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理

「開什麼玩笑，那個心月鑒才是奇怪的東西吧？居然能同時指導多人進行不同的修行。以本座在天界多少萬年的經驗，我都沒有聽說過這件寶物。」天書語帶不滿，自顧自的抱怨。

它見林淵依舊在作畫，不肯搭理它。便問道：「怎麼樣，你判斷出那個燈神的身份沒？按照描述應該是燈籠本身是定位的坐標，燈神是一位仙境的一縷魂，按照他最後離去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是殘魂，不然不會隨意跑動，拋棄自己存魂的寄託物。」

林淵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將父親的衣袖認真做了修飾才停筆回話。

「哼，你那多少萬年的經驗？」林淵早就熟悉它的風格了，便開始嘲諷它：「你是指的一直研究不出用處，然後只能被束之高閣，最後被人當作騙小孩的工具，被當作獎勵給了下面的人？因為實在沒用處，在天界兜兜轉轉多少年，然後被當作雜物丟給了我？」

「說啥呢？這不是你說的，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天書知道自己不佔理，語氣開始變弱，「再說，我不是知道些天界的東西嗎，你又不稀罕。」

林淵終於側過頭看了看它，也不嘲諷他了，說：「我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屁股決定腦袋』。我現在就是各低階修者，不在天界中。說好聽點，知道哪些事只會讓我胡亂憧憬；說不好聽就是開始白日做夢。」

林淵沉默兩息后又開始提筆，說：「等我求得長生到了天界再說那些吧。」

天書圍着林淵飛了兩圈，終於開始回答他：「雖然不想這麼打擊你，但是你不可能求得長生的，那個世界註定和你無緣，你那幾個同學中狩野和林婉兒的機率都比你大。」

林淵緊了緊手，筆在紙上留下贅余的一筆。對於懂欣賞的人來說這幅畫算是廢了，平添敗筆。林淵終於停下手，將筆放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盯着天書。

「別這樣看我，怪瘮人的。」它想飛走，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林淵的目光。

「果然你是知道點什麼的，我現在還是感氣，這麼境界已經好幾年了。我有預感，我不能就這樣破鏡。

你以前不告訴我是因為什麼我不想知道。但起碼，現在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吧。林淵繼續追問，「還是不肯說嗎？你以前一直在天界，對凡間了解不多。所以，是知道什麼關於這個世界的隱秘嗎？」

「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一直拖下去不是回事。此前不告訴你，是覺得這個世界近萬年都沒有長生者的身影出現。你不可能有這樣的執念。除了最開始喜歡和你吹……咳咳，不，是最開始想告訴你些天界的事，後來發現你不可能長生我都很少和你提天界的事了嘛。」它嘆了口氣，完全忘了最近一年自己老毛病又上來了。

它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完全不正常，你沒發現嗎？萬年前這片兩個大國叫朝陽和玄陰。一聽就是分屬陰陽二極，而現在大陸卻是陰氣居多，由陰氣產生變化的水靈氣，寒靈氣，暗靈氣等也不少；陽靈氣較少，而由陽靈氣所衍生的靈氣就更少了。

正常來說世界是不會這樣失衡的。雖然這樣會導致你修鍊困難，但也不會因為如此就徹底斷絕希望。」

「可是」天書語氣陡然一邊：「你的父母應該在天界還有身份，起碼他們一方是有天人境界的。這表示他們能夠在天界把你照顧好，完全不需要把你送到這片大陸上來。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提及自己父母和困擾自己修行多年的難題林淵便聽的極為認真，將自己的思慮提出來：「可能是因為他們有什麼恩怨情仇會把我牽扯進去？所以讓我避開？」

天書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不再和林淵說廢話：「據說凡界有三千之數，其中資源最多的上百個被標為聖界。用於那些天人們搜刮資源。然後還有許多世界，絕大多數都比這裏正常。如果是外在因素他們肯定會將你放置在一個有利修行的地方。而不是這裏。」

「你有什麼推測？」林淵對這世界了解的沒有天書多，知曉對方肯定有想法，便做了一回捧哏。

天書難得的正經起來：「仙人境界也可稱為天人境界，未達到這個境界前都是以人為主體。但是在達到后自身就會有了一部分天地的特性。比如自己可以化身為一個空間，自己可以身與天地相合。於是在天界中，有些天人為了自身的修行，將一些世界用來做實驗。按照我的推測，這邊很可能也是一方做實驗的天地。我懷疑這片大陸衍化陽氣的根源被抽離了。」

「你不是說狩野他們有機會成就仙境嗎，怎麼到了我這裏就沒辦法了？所以還有其他原因對吧？」林淵繼續追問。

「對的，還有一些判斷依據。」天書繼續開始為他分析：「只是陰陽失衡的話。想辦法聚攏陽氣就好了，在特定的位置製造陰陽平衡。用來滿足一人也是可以的。可是你父母卻認為你不可能修成那個境界，你有想過嗎？」

它繼續說：「在你家寶庫里，用於合魂或者用於煉體的最佳品質材料都沒有。而這樣的物品對於天人來說可謂唾手可得，他們卻不留給你。這是要你從一開始就不要有成就天人的想法。而且你腦海里不是有些關於前世的記憶嗎？這說明你已經轉生過一次了。你轉生時你父母肯定不會希望你的靈魂中參雜進別人的魂體碎片。所以你的魂體本源會弱一些。這就導致你在某種程度上有先天不足，修成天人的可能性更低。」

天書又繞着林淵飛了半圈，看到林淵只是有點沉默，沒有深受打擊。

繼續說：「不僅如此，如果這個世界是被天人抽離了陽氣本源。用來觀測世界衍化規律的話。有幾十個世界最適合做這種事——被神器『小大道天機鏡』所控制的世界。所謂天衍五十，遁去其一。天人為了參悟大道變化。多位大能聚集在一起，煉製出一件寶貝，用其控制住凡界的天道意志。這樣『小大道天機鏡』就可以推算出整個凡界未來發生的一切。這件寶貝因為太過恐怖，被冠以神器之名，意為仙人不可能掌控之寶。如果你有機會成就天人，應該會被這件寶物所推算。到時會有人或者組織拉攏你。可現在看來你完全不在其推演中。」

「嗯，還有最後一個原因。不知道你自己發覺沒有？你對長生有執念。被這個念頭所困擾的話。很難成就長生的。」天書見林淵頭微微沉了下去，以為他太過悲痛。轉而安慰他：「沒事，雖然求不得長生，但是你放心。以後你供養著爺，爺罩着你，以後等這片大陸成為我們的天下。到時唯我獨尊，為所欲為，為非作歹……，啊哈哈哈哈哈。」

看見這傢伙又飄了后，林淵想着這小破書難得肯認真回答自己的問題，自然要把它肚子裏知道的全給掏出來，直接問道：「你對燈神有什麼猜測嗎？」

「嗯？只能根據你們的對話還有他對你願望的滿足來看。第一個願望應該是隨手抓了幾隻東西過來，根據你的口感。那幾隻東西血脈應該還挺尊貴的。最後把我丟給你，咳咳！他能有我這樣的寶物身份必然不會低。」

林淵能感到小破書又要開始自吹自擂了，馬上打斷它說話：「你不知道自己最後一任主人是誰？」

「這個，咳咳我這樣的寶貝當然會被藏得好好的，怎麼會有人隨意擺弄呢。」

「那你記憶中的最後一任主人是什麼身份？」

「這個……，嗯……」

「和我一樣是個感氣修士吧？」

「咳咳，別亂說，人家境界比你高一點。」

林淵一聽它這話就心裏有數了：高一點就絕對只是高一點。絕對不會超過一個大境界！

小天書想要擺脫這個話題，馬上開始分析第二點：「你第二個願望是想要學知識。那個燈神借給你的法寶心月鑒，如果那心月鑒不是一個精通各項修行法的老牌天人偽裝而成，那就只能說是一件異寶了。其價值不可估量，居然能根據每個人的心性、體質、修為，給人推演出直指天人的修行法。」

「也沒給我推算出怎麼修到天人的方法啊？」

「不是說了你難以修成天人嗎。」天書繼續開始自己的推理：「擁有這樣異寶，還敢隨意拿出來的人修為肯定不會差，起碼比你那預計只有初階劫仙的父母強到不知道哪裏去了。而且你不是說前面好多次那個燈神都沒被你摸出來嘛。我猜它當時根本不在燈籠中。最後感應到你才出來的。也就是說他不借任何法寶，輕鬆讓你看到過往的父母倒影。這是真的大佬啊。你沒讓他幫你一統大陸真是可惜了。」

林淵聽到這句話就開始冷笑：「所以你的結論就是，對方是個大佬？呵呵，它的願望達成度太水了，三個願望沒一個靠譜的。

特別是你，你看看你有啥用。還真就除了和我扯淡，就只能當護心鏡。早知道我就把你換成一統大陸，說不得還靠譜點。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

「我，一定能求得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