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混吃等死

李牧坐在光頭後面，屁股被磨的生疼，挑著的水桶一晃一晃的，感覺能給他帶下去，腿又不敢用力夾住，只能尋找那微妙的平衡狀態，還好速度不快。

「剛遇上它那會，還沒這麼大呢，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吃的，沒幾年就成這樣了。反正閑的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叫上它帶我到處跑，也不知道這片林子逛了多少地方，感覺有的地方它也不敢去。」

「咱們還要多久能到？」李牧問道。

「一會就到了，別急嘛。」

李牧都快要散架了，甚至想讓光頭把桶子挑著，忍忍還是算了，畢竟人生地不熟的，乖乖聽話最好了。

李牧最後還是沒頂住，往前靠在了光頭身上，如釋重負的感覺讓李牧體驗到了幾天來第一次的愜意。

一路上光頭偶爾給李牧指指地形，不建議他去哪亂走，偶爾也給他介紹一下遠處路過的野獸。

「咱們下去吧，再往前他就不敢去了。」

後面這段路李牧明顯感受到附近環境不一樣了，空氣里有一股淡淡的水汽，周圍樹木都比之前的青綠，不見任何的禽蟲。

很遠處就看見成片的鵝卵石，慢慢接近，可見一片瀚無邊際的湖，湖水深藍，湖面無一點雜質，深不見底。

光頭給李牧找了條比較平坦的路讓他去打水，而後就在原地坐著等，順便從懷裡掏出來本書。

李牧一路走過來著實不容易，鵝卵石不規則，一不留神就容易踩進石子間隙崴著腳。腳下得注意，肩上的桶子也要挑好，踉踉蹌蹌地終於到了水邊。

李牧給桶子放下后也坐下來緩緩，同時看向湖裡。

風平浪靜，湖面無絲毫波瀾，湖水深藍，近處看不到活物，只能看到淺灘的細沙往裡延伸而去。

費不少勁打了兩桶水，又踉踉蹌蹌地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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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見狀把書收起，引著李牧原路返回。

「接下來的路，我們走回去吧，你熟悉一下環境，下午我就不陪你過來了嗷。」

回去的路上李牧大概估算了一下，來回一趟，不到三個小時的路程，早上給光頭搖醒的時候問了一下，光頭說是辰時，那大概就是七八點。

回去的路上，光頭又說吃完飯，未時還要來一次，這一天挑水的活就結束了。

光頭引著李牧把水倒進大缸里，完事李牧頭也沒回地扎進屋子裡倒床上了。

光頭走進老頭房間把懷裡的書放下，見桌上寫就一「和」字，墨跡未乾，卻不見老頭蹤影，光頭又轉了半天，挑了幾本書，掩上門出去了。

李牧夢見了李家的那個婢女，夢裡她朦朦朧朧的，看的見，看不清，似近似遠，很清晰的一種疏離感，讓他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

醒來后看到桌上放著飯，李牧吃過後，出門看到光頭仰在藤椅上曬太陽，胸前蓋著本書閉目養神，椅子緩緩地搖著。

李牧問了一下，離未時還得一會，就去屋裡又拿了把藤椅，也在光頭旁邊仰著曬太陽。

李牧忽然無比輕鬆的感覺，顛沛流離的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不由得回想起來當時被那黑袍人拎著跟刺客鬥法的場景，自己被晃地七葷八素的，又被眼前大場面震撼到發懵，當時都覺得不現實，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好像，很多很多年前夢見過的夢。

李牧問道：「老頭法力應該挺強的吧，昨天凍我那一手，看起來也有點東西的。」

「法力？你是說仙法吧，師傅一年到頭都窩這老林里，就沒見過有人來找事，我記得以前第一次遇到老頭的時候，他帶著我飛的倒是快，就沒見過他能在哪多逗留會。老頭倒是安逸，一天除了看書寫字晒晒太陽，多半時間都不見人影，我也懶得問，他也不管我，剛開始那會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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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規定得讀完什麼書，後來看的多了，他也就不問了。」

「老頭沒教點你別的？」

「沒有，師傅啥也不管，我需要什麼東西給老頭說，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都給送來了。哦對了，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可以跟我說，我改天給老頭說一下看看能不能有。」

「你也不問問你師傅能不能教你點別的東西？」

「算了，能過到現在這個情形，都是我無比慶幸的了，至於別的嘛，隨緣吧。師傅願意教我，哪天可能就有說法，不願意教，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得意的，混吃等死嘛，簡單。」

「確實，要我來這，我也選混吃等死。就是開了這次的眼界后，還真穩不下心來，以前夢想的東西，竟能如實，能不饞嗎。」

「是啊～能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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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曬了會太陽，李牧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起身去挑水了。

李牧捋了捋自己從意識清醒，到如今的各種情況，又挖了一下自己這副身軀原來的記憶。

這小子也叫李牧，看他以前乾的那些個事兒，也真不是個東西，就是看不到為什麼會成這樣個情況。

主要是現在對於這個世界的情況，了解的很不多，碎片化的記憶都組合不起來，自己經歷的事情如此奇幻，還建立不起來一個完整的邏輯體系，找機會得多問問光頭，他是這土生土長的人，只要自己不露餡，問出些什麼東西應該是沒大問題的。

李牧之前跟光頭提起了老頭的那一手絕活，光頭左繞右繞啥都沒往點子上說，李牧想了解一下老頭的情況還是得慢慢來。

老頭讓自己可以留在這裡，李牧不是不經人事的年輕人，無恩無親的關係，就不知道是養做一枚棋子，還是一條狗。

嗯，好像這兩個都是一種性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