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猴子稱大王

第四十一章猴子稱大王

白日行整張臉孔彷彿在扭曲,道:「是么?」葉楓狡黠地笑了一笑,反問道:「難道不是么?只不過你一直不願醒來而已。」說完這話,他忽然仰頭看著頭頂。白日行情不自禁跟著望了過去。只見頭頂懸挂著一面殘缺不全的蛛網,網中央躺著一隻蜘蛛,也不知是死是活。一隻蟲子估計肚子餓得慌,想把蜘蛛當作充饑的食物。白日行怒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葉楓微笑道:「白師伯稍安勿躁,興許你看了病就好。」

那蟲子一步步踏入蛛網,那蜘蛛動也不動,多半是死去多時了。那蟲子張開手臂,便去抱蜘蛛。豈知蜘蛛吐出白生生的絲來,纏住了蟲子的手臂,蟲子吃了一驚,急速後退。然而蜘蛛終究養精蓄銳多時,一出手便不容得對手脫身,它的絲愈吐愈多,不一會兒,蟲子身上儘是密密的蛛絲,再也無法動彈了。白日行哼了一聲,道:「這不是很無聊么?」葉楓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嘆息道:「儘管它一直在昏昏欲睡,但它從未忘記捕捉獵物,但是白師伯你一直睡著,而且根本就不想醒來。」

白日行怒道:「你說我不如蜘蛛?」葉楓道:「連我都看出來,他們早已仙逝多年,白師伯才智過人,見識不凡,豈有不知之理?」白日行慘然一笑,咳嗽幾聲。葉楓接著說道:「是白師伯捨不得那份情義,與子同袍的兄弟情,形同父子的師徒情,正所謂情義如天,以至無法自撥,我說得對么?」白日行似被葉楓戳到了要害,剎那間全身肌肉僵硬,眼中卻泛起了淚光。

葉楓雙眼環顧四周,喃喃道:「倘若他們能開口說話,他們一定會用天底下最惡毒的話來罵你,因為你現在活著的樣子,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他頓了一頓,接著又道:「如果你不是我的長輩的話,我早就問候你的祖先了!」白日行吃驚地看著葉楓,他的臉因憤怒而變形,忽然伸出了右臂,五指緊緊扼住了葉楓的喉嚨,大聲喝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葉楓左手往外一撥,擊在他的虎口上,沉聲道:「拿開你的手!」葉楓的聲音並不重,字字卻似有千鈞之力,如鞕子般的抽打著白日行。

白日行臉上竟然露出畏懼之意,五指慢慢鬆開,手臂軟軟垂下。葉楓道:「其實你也知道自己有病,是也不是?」口氣咄咄逼人,極不客氣。白日行額頭汗水淋漓,道:「不錯。」葉楓的話,猶如一針見血,狠狠刺到他心底最痛的地方。他的確病得不輕,既鬥不過自己的命運,又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空有一身武功,卻形同廢人。他的病不但是種無法解脫的痛苦,而且是種無法描述的羞辱。

他終年藏身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裡,就連近在咫尺的華山大院,二十餘年來,他從沒去過一次。如果說這個山洞就像堅固厚重的龜殼,那麼他就是藏在龜殼裡面,不敢拋頭露臉的小烏龜。因為他徹底失去了面對現實的勇氣,除了拚命的躲避,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有時候他恨死了自己,為什麼會變得懦弱膽怯,意志消沉?曾經的他,意氣風發,十步殺一人,風雨一肩挑,何時畏懼、退縮過?白日行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葉楓微笑道:「你得了什麼病?」白日行道:「心病。」葉楓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你的心是快樂,或者痛苦。」說到此處,心頭驀地沒由來一酸:「我這個大夫,總替別人下藥冶病,自己的病,誰來替我醫冶?誰能解開我的心結?」不禁怔怔發獃,上顎牙齒緊緊的咬住下唇。

白日行忽然縱聲長嘯,聲音在大廳來回激蕩,如金戈鐵馬,直震得葉楓耳膜生痛,腹內氣血翻騰,險些嘔吐出來。葉楓忙用手指塞住雙耳,噁心之意才逐漸緩減,暗自叫苦:「葉大夫自作聰明,葯下得太猛了,哎喲,他神智錯失,多半得失心瘋了,我這個江湖郎中,看來小命不保,他娘的虧大了。」臉色蒼白,雙腿戰慄,便要開溜。白日行收住嘯聲,輕輕說道:「醒來又如何?我寧願生活在夢裡的好。離開了你們,我又能做甚麼?」神情頹廢而消沉。

葉楓道:「你並非離不開他們,而是你壓根就不想邁出那一步,誰沒有了誰,還不得照樣生活?」他突地提高聲音,道:「白師伯,請問你有沒有媽媽?」白日行怒道:「放屁,我沒有媽媽,難道我從石頭縫蹦出來的?你是不是神怪傳奇看多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葉楓笑道:「在下並非有意冒犯,師伯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學步之事?」白日行冷冷道:「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葉楓朗聲說道:「在未學步之前,我們只有依賴媽媽,但是學會走路之後,我們便得開始走自己的路,師伯你不與往事做個切割,又怎能迎來燦爛的明天?」

人心裡的痛苦,有時就像一潭死水,越是不動它,它臭得更厲害,倘若丟入一顆石頭,讓它盪起層層漣漪,說不定這一潭死水全活了,捂著掖著,身上真的會流膿長瘡。白日行一怔,喃喃:「不與往事做個切割,又怎能迎來明天?」來來回回念吟了十幾遍,每念一遍,臉上愁意便淡了幾分。最後一遍念畢,終於一掃先前萎靡不振之勢,登時神采奕奕,眼中精光四射,宛若轉世重生了一般。葉楓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任他自言自語。

只聽得白日行哈哈大笑,道:「你的狗屁倒有幾分道理。」突然間身子一晃,欺到葉楓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喉嚨抓去。葉楓驚詫不已,叫道:「喂,你怎麼又變卦了?」左手手肘急抬,護住喉部,右掌拍向他的肩膀。白日行道:「我吃的鹽比你的飯還多,輪得你來指手劃腳,講什麼狗屁大道理?」袍袖輕輕一拂,葉楓立足不定,仰天一交摔了出去。葉楓急忙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右手按在一人頭上,急聲道:「你……你……再逼我,我……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白日行聳肩笑道:「我已經想開了,你愛幹嘛就幹嘛。」葉楓想不到白日行也會耍賴,右手顫抖不止,無論如何也擊不下去。白日行冷笑道:「徒有其表的紙老虎。」左手輕揮,袖中倏地竄出一條繩索,如條敏捷的靈蛇,捲住他的手腕,提了起來,在空中轉起圈子。葉楓被轉得頭暈腦脹,眼前金星亂冒,哇哇大叫道:「這不是新人送進房,媒人拋過牆?」白日行嘿嘿冷笑道:「你才知道?」又轉了幾個圈子,手臂突地一松,葉楓如條被丟上河灘的臭魚,重重摔在他的腳下。白日行抬腳往他腦袋踩去。

葉楓雙手緊抱著頭,急道:「等等,腦袋千萬踢不得……」白日行愕然道:「為什麼?」葉楓道:「華山派只有風流瀟洒,聰明伶俐的大俠,卻從沒有獃頭獃腦,愚昧無知的傻瓜,白師伯這一腳下去,出一口惡氣事小,恐怕華山派忽然多了個愚不可及的蠢蛋,死又死不了,什麼事也不會幹,只曉得糟塌柴米油鹽,給華山派金字招牌抹黑,豈非麻煩極了?」他用力拍了幾下臀部,豪氣干雲道:「踢這裡沒事,決不會成為獃子!」

白日行被他逗得哭笑不得,狠狠揣了他幾腳,嘆息道:「余觀濤什麼狗**光,居然收了一個無賴弟子,換作是我,早把你逐出師門了。」葉楓慢慢爬了起來,也嘆了口氣,道:「我師父也是看走了眼,如今追悔莫及。」白日行微微一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就憑你的德行,也配做躬先表率,德為人表的大師兄?」葉楓攤手笑道:「矮子當中挑高個,世上沒有比我師父更無可奈何的人了。」

兩人不覺相視大笑。隔了良久,白日行道:「葉大夫,你說說看,究竟要怎麼切割?是要切成薄片,還是要弄厚些?廚房菜刀,剁骨刀,一應俱全。」葉楓道:「他們不入土為安,白師伯一日也休想得到解脫。」白日行道:「你先聽我講一個故事。」葉楓收起笑容,肅然道:「白師伯請講。」白日行凝視著他,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葉楓怔了一怔,道:「不是歿於瘟疫么?」白日行「呸」的一聲,道:「就算得瘟疫,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死得一個不剩。況且華山派有幾個前輩,醫術極是精湛。」他雙眼炯烔有神,輕拍葉楓肩頭,道:「不像你這個濫於充數的葉大夫,只會耍嘴皮子功夫。」葉楓臉紅了一紅,乾笑了幾聲,隨即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失聲叫道:「甚麼?難道是?」白日行反問道:「你說呢?」

華山派並非藉藉無名的小幫派,而且當時正處於歷史最強盛的時期,門下高手如雲,能做到一夜之間,將華山派滅掉的門派,幾乎一隻手數得過來。是魔教么?如果是魔教的話,為何整個武林盟都無動於衷?再說魔教已經退出中原,想集結眾多人手,並且不被武林盟發現,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葉楓心底忽然湧起無法形容的恐懼:「想必華山派風頭強勁,對某些門派的地位,利益構成了威脅,所以他們就聯合起來,一起剿殺華山派!那些人當真是喪心病狂!」

白日行似乎看透他的心事,哼了一聲,道:「別人想動華山派,恐怕沒那麼容易!」他忽然嘆了口氣,道:「可是自己人搞自己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了。」葉楓跳了起來,嘶聲叫道:「什麼?」白日行道:「你聽我說。」他凝視著滿廳的骷髏,神情恍惚而悲傷,彷彿回到了遙遠的過去:「那天是八月十五,晴,圓月當空。由於明天是華山派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所有的弟子都回來了,聚在大院里飲酒賞月。那晚的月亮真圓真白,我從未見過這麼美的月亮。」

葉楓不禁想起與余冰影賞月的場景,心中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道:「華山的月亮,最是讓人心動。」白日行的呼吸卻變得急促起來,眼中露出了強烈的恐懼,道:「到了三四更交替時分,月亮圓到了極點。我正想喝一聲采,只見諸位同門一個個栽倒在地,七竅流血,神色猙獰。」他的聲音也是充滿了恐懼憤怒,既高且銳,在大廳中來回激蕩,再加上滿廳的白骨,葉楓不由得毛骨悚然,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白日行說到這裡,眼中泛起了淚光,道:「張馳師弟緊緊抱住我的腳踝,兩隻眼珠子都凸了出來,哀求道:『師兄,我好難受,你殺了我吧!』好兄弟,我下不了手,你別逼我……」臉色蒼白,大汗淋漓。葉楓吃吃道:「我……我……也下不了手。」白日行繼續道:「後來我才明白,那葯在圓月之夜,更是兇猛霸道。我那幾天生病發熱,肚子漲得難受,一點東西也沒有吃,這才躲過一劫。我又驚又恐,一口氣喘不上來,竟昏過去了。」

葉楓怒道:「好狠毒的人。」白日行大口喘息道:「我醒轉過來,耳邊已聽不到**聲,整個大院彷彿成了人間地獄,那時的月亮好像也變了顏色,血紅血紅的,我想站起身子,無奈渾身無力,腳軟得很。」葉楓心中突突亂跳,道:「後來呢?」白日行道:「就在此時,聽得一人說道,『神鬼愁』固然厲害,萬一他們當中,有人命硬得緊,豈非留下了禍患?勞煩各位他們身上刺上幾劍,便萬無一失了,我仔細聽了一下,他們至少有十多人。」葉楓失聲叫道:「十多人?他們都是誰?」

白日行咬牙切齒道:「都是華山派的敗類,他們籌劃已久,就等這一天!」葉楓一片茫然,心道:「怪不得師父對我們說是瘟疫,這種難以啟齒的醜事,換作任何人,都不會說啊!」白日行道:「另一人道:少白兄所言甚是。」葉楓顫聲道:「李少白?」白日行一怔,奇道:「你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葉楓道:「是。」白日行道:「那人大笑著說道:我李少白行事,寧願多費些力氣,也不願做亡羊補牢,養虎為患的蠢事。我心中驚恐,這個李少白,我是認識的,平時能言善道,極討人喜歡,他們為什麼要毒殺自己的同門?難道他們是別的門派的卧底?」

葉楓搖了搖頭,道:「他是個野心家,一心想做華山之主。」白日行道:「我有病在身,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此時站起身子,無異自尋死路,乾脆一動不動,閉目裝死。從他們交談的言語得知,原來他們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既想出人頭地,又不願腳踏實地,故而鋌而走險,索性滅了華山派,重新洗牌。」葉楓嘆道:「人生哪有甚麼捷徑可走?」白日行道:「他們說著說著,忽然爭吵起來,越吵越凶,最後相互廝殺起來。唉,他們利益分配不勻,狗咬咬,起內訌了,像他們這些把利益高於一切之人,決裂不過遲早的事。」

白日行又道:「他們時而幾人合力對付一人,時而各自為戰,場面混亂不堪,我想走又走不了,任他們惡鬥不休。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寂靜下來,聽得李少白自語自言道:沒有你們,我照樣做得了華山之主。」葉楓問道:「那些人都被李少白殺了么?」白日行哼了一聲,道:「也許是的。」葉楓一怔,心道:「也許是的?難道還有別人?」只覺得冷汗一滴滴自額頭落了下來。白日行道:「他提劍往地上眾人刺去。我又不敢動彈,被他刺了兩劍,強忍著痛,硬是一聲不吭。正當我神智不清,即將昏迷過去,忽然聽得李少白大叫一聲,似是中了別人的暗算,厲聲叫道:你暗算我?」

葉楓道:「活該,罪有應得。」白日行又道:「那人冷笑不止,說:你不是也在暗算別人么?我為什麼不可以做華山之主?李少白大叫道: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原來我一直為你做嫁衣。那人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謝你幫我擺平了一切。」白日行模仿著李少白的對話,凄厲的呼聲,憤怒的叫喊,甚至還帶著種很奇怪的意味,也不知幸災樂禍,還是譏誚李少白心思用盡,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葉楓問道:「那人是誰?」

白日行臉上肌肉微微一動,道:「我很想看看,這個老奸巨滑的人到底是誰,可惜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葉楓道:「唉。」白日行道:「我醒來之時,已經和大家躺在一個大山洞之中,洞口被石頭封住,想必他們將那山洞當成了埋葬我們的墳墓。萬幸的是,我機緣巧合,這才活了下來。」葉楓拍了拍手,叫道:「老天有眼!」白日行道:「我養好了傷,當即想到有個絕密的地方,既可以安置大家的屍骸,又可以藏身,我生怕他們到山洞檢查屍骸,便發掘了數百座墳墓,尋了數百具屍骨堆放在那山洞裡,縱然他們老奸巨滑,精明過人,也未必發覺我偷梁換柱的伎倆。」

葉楓道:「果然是條好計謀。」白日行嘆了口氣,道:「這裡原本是華山派防範強敵修建的,屯積了大量的糧食和生活用品,足夠三五百人在這裡生存十年。這個秘密只有現任的華山掌門,和將來的華山掌門知道,故而我無人知曉,安全得很。」說到此處,臉上不由露出些遺憾之色。倘若不是那場劫難,如今的掌門人自然是他,儘管事隔多年,心中仍有些難以釋懷。葉楓心道:「師父這個掌門是撿來的,當然不知道華山竟有此等隱秘的地方。」白日行忽然問道:「你師父怎麼當上華山掌門的?」葉楓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白日行皺眉道:「你師父雖然肚量不大,武功平庸,但至少守住了華山派的根本,他這個掌門人,做得還算盡職盡責。」葉楓道:「如今華山派百廢待興,極需人才,白師伯何不重出江湖,助我師父一臂之力,再創輝煌?」白日行白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好不懂人情世故,自古以來,一山不容二虎,我如今上去,豈非給你師父出了道天大的難題?只怕我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引起華山派的內耗,華山派今不如昔,經不起折騰了。」

葉楓訕訕一笑,以余觀濤的為人,當然容不下比更他厲害的人,他不過想藉助白日行的力量,達到制衡余觀濤的意圖,那麼他的處境,便不會像以前那麼險惡。白日行道:「人心就是江湖,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遊戲規則,你中途退場了,就意味著這裡再沒有你這號人物,你若強行加入,勢必會傷及一些人的利益,人家反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家想相安無事,就得維持現狀,你明白么?」葉楓點了點頭,神情頗為落寂。兩人用了好幾天的工夫,把數百具屍骸一一安葬。晩上閑著無事,白日行便來指點葉楓武功,都是華山派失傳已久的絕學。

葉楓倒有些不領情,心道:「為什麼不給我削鐵如泥的寶劍?為什麼不給我介紹出塵脫俗的神仙姐姐?」又過了數日,白日行不知何事,忽然大發脾氣,把葉楓趕出山洞。葉楓惱羞成怒,邊走邊罵白日行過河拆橋,薄情寡義。也不知過了多久,心情漸漸平息下來,才明白白日行的用意:「原來白師伯是要我回到影兒身邊……我……如今能回去么?影兒……你能原諒我么?」想到自己還是走投無路,無依無靠,心裡酸苦,忍不住伏在石上,放聲大哭。

就在此時,突聽得遠處有人放聲大喊道:「大師兄,你在哪裡?師父要你回來。」葉楓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心道:「有人在喊我么?」剛開始聲音來自一個方向,漸漸地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叫喚,彷彿在替他招魂:「大師兄,你在哪裡?師父叫你回來。」葉楓又驚又喜:「師父叫我回來了?莫非師父已經原諒我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劍客多情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劍客多情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十一章猴子稱大王

%