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主的「伴讀天團」

城主府的藏寶庫裏面。一人一書正在清點資源。

「小子啊，你可真是人才。」天書嘿嘿笑道：「昨天晚上說烤魚就只烤魚，一點也不考慮其他的嗎？」

「哦，應該考慮什麼呢？」

「少年慕艾之際正值佳人在側。別給爺裝傻。」

「你想多了，我和她不適合。」

「那是你這些年來都沒正面看過她的臉啊，那雙眼睛，那唇兒，嘖嘖嘖。」

「我怎麼沒正面看了，我可從未倒退過一步。」

「還說呢，視線渙散，永遠聚焦在虛空，甚至聚攏靈氣在眼睛前，遮擋自己的目光。不敢往人家臉上看，裝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嘖嘖。」

林淵清點好了物資后開口：「這些東西足以培養武裝起一隻龐大的修士軍隊啊，可惜了，都用不上。」

「怎麼用不上了，拿着出去招募人手啊，不然你這個光桿司令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基本處於被架空的狀態，一點城主的樣子都沒有。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連眼下『位高權卑』的困局都不破了？」

「當然要處理，不過這些力量太過簡單粗暴，也太過無趣。」說完選出一堆適合真身和融魂巔峰使用的法器、丹藥、符隸以及一瓶駐顏丹，自言自語說着：「就拿這些吧，多了也不用不上，要出發了，再準備點送人的新手裝備，嗯、完美。」

轉頭看向天書：「要把你也介紹給他們嗎？走吧，現在應該是九點左右，他們可能已經到城主府大門口了。」

「『九點』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一種我前世的時間劃分罷了。對了，你活了這麼久。應該見識很廣吧？」

「那當然，別的不說，就見識而言，本座自然這天下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他一聽林淵的吹捧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嗯。那我有個疑問請教你。」雖說是請教，但是林淵卻直接跨步往寶庫外走，沒有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意圖。

「按照你說的凡界有三千，天界更是無邊無際。那肯定會有很多種社會形態，我們現在所處的大陸陰氣滋生，陽氣衰竭。接下來人與人之間的社會結構，人與其他智慧生命關係，人與這方天地之間的關聯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這也是你要出世的原因之一？那就一起去看看吧，看看是否孤陰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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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書邁步來到大門口，隨着林淵手掌往上輕抬，城主府的陣法打開，大門自動往兩邊打開。林淵便看到了前方的幾個人分開站着的幾個人。

最右側一人比林淵高出半個頭，肌肉輪廓明顯，虎背熊腰，頭髮狂野的披散於腦後，雙手抱於胸前，僅僅站着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臉龐菱角分明濃密的眉毛往兩側張開，細看能夠發現是被修整過。

一雙鷹眼只是看着就能人一種鋒銳之感，身着一身勁裝，除了手上護腕外，全身看不見任何武器飾品之類。

他看見林淵后壓了壓眼皮、輕輕點頭，表示尊重。此人名為狩野，家族掌握著霧山城及其所屬郡線三分之一的軍勢力量。

狩野前方有四人正在交談，正侃侃而談的人把雙手張開，一邊說話一邊手舞足蹈，頭上玉冠未能把頭髮全部束縛，穿着的白衣有一些凌亂之感，腰間系著一把寶劍，好不好用暫且不說，只是一眼看去就能感覺奢華之氣。

他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後轉身看向城主府，可謂其人面如玉，其氣質卻又放蕩不羈。看見林淵后便露出笑容。此人名為李相游，眾人都知道他想要做不被世界束縛的瀟灑劍仙。

與李相游站在一起的有兩人間隔較近，其中一人身着青白色衣裳，頭頂儒冠，腰間掛着一塊碧玉，修長的手指正捻著一片樹葉，好像要用其闡述什麼觀點。見林淵從府中而出便行了一個小禮，輕聲道：「城主」。此人正是與林婉兒結怨了好幾年的於家公子於策明。

另一人穿着一身紫色衣裳，綉著株株奇話，若是懂陣法的人去看則可以看出衣裳的紋路組成不知何用的法陣，腰間的玉帶上用金線織的游龍，腳上的鞋子也有着鎏金和火紅色的晶石。頭頂的冠冕比起李相游的玉冠多了很多裝飾和紋路。他們的愛好不同。此人是周家少主周天成。

最後一人挨着他們比較近，可是其餘三人雖然帶着他一起，卻沒有一人將視線放在他身上。很明顯此人不太合群。他身上的衣裝比較平凡，和林淵一樣並不出眾。

可是仔細觀察可以很明顯的發覺他衣裳內有着貼身軟甲，身體周圍的靈氣緩緩圍着他轉動，宛若一體。手指耳垂以及下巴可以看出他有一點微胖，這說明他如果不是功法特殊就是修行不夠，境界不穩，很可能長期依靠丹藥寶物等提升。

此人名為王敢心，家中掌握著霧山的很大一部分經濟命脈。他看見林淵后也笑了起來，並且大聲喊道：「城主。」沒有尊敬的感覺，出聲果斷而真誠，並不惹人厭。

兩人站在左側，一人是林婉兒。林淵從來都是特意保持着距離，從來不去注視她的眼睛，與其說話時也是冷冰冰的，視線聚焦於林婉兒的腦袋左後方或者右後方。林淵只覺得她長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卻不知道如果細看的話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裏面會有什麼樣的情感，也不會知道對方的臉蛋兒是否吹彈可破。

旁邊一人是穿着與狩野類似，他的頭髮被一根繩子系成馬尾，衣裳中規中矩。相貌雖然俊俏卻略帶粗糙，就像是精壯的漢子。他沒有狩野帶給人的狂野，也沒有其他世家公子給人的貴氣和俊俏。此人名為杜量，平素喜歡出城狩獵妖魔，與狩野、林婉兒、周天成還有於策明關係都不錯。

「淵哥哥~。」林婉兒的聲音永遠都是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城主。」李相游的聲音比較輕快。

「城主。」杜量和於策明的聲音可以聽出比較認真莊重。

「城主。」周天成發聲時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淵。

狩野似乎也在點頭后和其他人一起張了張嘴發聲。只是聲音小到所有人都聽不到，只是對林淵的身份略表尊重而做的表面功夫。

「人來齊了啊？已經給你們發出消息了，我打算出世去太玄洲的宗門看看。」

「為什麼要出去啊，城中不是很好嗎，什麼都不缺。要是想離開主城體驗人生，去下面所屬的郡縣城池看一下不挺好嗎？」王敢心直接提出問題，對他而言世間一切都一樣，他不懂勾心鬥角，不懂人間彎彎繞繞。而他自認的幾個朋友——七大家的其他少主都沒有說話，沒有暗示他要做什麼，只是把眼睛望向了林淵，打算白嫖消息。這幾年都是如此。

林淵也默默看着這熟悉的一幕，幾年來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只是習慣性的露出笑容答覆：

「你們不覺得在這裏太過無趣嗎？只有去旋渦的中間才能體會到大勢給予我們的壓力，我認為只有那裏的風暴才能幫助我們成長。畢竟心月鑒已經被人帶走了。我們也已經追上了老一輩的腳步，要突飛猛進只有如此呢。」

林淵不動聲色的埋下幾個種子，一邊用「我們」來表示自己的實力並不像表面的感氣那麼簡單，而是和他們在同一水平線；一遍說心月鑒是被人帶走，暗示城主府有他們不知道的勢力，降低出城后被七大家暗算的可能；一邊把自己要出城的想法用單純的提升實力來包裹。

林婉兒盯着林淵甜甜的笑着，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柔都毫不保留的給林淵。

王敢心認真的回答了一個『哦』字。

杜量則陷入了思考：在城裏，家族一直通過他掌握城主府的內幕消息，可是林淵不說對他是否意圖不軌，起碼從來沒有強迫過他。他一邊不想要被束縛，一邊又被家族大勢所壓迫。他知道這次林淵出城自己也會被家族所派出去。只是除了城後天高皇帝遠，家族就難以束縛自己了。一想到不用再陷入忠義兩難全的尷尬境地就感覺十分舒坦。

不過他沒有露出期待的神色，他知道任何人都不能任何時候都不能不做偽裝。於是用自己的不解掩蓋自己對即將出城的期待。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反正大家都年輕。

於策明聽明白了林淵的意思，他從小就喜歡讀書。覺得自己離開家族的勢力範圍之後可以欣賞風景，豐富人生，像詩人那樣提升心境感悟。

關鍵自己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大陸行走，雖然不敢說自己修為高，但是比起同齡人來說已經是天才中的天之驕子，據他們家可靠情報，外面和他同等修為的同齡人明面上不過寥寥幾人罷了。

他一聽林淵非要出城不可，就知道自己的規劃了，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回去和家族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