下，又為張邪打來洗腳水。

「少爺，洗腳了。」小桃子將熱水盆放到床榻旁，便要為張邪脫去鞋襪。

張邪多少年沒受過這種待遇，下意識閃到一旁，而這一幕也令小桃子詫異不已，問道：「怎麼了少爺，是嫌水太熱了嗎？」

張邪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對小桃子說：「小桃子，以後就不用麻煩你給我洗腳了。」

「為什麼啊少爺，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了嗎？我可以改的。」小桃子說著又低下了頭。

張邪見狀頭大三圈，以他曾經的修為境界，哪需要刻意的進食和清潔，可如今跌回練氣期四層，又回到張府大少爺的時期，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些不適應。

看著小桃子委屈巴巴的模樣張邪靈機一動，轉移話題問道：「小桃子，你有沒有想過成為修士呢？」

「不曾想過，小桃子能在張府吃口飽飯，能一直伺候大少爺就心滿意足了。」小桃子一臉認真的回答。

張邪摸了摸下巴，隨即用手搭上小桃子纖細的手腕，想要看看她的資質，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異樣，從手上探出去的哪是靈力，竟是一股不知名的黑氣，與混沌池中的混沌之力如出一轍。

「這是怎麼回事？」張邪有些懵。

而對面的小桃子見張邪抓著自己的手腕遲遲不鬆開，還時而深思、皺眉，也是滿臉不解，時間一長，臉上的不解也化為了嬌羞，想要把手抽回，卻害怕驚動深思的張邪，只能小聲問道：「少爺，怎麼了？」

「啊？啊。」張邪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沒什麼，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你的資質，確實不太適合修行。」

一聽此話，小桃子原本就比較憂鬱的心情更加低沉了，頭埋在胸里，自怨自艾道：「小桃子真沒用，竟然不適合修行，少爺你懲罰小桃子吧。」

張邪聞言一頭的黑線，心想：這個傻丫頭，這都哪跟哪啊。當即安慰道：「人各有長、亦有短，不能因修行一概而論，另外，女孩子家家的不能修行也不算是壞事，不然整日打打殺殺的會泯滅那份屬於女子的柔情。」

「真的嗎？」小桃子抬起頭看著張邪問。

張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小桃子，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我剛剛就說了，能在府內吃口飽飯，能一直伺候大少爺就好。」

張邪搖了搖頭，「這算什麼打算，且不說這張府能維持多久，就是我自己，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的。」

「少爺是想出去了嗎？那小桃子可以一直跟著少爺照顧少爺。」小桃子信誓旦旦的說。

「人終究要走自己的路，正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一般。」

「可……」小桃子還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試著接受吧。」張邪說著回想起當年張府被抄家時的場景，箭如雨下、火海如災，張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除了他都無一倖免。

「燕帝老兒……」張邪若有所思，腦海中計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當日夜裡，張邪坐在床上修鍊著混沌決。

「能將［仙］、［靈］二力轉化為混沌之力，莫不是這就是混沌之力？」張邪回想起剛剛為小桃子檢查資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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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所探出的黑氣，又聯想到在龍靈宮看到的關於混沌池的介紹，二者加以聯繫，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張邪的腦海中：莫不是我的肉身吸收了混沌池的能力？

「可這代替了靈力的混沌之力究竟是什麼東西？」張邪手掌一翻，一股黑氣湧現於掌心，隨後觀察起來。

張邪所猜測大致沒錯，他現在吸收的每一絲靈力，在體內都轉化成了眼前這種黑氣，也就是所為的混沌之力。

「雖然搞不明白用處，但好在與混沌決十分的契合，只是這混沌決……」一提到混沌決，張邪又發無奈起來，按理來說仙寶內的法決怎麼也得是仙決，可這混沌決卻沒想象中的那麼強大，除了吸收靈力速度快，貌似沒有其他的作用。

「不管了，還是修鍊要緊。」張邪一掃雜念，又平心入定，開始了新一輪的修鍊。

【練氣期】，民間說法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通俗來講，就是以肉身吐息天地間的靈力，適應修仙者修行的方式，將吸納的靈力灌於小腹丹田內，用於儲存和使用。

練氣期三層的修士，便已然與常人不同，徒手便拉八百斤弓，注力可破三千重石；練氣期六層，辟穀不食亦可活，肉體不潔仍然凈；練氣期十層，外可泄靈以御器，內可催靈以使兵，那時，方才窺得修仙者的門檻。

算是兩世為人的張邪，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界的規則，這裡比動物的世界更加恐怖，除卻人類趨吉避凶的本能，還有人性的爾虐我詐，或許上午二人背靠著背齊心協力殺掉一隻兇猛的妖獸，下午便會因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死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這就是一顆如同參天大樹般的世界，向陽的樹枝越發蓬勃，向陰的樹根便愈往黑暗的地底蔓延。

次日天已大亮，還沉浸在修鍊中的張邪被一道輕呼喚聲叫醒，來者正是叫他吃早餐的小桃子。

修鍊了一整夜的張邪睜開雙眼，迎著透窗而來的陽光吐出一口濁氣。

「呼，練氣期四層足夠穩定了。」

張邪說著從床榻上走下，而後推開房門，小桃子正等在門口。

看著張邪面色不錯，小桃子欠身施禮微微一笑：「少爺，老爺叫您去吃早飯呢。」

張邪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一同前往正廳，待張邪到時，老爺子早已坐在正座上等待多時，看自家孫兒面色甚好，張震坤也暗暗鬆了口氣，待孫兒入座后便對小桃子吩咐道：「叫伙房上朝食吧。」

小桃子欠身諾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不多時，家丁便從伙房端來一盤盤美味佳肴，多是些大補之物。

菜上完畢，爺孫二人先後吃起飯來。

食不言。

待吃飽喝足，殘羹撤下，張震坤留下張邪談心。

「邪兒，身體可還有異樣？」

「稟告爺爺，已然無礙。」

張震坤聞言點了點頭，「那便好，只是可惜了你這身修為，近日多讓小桃子陪你出走走吧，權當散心了。」

張邪未回答，而是看著爺爺已然蒼老的面孔，內心說不出的滋味。

「咳咳～」說著說著張震坤突然捂著嘴咳嗽起來。

張邪心中一驚，急忙上前查看，只見在張震坤的掌心處，點點滴滴的出現了些許紫黑色的鮮血。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張邪眉頭一皺問道。

張震坤擺了擺手：「無礙，多年征戰沙場留下的老毛病了，沒事。」

聞聽此言，張邪也回想起在抄家的前兩年，爺爺也經常劇烈的咳嗽。

想到此處張邪便將手指搭在老爺子的手腕上，探出混沌之力檢查起爺爺的身體，僅過片刻便緊鎖起雙眉，心中大驚：怎麼這般嚴重，五臟六腑的暗傷數不勝數，還有一股奇毒深入骨髓，這是……斷魂散？

「竟然與我種的毒相同，狗皇帝！」張邪心中勃然大怒，恨不得衝上皇宮，將燕帝拽下龍椅生吞活剝。

而一旁的張震坤更是震驚不已，一把反抓住張邪的手腕，激動的問：「邪兒，你的修為，竟然恢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